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开始的那一刻,童年开始了!
故乡是贵州的一座小镇,太平河穿镇而过,河水清亮。河边上建的是吊脚楼,最高不过三层,几根大木柱子立在水上做屋脚,屋在水上,人也就住在水上了。
沿着吊脚楼边的街,往上游走1里多,就到了北门滩。滩的一侧筑有坝子,装了水轮机。丰水季节,水泵将水扬起,引入建在北门城墙的渠,渠水不深,但仍旧是清清亮亮的,向东流去灌溉稻田。
我爸爸工作的小学,就紧挨着这北门城墙,挨着这城墙上的水。
记忆开始的那一刻,童年开始了!
妈妈在渠边洗衣,我爬在水里玩,双手撑在水底,露出小脑袋,小脚弹起水花,一边弹一边喊:“妈妈,我游泳呢!”
我家住房是木屋,连着田野和池塘。奶奶专程从老家来照看我,这一来就再也没回去住。我不缠人的时候,奶奶就会用竹篾来织斗笠,更多的时候,她带着我种菜种花,养小鸡和鸭子。鸭子不用叫回家,它们在池塘边睡觉。
南方夏季炎热,太阳下山的时候开始才渐渐降温。傍晚来临,小伙伴们也都聚在屋外了,我们会去追萤火虫,摘叶子来玩,编成“虫子”或卷成“糖果”。这个时节,床上都会铺上竹席,奶奶还会把竹躺椅搬到屋外,让我在星空下睡觉,直到深夜高温散去才抱我回屋。
奶奶所说的老家是就是太平河汇入锦江的地方 - 德旺。爷爷说,太平河是小河,锦江才是大河。爷爷在大河上行船,去过很多的地方,为没有公路的寨子运东西。只是在端午节或是春节的时候,爷爷才会下船,再坐车来看我们。爷爷的到来,是我的节日,他会用将竹子刨成竹篾,再做成捞鱼的鱼笼子。冬天的时候,我会缠着爷爷讲故事,天天讲。他行船的路上有了太多的故事。当然他的故事里也有悟空,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但说得最多的,那片水。
“一世不见水,又在水里歇。”, 这是童谣,又是谜语,这是什么呀?爷爷说,那是鱼肚子里白白鼓鼓的小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