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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从俄罗斯军队逃离---纽时文译

(2024-06-28 18:28:21) 下一个

副标题:面对严峻的就业前景,一名年轻的尼泊尔人报名加入俄罗斯军队,并被派往乌克兰参战。他的战场经历、受伤和逃跑的磨难成了一个值得好莱坞报道的故事。

原文链接在这儿:How to Escape From the Russian Army - The New York Times (nytimes.com)

By Bhadra Sharma and Jeffrey Gettleman

June 27, 2024Updated 2:14 p.m. ET

他没有任何证件。

也没钱。

连电话都没有。

他全身缠着绷带,困在距离喜马拉雅山他的家乡 2,500 英里(4000公里,译注)之遥的地方。

虽如此,当这位错打错算加入俄罗斯军队的尼泊尔的失业工程师克里希纳·巴哈杜尔·沙希(Krishna Bahadur Shahi) ,面对在战斗中受伤、躺在俄罗斯军事医院、身边只有讲非尼泊尔话的人的环境,他对自己发誓:

无论如何,他告诉自己,我要回家。

 “我必须离开,”他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说道。“我甚至想过自杀。我知道如果我不离开那家医院,他们就会把我送回前线,如果被送回去了,那么,我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

沙希先生陷入了在尼泊尔运营的人口贩运者的阴暗掠夺性的黑市,他们向俄罗斯军队提供外国战士,以支持其在乌克兰的战争。尼泊尔政府一直试图切断这条管道。但俄罗斯军方继续依赖它,利用贫困的年轻外国人来增强战斗力,尽管许多像沙希样的人表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到前线参战。

越来越多的外国战士试图逃离。沙希先生实际上曾两次试图逃跑。第一次他被安排他出逃的走私者给出卖了。

第一章--- “帮我找个手机。我稍后付钱给你。”

沙希先生 24 岁,是一位能思考、健谈、身体健康的土木工程师,来自尼泊尔西部代勒赫地区(Dailekh)的一个村庄。作为一名大学毕业生,去年完成建造储水罐的短期合同后,他面临着严峻的就业前景。

尼泊尔是亚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他的父母都是种小米的农民,没什么钱。

他加入俄罗斯军队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说:“为了钱。”《纽约时报》通过医疗记录、照片、短信和政府官方文件证实了沙希的说法。

他说,他村里的尼泊尔退伍兵把他介绍给人口贩子,人口贩子很快安排他飞往莫斯科。这笔交易看起来很牢靠。他将向人贩子支付 5,600 美元。在俄罗斯,他作为合同兵每月能挣 2,200 美元,他被告知将在军事基地担任警卫,而不会去前线。而且很快,他将获得俄罗斯公民身份,作为对他服务的奖励。

帮沙希前往俄罗斯的这些人,是一个由中间商和人口贩运者组成的完善网络,该网络每年将数千名尼泊尔人带到较富裕的国家,充当女佣、妓女、警卫、保姆、厨师和士兵。

“这是一个庞大的网络,”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的反人口贩卖活动人士克里图·班达里 (Kritu Bhandari) 说。她最近发起了一个名为“拯救俄罗斯军队中尼泊尔公民生命运动”的组织。

她说,人贩子伪造教育证书以获得签证;误导新招来的被贩运者关于他们实际上将要做什么;并经营着一个由代理人和同谋者组成的贩运网络,其范围从乡村延伸到外国首都也进入了尼泊尔国政府的行政机构。

“走私者甚至在加德满都机场的移民处里都有人,” 她说。

俄罗斯政府没有透露太多有关外国人为其军队作战的信息,但新闻报道和采访表明尼泊尔人是主要来源之一。去年,尼泊尔警方逮捕了十几名涉嫌非法贩运青少年到俄罗斯的人,但绝大多数贩运者从未被法律制裁。

沙希先生说,他于 10 月底抵达莫斯科以东几小时车程处的一个俄罗斯军事基地。他提供了自己穿着清爽迷彩服、戴着带耳罩帽子的照片。在一张照片中,他拿着一个雪球。

他说,该基地容纳了数百名尼泊尔新兵和几名中国新兵。从制服、武器、训练和运输等方面,他的第一印象是俄罗斯军队是有良好组织与运营机制的。不过这种印象很快就改变了。

经过两周的基础训练(他说他被承诺会有三个月的基础训练),他被告知他将前往被俄罗斯军队占领的乌克兰城市顿涅茨克(Donetsk)附近的前线阵地。

他感到害怕并感到被背叛了,试图抗议,说他还没有准备好,他宁愿坐牢。但用“坐牢”对抗上前线没戏。

“连那里的囚犯也被派到前线,”他说。“我不得不去前线。”

他的前线部队由俄罗斯囚犯和尼泊尔同胞组成。他说这些“囚犯”为酗酒者,粗鲁、变化无常、遍体纹身。

“他们并不是‘最可爱的人’,”他讽刺地说。

他说,他们不断欺凌尼泊尔人,拍打他们的头盔,用枪托戳他们,并用俄语对他们叫嚣。沙希先生说,他只学会了几个单词,包括“右”和“左”,但有时,在混乱的战斗中,他会颠左倒右。

12 月的一场炮火炸死了他的三个朋友后,他决定逃走。他在加德满都的妻子阿丽莎(Alisha),找到了一位住在莫斯科的尼泊尔人,这名尼泊尔人让沙希先生与在俄罗斯境内工作的人贩子联系上。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他分期支付 4000 欧元,人贩子会安排一辆车把他从顿涅茨克带到马里乌波尔(Mariupol),然后再带到莫斯科。

人贩子从运人中获利——让人们进俄国,然后把他们带出去——运运得钱。

沙希和其他一小群尼泊尔逃兵逃离阵地,搭上几辆出租车,来到马里乌波尔一间半毁的公寓,马里乌波尔可能是俄罗斯占领下的乌克兰被毁最严重的城市。“整个地方看起来像世界末日,”他说。

他们睡在那个半毁公寓的地板上。

但他说,人贩子没有一个可行的外逃计划。他们中的两人试图越过边境进入俄罗斯,但在边防检查站被捕。当沙希先生和其他人犹豫是否支付下一笔贩运款项时,“争论变得很对立,”他说。

几天后,凌晨 4 点,一队警察出现并逮捕了所有人。沙希说,人贩子背叛了他们而供出了他们的藏身地。

他说,他们遭到逮捕和殴打。沙希先生请求宽恕,称他们只是试图前往欧洲的尼泊尔学生。但当他们在马里乌波尔监狱等待时,警方收到了俄罗斯军队的电子公告,称他们正在寻找一些尼泊尔逃兵。骗不过去了。

俄罗斯士兵将他们抓回顿涅茨克的前线阵地,这次是一个雪密的掩体。他说他们几乎没有食物或水。他们以冰代水。还有罐装的冷冻牛肉,而信印度教的沙希先生是不可以吃牛肉的。

“但我不吃又能怎么办呢?”他说。

沙希先生和他身边的六名尼泊尔人没有任何自由可以离开、撤退或做其它事,只能留在那个掩体里战斗。

 “我是一个奴隶,”他说。

沙希说,几天后,俄罗斯指挥官将他们从掩体里赶了出来,并命令他们猛攻一条乌克兰戒备森严的战壕线。乌克兰人看到他们来了,用火力覆盖了沙希他们进攻中利用的森林带。沙希先生的左臂和右腿中了六枪。

他中枪后迷失了方向,昏倒了,流了很多血,紧急中他爬到了急救站。

“我以为我会死,”他说。

在疼痛难挨中,他遇到了其他一些尼泊尔士兵,他把他的银行卡和手机交给了他们,让他们给他的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他已经不在了。

但他说,俄罗斯人提供了不错的医疗服务,他被直升机紧急送往位于乌克兰边境附近的俄罗斯城市顿河畔罗斯托夫(Rostov-on-Don。应该是普里戈津大厨造反时攻占的那个城市,译注)的一家医院。外科医生取出了他体内的子弹并包扎了他的伤口。然而,他陷入了深深的抑郁之中,甚至想过自杀。

“我知道一旦我好起来,他们就会把我送回前线,”他说。 “而我不愿面对这一点。”

由于急于与妻子交谈,他向一位正在打扫房间又高又瘦的清洁兵示意,他想使用手机。俄罗斯男子很快就明白了,当沙希先生说“尼泊尔语,尼泊尔语”时,清洁兵打开了手机上的翻译应用程序。

“给我一个手机。我稍后再付钱给你,”沙希先生用翻译程序打出的信息是这样的。

俄罗斯人笑了。  

同一天,一只新手机来了。

第二章----谷歌翻译

每时每刻,都有尼泊尔士兵试图在逃离俄罗斯军队。我们采访了 11 名成功逃离的人。

来自尼泊尔中部罗尔帕(Rolpa)的农业学生卡肯德拉·卡特里 (Khakendra Khatri) 表示,10 月份,他与另外 50 名尼泊尔新兵飞往莫斯科。他说,一开始他们都很兴奋。

但在训练期间,新兵们开始分享来自乌克兰前线的血腥视频。

“兴奋不再,”卡特里先生说。

他说,他贿赂了他的俄罗斯指挥官 17,000 卢布(约合 200 美元),这让他能够随后与另外两名尼泊尔士兵一起溜出莫斯科郊区的军事基地。三人很快就在附近的森林里迷路了。

他们开始恐慌。在俄罗斯,逃兵会受到军事法庭的惩罚,可能会被判入狱数年。但随后他们看到一辆出租车从路上驶来,于是挥手示意其停车。卡特里说,他疯狂的用手机上的谷歌翻译与司机交流,告诉司机他们是迷路的旅游者,需要前往莫斯科。司机一路载着他们——用了15个小时去莫斯科——最后却拒绝收用一卢布。

卡特里先生与中间人合作,坐飞机飞回了加德满都。现在回到罗尔帕的家中,他说:“一些俄罗斯人非常乐于助人。如果那个司机没有帮助我们,我可能就死了。 ”

沙希先生对俄罗斯清洁兵也说了类似的善意的话。他用新电话与妻子通话。她从亲戚那里借了一大笔钱——这次是 8,000 美元——用来支付另一伙人贩子,他们说他们可以把她的丈夫救出来。

1月23日上午,沙希小心翼翼地走出罗斯托夫医院。他一瘸一拐地来到附近的市场,那里有一辆出租车在等他。司机通过翻译应用程序进行交流,告诉沙希先生:别说话。有事儿我来撑。如果我们被拦住,我会告诉他们你病了,要去医院。

他们开了一整天的车,到达了一个可以帮助完成这个逃亡的最后阶段的地方:位于莫斯科的尼泊尔大使馆。

第三章---“你是军人吗?”

几个月来,失踪尼泊尔士兵的家属在加德满都的俄罗斯大使馆前举行抗议和绝食。尼泊尔政府表示,至少有 32 名尼泊尔男子为俄罗斯而作战身亡;抗议的失踪者家属相信还有更多的失踪者。

今年3月,尼泊尔正式要求俄罗斯遣返所有加入俄罗斯军队的尼泊尔人,赔偿受伤的尼泊尔士兵,并将死去的尼泊尔人遗体送回国。

 “他们仔细聆听了我们的要求,”尼泊尔外交部发言人阿姆里特·巴哈杜尔·拉伊 (Amrit Bahadur Ra??i) 说。

但他表示,俄罗斯尚未采取任何行动。

俄罗斯驻华盛顿大使馆没有回复要求置评的电子邮件。战争初期,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V·普丁 (Vladimir V. Putin) 欢迎外国战士加入他的军队,称他们是“自愿来的,完全不是为了钱”,并且“帮助他们进入战区”很重要。

尼泊尔驻莫斯科大使馆一直在努力帮助逃亡士兵离开战区。拉伊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被人贩子欺骗了,而且“绝望”地想要脱离战斗。

尼泊尔领事服务司司长普拉卡什·马尼·鲍德尔(Prakash Mani Paudel)表示,使馆已帮助 110 名尼泊尔人逃离,其中包括沙希先生,他在顿涅茨克丢失了护照,需要临时旅行证件,使馆很快就提供了该证件。

沙希先生旅程的最后一步是莫斯科多莫杰多沃机场(Domodedovo)。

1月24日晚上 8 点左右,沙希穿着黑色牛仔裤和黑色蓬松夹克,一瘸一拐地走进航站楼。沙希先生说,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位穿着运动夹克和休闲裤的印度老绅士,他是作为价值 8,000 美元的贩运计划的一部分而被雇用的。他帮助办理了飞往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沙迦(Sharjah)的航班登机手续,沙迦是返回加德满都之旅的第一站。

但沙希先生显然引人注目。他的脸颊上有弹片伤痕。他的左臂和右腿都缠满了绷带。他行走艰难,身材敦实,而且是从军的年龄。

在移民出镜柜台,四名身材高大的俄罗斯边防警察包围了他。这时那位印度绅士已经消失了。警察将沙希先生带到另一个房间,并命令他脱光衣服只穿内裤。

 “你是哪个营的?”

“你是不是军人?”

 “你的手受伤了。俄罗斯有更好的医院。你为什么要回尼泊尔?”

沙希先生说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我以为这一关过不去了。 ”

俄罗斯人在使用电话和上面翻译应用程序和他交流,沙希先生假装听不懂。

起飞前 15 分钟,他们让他登机了。

“我认为他们意识到我对他们不再有用了,”他说。

他说,他摇摇晃晃地走下登机道,此刻的压力让他的伤口更加疼痛。他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

飞机开始沿着跑道呼啸而过。引擎的轰鸣声充满了他的耳朵。一股激动的情绪涌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右腿一阵阵抽痛。他无法使用左手。他让家人负债数千美元,而且自己没有工作。但是,自从他离开家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安全。

“我救了自己的命,”他说。

当飞机开始升空时,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人们都在看着我,”他说。 “但我不在乎。”

 

后注1:俄罗斯的善良普众在帮着尼泊尔人逃出战争。赞。无法抑制的一个问题是,逃到墙内的北朝鲜“脱北者”会遭遇到同样的帮助吗?

后注2:沙希的机场一幕有像电影“Argo”的最后一幕,而“Argo”的惊险是在机场前,在机场反倒是平安无事的通过。电影中的高潮是“再创作”。

后注3:普丁同学的“人脸识别”系统太不给力,抓逃兵的效率很水,比习博士同学维稳的本领差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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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文革传人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markyang' 的评论 : 是。也注意到了那一段。高度怀疑会是粉红们。勇气,恰是粉红们所紧缺的东西。Mark 周日开心。
文革传人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土豆-禾苗' 的评论 : 在文化与社会习惯上,不是在种族成分上。
八年前,钱永健博士去世,我写过一个帖子,说“中国人”这个种族:钱博士以他的绿蛋白科学成就,证实了华人基因泉不比世界上任何其他种族“低级”; 咱城众诅咒的ID 们 (假设都是钱博士那种100%华裔 DNA),以他们的丑陋行为,证实了华人基因泉不比世界上任何其他种族“高级”。
土豆周日开心。
markyang 回复 悄悄话 看到文中还有提到几个中国人去俄罗斯当兵,不知道是粉红志愿兵,还是商业合同兵,中国政府是否会照顾他们的骨灰回国
土豆-禾苗 回复 悄悄话 或许,民族/种族,确实有高贵低贱之分的……至少在某个时间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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