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家这段日子里我的心总是很浮躁,也难得找个光亮的角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上本书。一切安定下来后,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书,所以也就由着自己在网上胡乱游荡着。抱着电脑读书,眼睛受足了罪,也少了翻页的乐趣。直到秋妹妹介绍了一本好书给我,我才算是解脱了。
那是个关于狼的故事,也是个关于人的故事。当狼和人凑到一起你会想到什么?生命的脆弱?还是人与狼之间的友情?那么在这本书里你是找不到的。确切地说,在这本书里狼是作为被人崇拜的图腾出现的,人,不是一般的人,是草原人;而狼,则是草原狼。《狼图腾》——看到书名的那一刹那,我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从小到大我只知道“龙图腾”,狼有什么好崇拜的?十多个小时后,我知道了原因,同时也知道了什么是“痛心疾首”。
在儒家占主导地位的今天,狼在人们眼中是猥琐的、邪恶的、狡诈的,甚至是无耻的。但是,在翻开这本书后我看到了一种不同的风骨,那是足可以成为草原灵魂的风骨。在无数次与狼的交锋中,狼的军事才能、团队精神和家族的责任感让人自愧不如。书中的狼是真实的,是充满智慧的,也是残忍的、贪婪的,更是顽强、有尊严的,那是我这个无知的汉人永远无法到达的程度。跟随着作者的脚步,我步入草原,那是个从未到达过的领域。通过作者的眼睛,我看到了狼如何侦查、布阵、伏击、奇袭;看到了狼对天时地利,以及对猎物的分析;也最终明白了当年区区十几万蒙古兵横扫亚欧大陆的原因——草原狼。千百年来在同草原狼的厮杀、较量中,草原人,草原马、草原上的生物总是可以从狼身上学到些什么,所以总是处于劣势的。狼是不能被驾驭的,狼是草原人的老师,狼是草原的灵魂。
还记得开篇狼群给我的震慑,“在晚霞的天光下,竟然出现了一大群金毛灿灿、杀气腾腾的蒙古狼。全部正面或侧头瞪着他(主人公 陈阵),一片锥子般的目光飕飕飞来,几乎把他射成了刺猬。离他最近的正好是几头巨狼,大如花豹,足足比他在北京动物园里见的狼粗一倍、高半倍、长半个身子。此时,十几条蹲坐在雪地上的大狼呼地一下全部站立起来,长尾统统平翘,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弓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狼群中一头被大狼们簇拥着的白狼王,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发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夺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虎狼之威。”
还记得狼的傲然:“熊可牵、虎可牵、狮可牵、大象也可牵,唯有蒙古草原狼不可牵。你何曾见过狼做驯兽表演的?草原狼绝对是不可驯的,永远保留它的天性。它无论食与杀,都不是目的,而是为了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由、独立和尊严。草原狼绝大多数都是战死的,没有多少人能够像草原狼那样不屈不挠地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抗击几乎不可抗拒的外来力量。所以一切真正崇拜它的牧人,都心甘情愿地被送入神秘的天葬场,天葬于狼腹,他们临死前自己盼望,死后家人亲朋也盼望他们尸身能被狼群处理干净,自己的灵魂也能像草原狼的灵魂那样,魂归腾格里(蒙语:天),自由飞翔。千年如此,千年坦然。 ”
这本书是一扇窗,让我看到了我从未看到过的生机勃勃和绝美,当然也看到了残酷的杀戮,但是也看到了生命的顽强。草原上的狼与所有生灵与天对抗,与天敌抗争,这样的生命是强悍的、有尊严的。……如果在这里画上句号该有多好,我总是这样想,无论是小说也好,读后感也好。可是现实是残忍的,直到耕种侵入了草场,汉人同化了草原蒙古人,人灾压过了天灾,一切都改变了。
“草原是大命,人和狼都是小命,是草原的守护者。只是你们汉人不明白……”牧区老人们的话,让人觉得辛酸。汉人来了,用枪支、毒药灭绝了狼,也坏了草原的生态。没了狼,人、马、一切生灵都倦怠了,草场一片片的消逝。
“‘狼没了,老鼠野兔翻天覆地,草原完了,人也逃不掉啊……额伦狼,快逃吧,逃到那边(外蒙古)去吧。’老人仰望腾格里,老泪纵横,呜呜……呜……像是一头苍老的头狼般地哭起来。”我的泪水也随着老人洒落——
百灵唱了,春天来了;
獭子叫了,兰花开了;
灰鹤叫了,雨就到了;
小狼嗥了,月亮升了。
……
老人哼唱了一遍又一遍,曲调越来越低沉,歌词也越来越模糊……千百年来人与狼战斗的草原慢慢消失了,苍茫的原野上不再响起狼群的仰天哭嗥,黄沙卷过一切都成了荒漠,人心亦如是。无知有时候是一种幸运,不看见、不听见、不明了地活着是一种幸福,心有余而力不足则是一种残忍。无力改变什么,只因自己如此的渺小。我能做到的,只是把狼的身姿永远定格在心的最深处——
“狼群开始总攻了!人的军队在冲锋的时候,会齐声狂呼冲啊杀啊;狗群在冲锋的时候,也会狂吠乱吼,以壮声威,以吓敌胆,但这是胆虚或不自信的表现。而狼群冲锋却悄然无声——像几十枚破浪高速潜行的鱼雷,运载着最锋利,最刺心刺胆的狼牙与目光——没有一声呐喊,没有一声狼嗥。可是在天地之间,人与动物眼里、心里和胆里却都充满了世上最原始、最残忍、最负盛名的恐怖:狼来了!”
0610241317
这书我也超级喜欢,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