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三城记事--多伦多篇
第七章 水工生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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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14日,星期三,晚上,全工地的人聚在一个餐馆举办圣诞晚会。在加拿大,圣诞节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本意是纪念耶稣基督的诞生,但目前对于非基督徒来说这个节日已经世俗化了,仅仅是最重要的节日。几乎每个公司都会有一年一度的圣诞庆祝会,其实解雇我的那个工地就已经发给了我庆祝会的请柬,后来,在2006年的圣诞前夕,我在卡尔加里参加的是全公司的圣诞庆祝会,那规模比这次要大10倍。星期三这天,我下班后先回到了汽车旅馆,然后下午6点钟动身,按照麦克告诉我的行车路线,很顺利地找到了那家餐馆。
其实,庆祝会比较简单。首先是工地的经理很简单地说几句感谢员工的话,然后就是大家喝酒。他们先是围在吧台那里,只喝酒不吃菜,每个人喝多少似乎是没有限制的。所以麦克特意提醒我,最好只喝一瓶啤酒,因为之后还要开车。喝完了酒,大家回到餐桌,每人吃一份自己点的西餐,其实只包括两样食物。最后,发给每人一件防雨的棉夹克。
圣诞庆祝会后,过了两天,泰勒安排我住进了公司租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公寓,我和杰西同住。这公寓的居住条件比汽车旅馆要好得多,有一个大冰箱和全套的厨具,自己做饭很方便。只是从住处到工地的距离比以前远了一倍。在这里住了一周之后,12月23日公司放假,圣诞和新年连在一起,一直到2006年1月3日上班。在多伦多的家中整整9天,这是一个很开心的假期。我觉得事到如今,似乎这个工作能够保持得住。干这个工作虽然很辛苦,时常会遇到难处,但毕竟是一份拿高薪的正式工作。
假期之后上班的第一天,麦克拿给我一份资料,说是泰勒让他转交的。那是供我去一家劳动保护用品商店购买总额达$400 的安全鞋、工作服、手套等物品的凭据,这钱由公司来付。我很感谢泰勒!他这是善待我的表现。
2006年1月9日早晨6点多钟,我照例开车上班。天气很冷,细小的雪花零零落落地飘着,路上的积雪被铲过之后,很快就又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在安省北部,也许1月上旬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那是一条当地最高级的公路,那段路限速是80公里,我的车速也掌握在80公里。那个时间,当地绝大多数居民尚在睡梦之中,也许只有建筑工人要赶在7点之前到达工地。
突然,我感到我的车向路旁的方向一滑,我便下意识地刹车并向内侧转动方向盘。这时我发现我的车失控了,它不再按我的意图走,而是按它自己的意图走。那条路当时还不是街道而是在野外,只有两条车道,一条东行,另一条西行。我的车不管是东行道还是西行道,两条车道它都占据了,在那里摇摇摆摆地前进。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对面来车的话,我完全没有办法避开,一场严重的车祸将无法避免,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真的要感谢天父上帝!此时此刻,只有我的这一辆车在那里狂奔乱舞,既没有东行的车,也没有西行的车。正在这时,有提示进入我的大脑中:你要点刹车!于是我便一刹车又放开,再刹车再放开……最后,我的车旋转了180度(本来是向东行,车停住后成了向西的方向),并陷入了路的另一侧的雪堆中。也多亏路旁有雪堆,挡住了我的车,否则,我的车肯定会跑下路去。
还好,车没有受损,也没有熄火。我试图把车开出雪堆,但没有成功。于是我下车来,想设法挖一挖雪。就在这时,有几个人走近我。我这才发现前方停着两辆车,但我没有注意到这两辆车是什么时候开过来的。他们先是帮我推车,但没有奏效。接着,其中一个人拿来了绳索,并躺卧在雪中把绳索拴好,用他们其中的一辆车把我的车拉出了雪堆。然后他们一刻不停地开车走了。
整个过程让我感到很恍惚,他们来得很快,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已开始帮助我,甚至我没有看清到底是几个人;再加上周围是白茫茫一片,真让我感到像是在一个梦境中。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要往哪里去。当时我几乎要问: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甚至为了帮助一个陌生人,还毫不犹豫地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天的早晨躺卧在雪堆上。
又使我感到这几个人像是早已埋伏在附近,知道我的车不久就会陷在这里,然后他们便一哄而上来帮助我,就像拍电影那样。这件事让我反反复复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我无法确认这几个人到底是不是天使。
我已经发了电子邮件给你,如果还没有收到,请发电邮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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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