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一说Steve Eisman。
简单的说,Steve Eisman是一个偏激的反社会者,他的口头禅是"Fxxk"。他的父母都在一家中等的华尔街投资银行做管理层,但是他本人没有考上长青藤。毕业以后他的父母走后门把他弄进自己的公司,但是他只能从最咪咪小的,谁也看不起的分析员开始做起。华尔街的人都知道,股票的分析报告都是狗屁,谁也不会看自家的报告。所以写报告一般就是和客户拉关系,尽量放上一个好的评价就可以了。但是Steve很当一回事,作的很认真。有一次一个刚破产又起死回生的公司要他们写一份报告,他一查数据,直接就给了一个垃圾的评价。人家不乐意了,这不是花钱找骂吗?非要他改,他就是不改,结果后来那家公司果然又破产了。从此他一战成名。
后来还是部分依靠裙带关系,Steve Eisman进了Mogan Stanley,管理一个不大的500个million的fund,这个fund仅仅只负责操作金融类股票。Steve Eisman这个人这个肠子不是一般的直,说话从不转弯。经常把别人弄得下不来台,所以到最后同事出去吃午饭都从不叫他。但是他是分析员出身,所以买卖股票特别仔细,都要弄清楚才行。当别人要卖给他任何东西的时候,他总是说: “OK,but you tell me how you are going to fxxk me,”。在他分析华尔街的金融公司的时候,他发现了次级债券。终于有一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两天两夜没有出来。出来之后,他的结论就是,次级债券崩盘,板上钉钉。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short那些房地产公司和做次级债券特别过分的银行。但是很快他就不满意了。他想直接short整个次级债券。正好他听到了Greg Lippmann的讲座,虽然他不是很相信Greg Lippmann这个人,但是还是买了很多的CDS。但是他还想买更多,就找到了也在做这个生意的高盛。高盛非常的大方,把他们所有的次债的本本都拿出来,说吧,你想short什么,自己挑。于是他挑了一大批最烂的次债。(这也是后来高盛吃官司的原因)。其实高盛并不在乎,因为高盛会最终把这些次债包装成cds,然后卖给当时的冤大头AIG。
话说AIG本来就是做保险的,cds对他们来讲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他们给一大堆债务做保险,包括各种的商业贷款和信用卡贷款。他们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次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根其他的东西一样嘛。当时掌管这一滩的头Joseph Cassano是一个退伍的海军陆战队,其实对金融什么都不懂。他对手下经常象训狗一样,但是好处是不记仇,不管训的多么厉害,还总是给很高的奖金,所以手下都忍着。这个时候AIG卖出了很多的CDS,光保险费一年要收入几十个billion。还是他们隔壁组里面的一个人看出了端倪,警告他形势不妙,万一砸在手里整个AIG也赔不出来。他也有点害怕了,出去到华尔街转了一圈,发现街上真的只有他一个冤大头。于是AIG在2007年停止了CDS的买卖。但是已经晚了,因为当时并不要求保险公司卖保险的的时候有100%的资产抵押,所以他已经卖的太多了。这个Joseph Cassano后来激起了公愤,因为他被迫退休之后还拿了AIG好大一笔钱,这是后话。
回头说Steve Eisman,他买了很多的CDS之后,还做了很多调查研究,参加了无数的会议,还亲自跑到佛罗里达,加洲去看他short的次债的房子。但他其实是也是一个很有社会责任心的人。他经过仔细的研究,觉得次债最终会摧毁整个的华尔街,甚至整个的美国经济。于是他到处奔走,警告其他的银行。他尤其去骚扰sp和moody,指出他们的评级模型根本不对,根本没有考虑到房产有降价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华尔街已经疯狂了,没有谁乐意听他的。看出来的人其实有很多,但是他们的基本态度是:“you have to dance until music stops”,或者不愿意接受次债破灭的假设,认为实在是“too big to fail”。Steve Eisman对华尔街的腐败和没有道德最终实在是绝望了,他开始short华尔街一切的金融公司。他唯一遗憾的是,他不能short磨根司坦利,因为是他的母公司。
Steve Eisman的行为模式常常让人不可理解。他手上short了一大把Bear Stearn的股票,但是在股票崩盘之前他还在40几块买入了Bear Stearn的股票赌他反弹,而且还真的反弹了。Bear Stearn倒闭之前有一个投资者的招待会,一个资深的Bear Stearn还在唾沫横飞的谈论持有Bear Stearn将来多么有前途。台下的人都在看手机。就在他讲话的时候,Bear Stearn的股票由40块跌到了2块钱。Steve Eisman在台上讲了几句,基本的意思是:“你傻X”
Steve Eisman在次债之后总在反思。他后来用赚来的钱成立了一个专门帮助非洲儿童的基金。但是同时他后来自己也因为同高盛的违规交易而被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