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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小报”寻根又一篇。
还在不间断的读“小报”,不过寻根系列有一阵没写了,直到此刻。
上周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短讯”:
(取自1967年夏,北京的“财贸红旗”)
说的是在文革高峰期,河北这个“北戴河海滨人民公社草厂大队”的“全体社员”把刘少奇从“组织”里踢出去的故事。
文革的过程,许多惨痛的经历。那之外,更多的是荒谬。这个“开除”是诸多荒谬中的一个随机荒谬,并不“额外”的“吸引人”。但是……
贴出来后,咱城的一位好友给出了相关的事件记录,1967年前面那个1958年的“入伙”故事。有了“来龙去脉”,有细节的荒谬就不是随机荒谬了,给朋友们侃一个。
前面那个1958年的事件,刘少奇刘大人当然没能亲口讲,他被太祖在1969年给关死了。58年的事儿,只能以他人的描述为据,比如这个1980年5月15日由“张汝林、郑晓天”登在“人民日报”上的帖子:
“他是咱们社里人”
张汝林 郑晓天
一九五八年八月三十日,是个既晴朗又炎热的日子。下午两点左右,秦皇岛市北戴河区草厂大队的干部社员们,正在大队门前纳凉休息时,忽然,看到有人从中直休养所向这里走来。这是谁呢?走近了,人们高兴得几乎喊起来:刘少奇同志来啦!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大队长杨少洲快步迎了过来,双手攥着少奇同志的手,久久不愿松开。随后,其他在场的人也纷纷涌上前,争着同他握手,请他进屋休息。少奇同志笑着说他不休息啦,他是到合作社来参加劳动的。杨少洲等大队干部陪同他穿过村庄,跨过溪水,来到了座落在村西山膀上小口湾的白薯地。他立刻脱去上衣,蹲下来和社员们一起动手翻薯秧。他一面干活,一面和群众打招呼,问这问那,象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社员们看到他鬓边淌着汗水,几次催他休息,他却总是向大家解释说:“对我来说,干点体力活就是最好的休息。”直到大家都休息了,他才跟随大伙一块坐在地边,无拘无束地攀谈起来。他仔细地向干部社员询问生产状况和生活状况。听了回答以后,他谦逊地建议说:是不是可以修一座小水库,再搞一个水塔,把水引上山,让水浇地面积扩大?是不是可以发展一些林果,让社员吃一些,再卖一些?……社员们听着他的话,心头象掠过阵阵清风:少奇同志真是我们的贴心人啊!
下午五点左右,他从田野向村里走去时,路过社员蔡秀兰家。他大步走进屋子,见到了蔡秀兰年迈的母亲。他亲切地问老人“身体好”,拉着老人的手和她絮絮地谈家常;又来到院子里,高兴地同社员们在葫芦架下合影留念。接着,又访问了大队支委侯振庭家。
来到大队办公室以后,少奇同志一边休息,一边同社员们聊天。他说:“你们入社,我挺羡慕,也想入社!”话音刚落,屋子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掌声和笑声。杨少洲代表干部群众向他表示:草厂大队非常欢迎!同行的王光美同志也表示要入社,屋子里立刻又响起一阵欢声笑语。少奇同志说:“那好,我们全家一起入社吧!不过,你们入社有牲畜、土地,我没有。我家有一台收音机,作为入社股金吧,回京后给你们捎来。”他望望周围那一张张笑脸,接着说:“往后,我如果没有工夫,就让孩子们每年暑假来社里劳动。”这以后一连几年,少奇同志的几个孩子暑假都到这里来干活,同乡下孩子没什么两样。少奇同志又问社员一天劳动几小时,口粮和副食情况怎样,问得可细了。人们同他谈啊拉啊,真有一肚子说不完的知心话!
这年秋天,草厂大队获得了丰收。望着满场黄澄澄的五谷,遍野累累的果实,社员们又想起秋前入社的社员一家。该怎样让他们分享这丰收的喜悦呢?经过干部社员反复讨论,决定派杨少洲带上一些花生米和苹果到北京去汇报。
杨少洲来到少奇同志家里,一进会客室,少奇同志就迎了上来,一把拉住杨少洲的手,向他问好。他见杨少洲神情有点紧张,连连说:“随便谈吧!随便谈吧!”杨少洲拘谨地说:“我向您汇报来啦!”少奇同志为了消除紧张气氛,故意幽默地说:“我是你们的社员,怎么好说向我汇报呢?”一句话,把杨少洲说乐了。杨少洲把花生米和苹果递过来,少奇同志埋怨他不该带东西,不愿收。这时,杨少洲也打趣说:“你们是我们大队的社员,这是应得的一份啊!”少奇同志想了想,对王光美说:“好,以后开会时,送给同志们吃吧!”他还问草厂大队的粮食亩产多少,杨少洲作了回答。当时社会上已刮起浮夸风,他听了以后,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说:“一定要说实话,不要说谎话,因为来自基层的一句假话,我们往往十次也查不清楚。”
叙谈了一阵,少奇同志有事不得不先走了。他请王光美同志好好招待他……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但是那些往事,至今草厂大队的人还记得很清楚。提起刘少奇同志,他们总是激动地说:“他是咱们社里人啊!”
好了,不少“信息”,不过只有两个来源,“财贸红旗”与“人民日报”。两个都不是世界上最靠谱的传送系统,但都说有一件事儿发生过,就是刘少奇刘大人在1958年8月30日去河北省北戴河左近“海滨人民公社草厂大队”访问过。此事应该是真的。除了1958年8月30日,还有另两个时间点,1967年的夏前与1980年春前。咱们把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串一串。
1958年8月30日,其实是咱国历史上的一个“有记号”的日子,“咱党政治局”才在北戴河开完一个“扩大会议”,并有一个关乎国人命运的“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后来饿死的1-30,000,000人,此会有开路作用)。在1958年8月30日那一天,刘大人是以太祖一号大将,忠实的太祖粉身份去“草厂大队”帮太祖“干革命”推销人民公社。所以“财贸红旗”说刘大人“趁在北戴河避暑之机”,明显不是事实而是为“革命需要”编的故事。当时给刘大人一个公社的“股份”,其实是给太祖的面子,而在1967年把“股份” 收回,是通过打击刘大人而隔击太祖爷,革命水平欠缺,拍太祖拍的错位。
说到这个“打击”,“全体社员一致通过”的开除,真的假的? 如果你读了那篇“人民日报”1980年5月15日的帖子,1958年的“草厂大队人民“还是满喜欢刘大人的,“纷纷拥上前”,“一阵欢声笑语”,“真有一肚子说不完的知心话”。而且还有后来进京探访的杨少洲先生,已经是一来二去的朋友了,一下子就不要刘大人这位“名誉社员”了? 当然,以文革中“革命人民”的热情,杨少洲杨先生有 被胖揍的可能(刘大人的另一位“朋友”时传祥类的待遇),也许他自己已经不是“社员”了。可从1958到1967区区9年,全体社员都不喜欢刘大人了还是很令人震惊。
这就回到帖子的题目。在那篇1980年5月15日的帖子里,张汝林与郑晓天两位作者说“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但是那些往事,至今草厂大队的人还记得很清楚。提起刘少奇同志,他们总是激动地说:‘他是咱们社里人啊!’”。
“他是咱们社里人啊!”???
在全体社员一致通过把刘大人踢出“公社”之后,“草厂大队”是不是有什么程序之类的又把刘大人给恢复合法席位了?
本老汉费了不少时间查找,但是无论“恢复席位”的故事还是杨少洲先生的命运,无线索。用川普同学的话说,互联网 “overrated”。
刘少奇怎么重新加入“组织”的?
还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