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个人要做点坏事儿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光做坏事儿不干好事儿。在我们的历史书上,杨广就是这么一号人。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事实上真是如此吗?不尽然。如果拿我们现在的用人标准来看,他不但不坏,甚至还是一位作风鲜明,有创新精神,做事有魄力的铁腕型干部。不信?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统一之战
自打秦汉之后,中国就陷入了长达近600年的军阀割据状态,“你方唱罢我登台”,场面很混乱,这对雄心壮志的隋文帝杨坚来说,绝对是难以容忍的事情。他要统一啊,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多牛逼。当时杨坚放眼一看,北方只剩下自个儿了,而南方还有陈国,陈国就成了杨坚统一之战的拦路石。
公元588年,杨坚正式下达了攻打陈国的总动员令,还亲笔签署了一个帖子,到处散发,内容无非是揭露陈国一把手的罪恶行径,如何如何荒淫无度、鱼肉百姓,搞得神仙都忍受不了,因此派自己前来征讨——这是为攻打陈国寻找合法性。动员令下达之后,杨坚又命令二儿子晋王杨广为攻打陈国的总指挥。
为什么是杨广,而不是大儿子杨勇呢?是杨广比杨勇特别能打仗吗?当然不是。盖因当时杨勇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作为未来的接班人,他是不能干领兵打仗这些事情。这种安排自然是为了保护杨勇,可在某种程度上,也使得杨勇无法获取战功,更无法在军队中树立自己的威信和影响,最终导致继位失败。这是后话。
公元588年冬天,20岁的杨广踌躇满志地出发了,开始了他人生旅途中的第一次征讨。应该说,杨广的运气实在不错,虽然他本人没有啥行军打仗的经验,可他手下人才济济,比如高颎、杨俊、杨素、王韶、贺若弼和韩擒虎等,全是一些文武双全的家伙,有这样一支豪华阵容在手,等于是集合起卡卡、C罗纳尔多、梅西、伊布、皮尔洛、哈维、伊涅斯塔、杰拉德等人去踢世界杯,想不拿冠军都很难。
要命的是,陈国又是一个严重不对称的对手。当时陈国皇帝叫陈叔宝,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亡国之君。“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唐代诗人杜牧这首《玉树后庭花》说的就是他老先生的故事——顺便说一句,谷歌搜索居然将“后庭”两字给屏蔽了——我发觉有一个规律,大凡亡国之君,总是文采风流而不修武功:艺术细胞高度发达,治理国家一塌糊涂。比如宋徽宗、比如南唐后主李煜,再比如眼前这个陈后主陈叔宝,写得一手漂亮的诗歌,在国家大事上却屡出昏招。
说个陈叔宝干的糗事吧。
其实早在6年前,隋文帝就打算南征了,不过那时候陈国的运气不坏,死了皇帝:陈宣帝蹬腿去了西天。古代打仗规矩特别多,其中有一条是“兵不伐丧”,意思就是人家办丧事时不要去打他。这是一个战争礼仪,也是一个文化传统。想一想也是,人家正陷于悲痛之中,你却带兵去打他,不符合人情世故。隋文帝考虑到这一点,就放弃了攻打陈国的想法,还修书一封,向继位的陈叔宝表示吊唁之意,信末以“顿首”落款。顿首是什么意思呢?古代人是席地而坐,行顿首之礼时,先拱手,然后头触地,立刻就抬起头——因为头触地的时间比较短,因此叫顿首。顿首是一种非常重的礼节,仅次于稽首。如汉朝蔡邕在《被收时表》里说,“议郎粪土臣,邕顿首再拜书皇帝陛下。”可见隋文帝至少在礼节上是做足了文章,把对方视为平等主体。
你猜陈叔宝怎么回应?他非常倨傲地回了一封信,在信末如此说,“想彼统内如宜,此宇宙清泰。” “统内”所指的疆域远不如“宇宙”来得辽阔,“如宜”的治绩也无法望政治“清泰”的项背。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大大的不行。
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皇帝统治之下,陈国内政外交都是风雨如晦。
杨广率领的51万大军长驱直入,在陈国境内如入无人之境。面对大军压境,陈叔宝却自恃长江天险,不以为然,照样吃喝玩乐,该干嘛干嘛,而且还很信心满满地说,“王气在此,齐兵三度来,周兵再度至,无不摧没。虏今来者必自败。”
无知者果然无畏。
要说偌大一个陈国,能够与隋朝分庭抗礼几十年,还是具备一定的实力。比如名将萧摩诃就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萧摩诃征战三十六年,身经百战,声名远播。如果他能够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抵抗个三五几年,也完全是有可能的。偏偏陈叔宝色胆包天,萧摩诃在外面打仗,他居然趁此机会勾搭上萧摩诃的老婆,送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给自己的主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到萧摩诃耳里,老将那个又羞又怒啊……所以,当隋将贺若弼率领的八千精兵冲过来的时候,萧摩诃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动力,束手做了俘虏。
在隋军几路夹攻之下,陈国都城健康很快就被攻破。陈叔宝带着他最宠爱的两个小老婆张丽华和孔贵嫔躲进井里,可还是避免不了被俘虏的命运。陈国就此覆灭。
杨坚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就攻破了陈国,完成了统一大业。
陈叔宝投降后,隋文帝待他倒也不错。让他住在都城,吃香的喝辣的,香车美女一如既往。陈叔宝呢,闲着无事可做,还跑去跟隋文帝讨官做,弄得后者哭笑不得,对左右苦笑道,“叔宝全无心肝。”嘿,陈叔宝就是这样一个没肝没肺的人。
在南方画了一个圈
从史书中我们知道,杨广是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暴虐,好色,滥用民力,杀父弑兄”。就连他的谥号都是“炀”——什么是“炀”?在古礼中,“好内怠政”被称为炀,由此可见,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