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1)
2021 (133)
打小就喜欢吃鱼,家贫不能常买。好在百越之地,河流沟渠纵横,弄点鱼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刘家姐姐不是说了吗:心想唱歌就唱歌,心想打鱼就下河。
打鱼的方法:选个幽静的河湾,排开四五根鱼杆,好整以暇的读读闲书,等鱼上勾,得之风雅;一人一篙一竹排,撑至河水深处,口唱山歌,举网得鱼,何其潇洒;于河滩水流湍急处,磊石为坝,仅留一二鱼道,却以带有倒刺的竹制鱼笼挡住鱼道,那鱼是进得来出不去,玩的是机巧。
这些本事我老人家(当年是小人家)一概没有。我只会最下三滥,因而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竭泽而渔。拿个鲎壳,就是鲎鱼(Horseshoe Fish)的壳,很轻很坚韧的。看到稻田里小水洼就用田泥筑堤围起,然后用鲎壳一阵猛泼,把水弄干。其实把大部分的水泼出去就好了,不然就会把鱼也泼掉了。摸鱼是最激动人心的事,要不怎么说混水摸鱼呢。浑浊的泥水里,鱼变得很笨拙,一抓一个准。田鱼以塘虱为最多,很是鲜美,远胜美国的Catfish。塘虱的胸鳍有刺,抓的时候得非常小心,扎着会很难受的。
朋友们可能会对鲎鱼感兴趣。鲎在进化上非常古老,比恐龙还老。在我们那一带很多的,可食,但有股怪味,也没多少肉,现在怕是没人吃了。你多半不知道:它的血可是蓝的。这是因为它的血蛋白不含铁而含铜,叫血蓝蛋白,进化上早于血红蛋白。鲎血清遇细菌内毒素会显色或凝固,是很有用的临床试剂。对了,我在康洲也看到过鲎鱼,个头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