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人区摆摊子的温州商贩说,他说,非洲人偷渡来是全家族凑钱的。以后的日子里,如果能活着到达西欧的话,他们就要用终生的劳动偿还家人的债务了。姐姐出嫁,他们要给钱。哥哥的儿子娶媳妇要给钱。
他说,现在经济状况不好, 你知道他们的汇款方式么?有时候汇20块钱,有时候40块钱。手续费和汇的钱都差不多了。
另外一个自己开了汇款点的朋友说,她还见过汇了15欧元的。手续费是8,5元。
他们的话,在我马里朋友们那里可以证实。哈米杜说,我们和你们中国人不一样的。我们还要管一大家子人呢。
而我们公司的搬运工阿莱也说过,他一定要帮助侄儿们的,免得老了之后,孩子们说,叔叔以前自己顾自己了。
话说那次,有人来告诉我说,库房里面有人偷东西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就又有人来催促了。库房有人在偷东西。我就去找我的上司。
我听人说,库房里面有些异常。我低着头说。
他抬脚要走。
我说,从后门进去吧。
后来,阿莱帮我取了伊斯兰的名字,彬杜,的时候,他说他女儿也叫这个名字。我就找了我非常喜欢的一支发卡给他说,给彬杜的。再后来,当我和公司有劳资矛盾的时候,阿莱站在我这边,虽然仅仅是一句话。
记得小时候,有首歌里面唱,异地换处境,再说应(该)不应(该)。 如果我处在非洲工人的地位,我未必不偷。他们的智慧也足够理解,我的处境。
谢谢阿莱。
这会儿是中午,我就想起红楼梦的一段,贾宝玉被他老爸一顿胖揍还是生病了之类的,等到他支着拐棍出来,看到一树的杏子,就感叹,哎呀呀。躺了这几天,把杏花都给辜负了。
我这会儿刚刚吃了桃子杏子一大堆,一边赶去foyer吃饭,一边很欣慰,时令的水果,我一样都没有辜负啊。
谁说生活中,不可以读"红楼"?
对了,我认识一个祖鲁王子,我估计他不会同意我的做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