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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二》【第三章 极乐之心,极乐之地】(四)(2)

(2013-02-19 17:20:58) 下一个
浮游在冰河之上,仔细地端详着水中的身体,我努力地回忆着在水界时,透过水晶墙壁看到的自己的样子,这让我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我记得清清楚楚,在水界时的自己只是一个小女生,个子小小的,脸蛋圆圆的,虽然眉眼清秀,却是一副娃娃相。眼前的水儿,比那时高出好多,面相也比那时成熟一些、饱满一些。难道,在我离开冰河的这段时间里,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停止成长,我的能量却一直没有增加吗?

如果事情确实如我想象的这样,那就说明,人类的成长过程,应该分为身体的生长和能量的生长。当能量生长的速度不及身体生长的速度,以致自身的能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时,就会产生我现在所面临的问题:能量团与身体无法融合或无法统一。

这个问题,在我身上的表现形式是:能量团游离了身体之后,无法融合回去。在更多人的身上就会表现为:言与行不一致,思与行不一致,甚至是此时之思与彼时之思相互矛盾。实际上,当言行不一致、思行不一致、思想不稳定的时候,即使能量没有游离于身体之外,与身体也是相互独立、互不相融的。

相反,当能量生长的速度远远超过身体生长的速度时,人的境界就会超越他所“寄身”的大环境,从而超越物质的束缚。到了这个时候,人会因为精神境界的提升而拓宽了眼界,拓宽了心界。有些人,还能使自己的眼界和心界拓宽至整个十方,甚至是超越十方。

这个结论让我羞愧难当。因为,在我溶化了能量离开冰河之后,老者提醒过我,“不是你溶化了,是你的能量团溶化了”,当时我就应该想一想,既然溶化的只是能量,那么我的身体应该还在。遗憾的是,我并没有立即投入该做的事,而是丢掉了最为宝贵的身体,到处去观山赏水,自我逍遥,这使得我不但没有增长能量,反而丢失了能量,以致无法融回到身体里。

思忖到这里,我知道懊恼无益,当下我最应该做的是增长能量,尽早有能力与身体相融。于是,我决定先去寻找盘古,并在寻找盘古的同时,努力地汲取自然中的能量。一念既定,我已经腾空而起,循着冰河的流向,一座山峰、一座山峰地找寻。

当我抵达雪山的最高处时,忽然想:水儿在水里,而且是在冰河里,那些可爱的小东西就在水儿的身边,这说明水儿以及那些小东西是性寒的。如此说来,盘古应该是性暖的,那么他应该存身于相对来说比较温暖的土山或石山下,肯定不会在冰山和雪山下。

想到这里,我一边飞离雪山,一边自觉好笑。我凭什么认为,男女的性是完全相反的呢?难道,男性代表着娇气、脆弱,需要在阳光的爱抚下才能健康成长,女性则代表着坚忍、刚强,所以能在低温寒冷的环境下孕育新生命吗?想到孕育新生命,我又想起了那些晶莹剔透的小东西。难道,他们就是人类身体的种子吗?这个奇异的想法让我万般欣喜,禁不住掉转方向,向冰河的方向飞奔而去。

当我回到冰河边,浮游在水面上,俯首去看水儿和那些小东西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那些小东西歪歪扭扭地趴在水底,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已经没有了活气儿。

“水儿,那些种子都不行了,你却完好无损地睡大觉,这也太自私了嘛。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边埋怨自己,一边俯下身子,再度努力地尝试,是否能与身体相融。

让我惊喜的是,这一次,只来回晃动了几下,我就融进了身体里。舒舒服服地躺在身体里,回忆着刚才那一趟雪山之行的若干细节,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增长了能量。以我原有的认知,能量的主要来源是好的德行。所以,也可以说,人类的成长过程,包含着身体的生长和德行的生长。可是,刚刚那一趟雪山之行,一路上我都在努力地寻找盘古,根本就没有想过德或是能量,也没有遇到任何人,更没有做任何利他的事,怎么就增长了能量呢?难道,因为寻找盘古是我应该做的事,我努力而为之,也就等于顺应自然而行事,从而在不知不觉地汲取了自然中的能量吗?

正冥思苦想,我看到一群鲜活的小东西,正悠哉游哉地在我的身边游来游去,这让我欣喜万分。看来,生命的种子不止刚才那些,纵使我错过了一些种子,还会有新的种子诞生。虽然我不知道哪些种子是最后的希望,但是我深信,只要我抓紧时间,努力地做好应该做的事,一定能够尽早找到盘古,一定能够胜利地完成任务。

我抬起手,轻轻地拨动河水,让小东西们随着水波来来回回地游动,幸福感也就从我的心里荡漾开来。直到离开了冰河,走在了寻找盘古的路上,我还忍不住美滋滋地笑。

“水儿,快快回来。”正沉浸在莫名的幸福里,我听到了那个声音在急切地呼喊我的名字。

“你是谁呀?你在哪里?”我茫然地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登时紧张起来,不禁失声喊道,“是盘古吗?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正到处找你呢。”

“土山,快来。”这几个字之后,旷野恢复了寂静,寂静得连一丝风声也没有了。

“土山?哪座土山啊?”我无助地奔跑起来,直累得大汗淋漓,也没有跑出多远。禁不住哭哭啼啼地嘟哝道,“盘古,你多说几个字嘛。干吗那么小气?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座土山里啊?”

任凭我喊破了喉咙,也没有收到半个字的回应,这让我有记忆以来,第二次感到了绝望。

第一次感到绝望,是在水界里过“铁锥河”时。那是我跌倒在河水里,被灌了好几口河水之后,剧烈的疼痛只在瞬间就从表皮漫延到了全身,让我无力挣扎,也无望求生。那个时候,我只能在疼痛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好在,就在我绝望之时,一个大浪把我卷到了河底,又把我抛向了天空,最后把我摔在了岸边,这才结束了那场噩运。

对我来说,绝望是最最可怕的心态,也是最最可怕的状态。一个人,不论他的能量有多低,也不论他的处境有多恶劣,只要他还能满怀希望,他就有可能走出绝境。可是,当一个人陷入绝望,并因绝望而萎靡不振,甚至因绝望而颓废时,不论他的能量有多高,也不论他曾经的德行有多好,都注定了他将走向毁灭。

对我来说,绝望也是希望之源。当一个人陷入绝地,因为对一切都失去信心而开始绝望的时候,如果能够转换观念,改变思维模式,他就有可能发掘出自己的潜能,从而超越现状,走出绝地。幸好,我选择了转换观念和改变思维模式的方法,来破解我的绝望。这个时候,我不再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上,也不再指望有谁为我指明盘古所在的位置,而是闭上眼睛,安静地在我的脑海中罗列了一幅地图,地图里面点缀的都是我所涉足过的地方。当我在地图中搜索到最初听到那个声音时我前方的那座土山,一个崭新的希望破土而出了。我顾不得山高路远,顾不得脚底的水泡,顾不得呼吸的艰难,一路不停地向那座土山跑去。

我到达土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了。初升的太阳在浓雾的包裹下,根本就无力放射出光芒,只能温顺而又含蕴地隐在浓雾的后面,偶尔露一下红彤彤的脸,仿佛躲在面纱后面的女子。当太阳完全隐在雾里的时候,整个天空都阴沉沉、黑漆漆的,空气也潮湿得如同冰河里的水一样。

“盘古,我来了,你听到了吗?你在这里吗?”我一下子扑倒在土山脚下,泪流满面地大声喊道。这个时候,筋疲力尽的我已经无法分辨,是潮湿的空气打湿了我的衣服,还是泪水和汗水浸透了我的衣服。

我顾不得衣服的潮湿,顾不得山土的潮湿,将整个身体都贴在土山上,将耳朵紧紧地贴在土山上,祈望能够听到一点声音。就在这时,“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起来。没等我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堆山土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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