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 子》（7）转制

                        （7）转  制

    杜井泉的基本工资不算高，因为不是一级专管员，只是助理经济师，主要是他上交的利润太一般，奖金就少了。他反正是一个人，也不想成家，所以无所谓。他不钻在钱眼里，这样的人很少了。部下没人知道他的生日，是罕见的，管市场的专管员靠做生日受礼，是至今不灭的一个风气。主要收个体户的礼。

    他的收入在同事里是中下，比他手下的临时工雇员，还是高了十倍。他对他们是有点同情的。（雇员多是有单位的，另有他们的下岗钱或退休金）

    在古堡里是等级社会，规矩和别处一样。但小杜尽量使差别不大。外勤的组长只比组员多50元，小田和老姜多出100元。这方面听不见苦乐不均的报怨，大家觉得是公平的。（在别处市场，有的亲信比组员多一倍！反正头说了算）

    这天上午，小杜一直在所里，回到古堡，见一屋子的人，平时他至多点点头，这次对大家苦笑，没头没脑的摇头道：“要转制了！”说完上楼，众人楞住。

    人丛中的老姜忙跟上去，问怎么回事。小杜道：“三国四方会议，开到现在！税务和区里、街道里都来了。只有我们要换招牌！说工商不能赚钱！要我自己去找挂靠公司，工商只能躲在幕后，有个监管的名义·······这不是见鬼吗？卖狗肉的要挂别的牌子！······税务太舒服了，说什么‘税大于费，

是今后方向’，我们从无到有，一切弄好，他们来收钱，吃现成饭。那小朱是一直笑眯眯，投胎投得好！”

    老姜叹道：“所以税务的人喜欢寻老肖、大郎聊天，我是阻止的，影响我们士气。”同样是临时工，工商的钱只有税务的6成，税务有半年、一年奖，有寒衣费、清团费、冷饮费各种名目，工商是赤膊的，中秋发一盒月饼······

    小杜道：“你不晓得！税务立马路的，钱是街道出的。原来规定收税的超额部分交街道，所以起劲，给这个费那个费，现在主要交区里了，街道拿得少，发他们工资都不够了，在怨天怨地呢！”

   “是吗？但愿发不出，拉到跟我们一样！”

   “不过，你有好事情，要请客了。”

   “什么事？”

   “你猜！小田，你帮他猜。”小杜对推出饭桌的女人道。

    两人说小杜开玩笑。小杜道：“大李科长寻我了，问你老姜的工资，明知故问。他提出是不是每月加100元，我当然同意。我在财务那里已经填过表了，小田你在工资单做上去，而且从年初补起，多拿一点。”

   “哦哟，拿能介好福气！我啥甚光阿有介好福气······”

    老姜连连道谢，喜出望外，又感慨道：“我62年时，已经一百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