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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2018-02-18 08:38:41) 下一个

文/子同 
 
梨园的花腔淹没了
盛世的太阳鼓
佯装春意的挂笺
催促我们上路
八千里外
小小世界的童谣
极光般模糊
 
终于找到了祸根
狼藉在巷尾的阑珊
管他是谁的铺盖
落叶 和我们 一起吹走
 
寄生在盆栽里的低端物种
烧不尽也要烧啊
皇陵周边 纷扬的消防斧
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扫过城市最后的目光
列车 铲车 在血管中川流
 
无论我们如何香薰沐浴
吸入的都是戾气
其实 我们和习惯了黑暗的泥鳅
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蜷缩在死水洼里 张着大口
不同的是 我们可以嘲笑
那些跳出水面挣扎的鱼
 
那些变态茎般的吊兰
和失去天敌的爬墙虎
长满神经兮兮的网 
我们在这片网上繁衍 
在八爪鱼吸盘下 生息
我们甚至渴望拥有肢解肌骨的吻
互道发财吧,今晚
反正 生命也没有其它目的
 
权杖者开始华彩
可是美丽的休止符间
总是少不了干咳
指挥棒 和咏叹调
划开了我们失去体温的静脉
山也笑 水也笑
诗里 还剩有爱情么
哦 童谣 
被风吹散的童谣
 
2018.2 Washington 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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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同 回复 悄悄话 Femme en Pleurs by Pablo Picasso, 1937, abstract, surrealism, Oil on Canvas, 60x49 cm, Tate Britain, London
子同 回复 悄悄话 新诗赏析(26):除夕和新岁

????《新岁》
文/曼无

后庭的蜂鸟
扑楞着暖冬的琉璃光
落实晴年的花苞
在向我们微笑
一夜之间
鸡呜不已的旧岁
逃之夭夭

终于听到了犬吠
仿佛是翻篇的预言
管牠宣谁的新章
心情和我们 一起撒欢
冲进金山最亮的桥段
红妆 红包 在流年中闪眼

无论我们如何被现实风化
侵蚀的还是表层
或许 我们和坚守阵地的残兵
沒有什么不同
都想抗拒在无名冢里 数典忘祖
不同的是 我们可以宽容
那些異见份子的离经叛道

像匍匐在朝圣路上的虔诚信徒
爬不到也要爬啊
朔风野大 艰难的身心灵
正通往下一个关卡
信仰的敬拜者无畏蓝缕
可是 来时的一轮东方红日
总是避不得夕阳西斜

那些万年青般的乡愁
和烟熏火燎的青梅好
弥漫兰芷微微的念
我们在这一念上苦思
仰赖新纪元的通讯展眉
我们甚至因此疏忽我们身边的人
本末倒置吧 自嘲
反正 这已成为无解的世纪之症

互联网和苹果
揶揄我们失去情怀的痴愚
是也好 非也罢
心动 还能有退路么
哎 智慧
被人工虚化的智慧


?? 梅雨评:

同一款宇宙,同一个尘世,两种不同视角的辞旧迎新感悟,是子同“除夕“和曼儿“新岁这两首诗在新年地平线上的诗意交汇,碰撞。

子同的“除夕“用笔犀利尖锐,魔幻意象和夸张抒情折射了歌舞升平时代的光怪陆离,集中体现在春晚一刻的所见所思,不无杜甫现实主义的沉郁和鲁爷直面惨淡人生的斗士呐喊。于技巧上,观察细致,比喻恰当,悲观主义地罗织了一幅浮世绘。

但假如宿命是不可抗拒的,黑暗就像四季交替是生存的某一面,子同“除夕“的结尾则缺乏一些杜甫现实主义控诉之中的安贫乐道或废墟上的灵光玄机。此外,整首诗气氛似乎缺乏变化,除了沉重,还是沉重的呼吸与挣扎。不是说诗歌不能犀利或直面现实。但用笔过于“重“了一些。想起鲁迅说过的:娜拉出走以后,怎么办?

曼儿的诗最近象服用了大力丸,在诗意构架和主题演绎上都出现了质的飞跃。比如这首“新岁“的灵感是来自子同的“除夕“情怀,但曼儿和作没有落入原诗的主题与意象范围,而是自己构筑了一个同样是新年之际的不同角度观察,和全新的境界层次。

如果说“新岁“前两节的展开还是属于扣题俗套和酬和子同“除夕“的意象渲染,那么曼儿“新岁“的三、四、五段落则渐入佳境,有大师气象:观察抒情冷静,立意高妙大气,相关的意象围绕俗世无奈,乡愿沉沦而不死,和高科技大环境前提下的人类精神生活被异化,叙事文本推演得既不过于直接,也非神秘得摸不着诗意脉搏。

相对于子同“除夕“的愤世嫉俗画面与极度压抑的蝼蚁被马勒第六交响曲结尾的三大锤子重击,曼儿诗中“对离经叛道的宽容“,在朝圣路上“爬不动也要爬啊“的执着,还有美得可以触动无数游子离魂的比兴,让此诗的诗意出现了一种卡尔维诺“文学千年备忘录“里关于文字应该有轻灵迅疾的素质:

“那些万年青般的乡愁
和烟熏火燎的青梅好
弥漫兰芷微微的念
我们在这一念上苦思“......

“新岁”的结尾段虽然诗意略逊,但立意之深刻平衡了叙述的过于直接。倘若说子同“除夕“的主题挖掘是针对世俗的某一个势力或陷阱,那曼儿的“新岁“则是在后现代全景画面下的总体人性思考,和观望,带着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诗意飞翔。

(孤山梅雨 戊戌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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