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从小跟着父亲看花长大。北京的花,溶在美景里,北海红莲,西堤碧桃,看花赏景,领略皇家园林的气派,美哉。北京的花有脚,得追着看,从城里中山公园,一直追到远郊鹫峰大觉寺,四季不舍。引领千红的玉兰花,摇曳飘香的丁香树,西府海棠,东篱黄菊,素装的银柳,还有唐花坞的花仙们。好想念啊。
到美国以后,有了“一亩三分地”,多年的嗜好终于有机会发扬光大了。
新家刚刚安顿好,我们就在前院开辟了花园。
中国的园林艺术讲求石趣。我们在花园周围镶了上水石,四下点缀些镂空石、菊花石,还有树桩。园子一角用石块砌了花坛,营造一些起伏,看上去错落有致。
自己莳花弄草,品种随性选择。为了找寻适宜本地的花草,调配颜色、布局高低,可也费了不少心思,不断地搬来挪去,淘汰更新,有时竟茶饭无心,走火入魔。
不过,正像邻居 Joe 说的,这就是 Gardening 的乐趣,可以随时调整,任意变换。
经过多年经营,自家开辟的花园渐渐修成正果。这里的一石一木,一花一草,在我眼里格外宝贝,各个角落,每个品种都在不同时节拍过照留了影。
这里先贴一组,为肃然的冬日加一笔色彩。
我们附近山上富含石灰岩,日久天长,水滴石穿,形成空灵剔透的镂空石,浑然天成,就象大大小小的太湖石。周末闲暇,老公有时会到山上走走,一路登山搜石,边走边捡。收集来的镂空石,小的作盆景,大一些的,“置向庭中慰索居”。
园中铺一弯石径,徜徉其上,体味的就是“小园香径独徘徊”的意境。
春回大地,各路花神争先恐后,尽现妖娆。杜甫有句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我是父母的四女儿,也是四娘。杜少陵这句七言换掉“黄”字,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
花园有个金三角,她离大门最近,每天进进出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里,所以格外用心打扮。
为了花开不断,近年选种了耐寒的草花。秋风一过,四邻八舍的花草都凋零了,我们的庭院还是红粉黄白的,花儿一路开到霜降以后。
波斯菊,北京人称扫帚梅,就是斗霜的勇士。
这种月季也有不怕冻的筋骨。
还有红艳的草莓,在寒风中诱人垂涎。
这就是我们的花园。在这里,我们播种期盼,收获创作的甘甜,年年岁岁,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