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资本主义中国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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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一个国家的十多亿人民的都改造成“只要够得着一根骨头,别说磕头下跪装孙子,就是出卖自己的亲爹亲娘、妻儿老小,都有人要抢着干”,是一件多么艰难,多么巨大,多么了不起的工程啊!还真的就有人做到了?
但这时,您老先生告“搬个凳子看戏”!?
这个世界有台上台下之分吗?中国若死,你能坐视?世界若死,你能独活?
原标题:中国有未来吗
作者:赵磊
(一)改良死了
20世纪前夜的某一天,疯疯癫癫的尼采说:“上帝死了!”这石破天惊的吼声,从此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时代的到来。
“9·22”以后,有人叹曰:“改良死了!”这无奈的告白是不是从此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时代的到来?我不得而知。
全球金融危机的野火持续燃烧了若干年之后,有人亮出了“后危机时代”的招魂旛,急慌慌地为普世价值洗地。“改良死了”的余音尚未消散,有人支起了“后乌有之乡时代”的无色帐篷,忙不迭地为自己的山头招兵买马。
这“后”字之妙,包含了多少期待与无奈?于是,我也玩一把“后现代”的语言革命,以“后改良主义”来定义这个黑白颠倒的时空——只是不知,激进的先知们从此是欢欣鼓舞,还是心灰意冷?
至于这些先知是“立宪派”还是“同盟会”,我已然不再上心。
(二)一身肥肉就不“垂死”啦?
中国有未来吗?在“后改良主义时代”,这多少成了一个具有宿命论含义的命题。为什么这样讲呢?事情很清楚,如果中国正在沿着资本主义道路迅跑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且用改革教教头吴敬琏的断言“已不可逆转”的话,那么,资本主义的未来就是中国的未来。
所以,讨论中国有没有未来,就得讨论资本主义有没有未来——这个逻辑,想必不会有人反对罢。
资本主义有未来吗?很遗憾,资本主义没有未来。苏联解体以后,中国“特别是”以来,尽管饱学之士争先恐后地以嘲讽列宁关于“腐朽的”和“垂死的”论断,来证明自己的学术水平,提升自己的学术声望,可是全球资本主义体系却在不断地用“量化宽松”打点滴,靠寅吃卯粮混日子,普世价值的模范国家甚至闹到关门打烊的地步。这不是“腐朽”又是神马?这不是“垂死”又是神马?
衣着华丽光鲜就不“腐朽”了?一身肥肉就不“垂死”了?笑话!“腐朽”和“垂死”恰恰是盛极必衰的表现,是由资本主义内生的基本矛盾所决定的,是资本主义的宿命。马克思把这个宿命表述为:“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家占有之间的矛盾”。
人们越来越清楚,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正在从两个方面呈发散式的展开:一个是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资源枯竭,大气污染,气候灾难,人与自然的关系趋于崩溃;另一个是人态环境的日益恶化,社会不公,两极分化,道德沦丧,人与人的关系趋于崩溃。
对资本主义的未来,市场教的虔诚信徒永远缺乏起码的危机意识。他们坚信,这世界就没有市场摆不平的东东。这不:什么碳汇、碳金融,什么QE1、QE4,什么G8峰会,什么G20论坛,还有天天挂在嘴上的“可持续发展战略”??,这一切都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承载着无限的期望,给资本主义的未来涂上了绚烂的色彩。仿佛只要有这些庄严的场面、绚烂的东东,资本主义就练成了百毒不侵的不败金身。
但是,不论拴在树上的狗如何蹦达折腾,却依然逃脱不了绳子规定的范围;不论G8如何升级换代,依然修复不了资本主义骨子里正在腐烂的瓤子。民谚云:“命由天定,运随己变”。资本主义不论怎么提升自己的运气,仍然超越不出资本主义宿命论给定的基本框架。这,就是资本主义“己变”与“天定”的悲剧所在。
(三)楼塌了,根烂了
当代人越来越缺乏大历史观念,压根儿就不承认资本主义必然消亡的命运。在他们眼里,别说资本主义物欲横流、尔虞我诈,可它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哪有崩溃的影子?倒是社会主义斗私批修、克己奉公,虽然境界高远,却不可持续,已经崩溃。
有句老话说:“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眼下资本主义还在起高楼、宴宾客,楼虽然还没塌,却摇摇晃晃不断报警。主流经济学家说:“楼越修越高,树大招风,有点摇晃是正常的,不必担心。发展中的问题要靠发展来解决,楼越是摇晃,就越要往高处修!”
问题是,资本主义大厦的摇摇晃晃并非仅仅是“树大招风”的外因所致,而是资本主义这棵大树的根基和内部正在腐烂变质明证:2007年后的美国次贷危机,2009年后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2013年以来的美国国债危机??。这一系列摇晃并不是天外来客的外力惹的祸,而是内生于资本主义体系的基因危机,是资本主义“起高楼,宴宾客”的必然结果,是资本主义全球体系总危机的前兆。
马克思主义的逻辑证明:少则几十年内,多则几百年内,资本主义全球体系的总危机必将爆发。
2001年,我曾经在《光明日报》发文(赵磊:《透支经济于财富幻觉》,《光明日报》2001年5月29日B2版),分析了美国的私人债务和政府债务的前景,逻辑结论是“灾难即将降临”。有意思的是,我当时实在是无法想象,政府债台高筑将如何引爆危机?危机引爆后的情形又当如何?历史是最好的老师,当下欧洲和美国的政府债务危机为我的困惑提供检验的样本数据。于是,我终于明白楼是怎么塌的,楼塌了以后会是啥样子。
很多人并不知道资本主义内生的危机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在马克思主义已经被边缘化的今天,庙堂的国师与高校的专家除了满脑子的“财政紧缩”和“量化宽松”来回纠结,对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了解,几乎到了完全无知的地步!比如,为什么美国会出现国债危机?
——或曰:“民主党和共和党对奥巴马的医改方案有分歧”。其实,两党对医改方案的分歧,只是国债危机的导火线而已。
——或曰:“政府收入远不能支撑政府支出,都是收支不平衡惹的祸。”这还靠点谱,但要知道,财政收支不能平衡,也只是国债危机台面上的原因而已。
若进一步问:“为什么政府不能在财政上收支平衡,非要寅吃卯粮不可?”马克思主义的回答是:“不是因为政府是败家子,而是因为政府不得不是败家子”。对此,我在《当代资本主义危机与中国改革发展》(载《国外理论动态》2011年第11期)中有过这样的分析:
——“之所以要搞福利社会,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缓和两极分化导致的阶级矛盾!换言之,如果你不搞福利社会,人民就会起来造反,马克思的预言就要兑现,资本主义的丧钟就会敲响。是稍稍改变一下分蛋糕的比例,还是被99%的人用暴力颠覆资本主义的游戏规则?对于资本家来说,答案不言自明。资本家没想到的是,高福利虽然缓和了两极分化,可是又催生出了主权债务危机。”
(四)搬个凳子看戏吧
眼下,资本主义“起高楼,宴宾客”,真个是“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摩肩接踵,人欢马叫。“特别是”以来,中国终于挤进了高楼,成了宾客中的一员,或分得一杯羹,或咂到一口鲜。是不是还办了会员卡(当然是普通会员卡),也未可知。
也别说,前三十年正邪势不两立,土豪劣绅全趴在阴沟里不敢见光;后三十年普世价值大爱无疆,岳飞和秦桧掉换了位置——瞧见没,秦桧正在那儿高声宣读岳飞的三大罪状呢。
如今这世道,只要够得着一根骨头,别说磕头下跪装孙子,就是出卖自己的亲爹亲娘、妻儿老小,都有人要抢着干呐。“和平发展”机会难得,要不怎么说是千载难逢的“战略机遇期”呢?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灯红酒绿的资本主义大厦正在摇摇晃晃。可怜的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红男绿女正醉得人仰马翻不省人事,又有几人能听见“楼塌了”的报警声?
资本主义大厦坍塌后,人类还得在这颗星球上延续下去,是不是?拯救世界的出路迟早会指向马克思的逻辑:(1)计划经济——只有地球村层面的计划经济,才能从根儿上制止生态环境的崩溃;(2)公有制——只有全球视域的生产资料公有制,才能为人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坚实的基础。
公有制加计划经济,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但是,历史发展若不经过“物极”,是不可能“必反”的。市场经济若不充分发展,资本主义若不一条道走到“楼塌了”,社会主义公有制和计划经济是不会被这个世界接受的。
经济学有个词汇:“路径依赖”。这一年多来,在亲眼目睹了惊世骇俗的“天下奇葩”朵朵盛开之后,我终于明白,资本主义路径是多么依赖黑白颠倒,而黑白颠倒是多么依赖资本主义路径。正是这种“路径依赖”,人类在万劫不复的道路上撒开脚丫子迅跑。
上个世纪90年代,中国学界的精英信心满满地向全世界宣告:“革命死了!”为此,曾经的革命愤青——李泽厚老先生很是激动了好一阵子(他与刘再复的对话录《告别革命》,一时间风靡海内外)。时隔20多年,中国政界的精英杀气腾腾地向全世界保证:“改良死了!”为此,改革党和法律党奔走相告,载歌载舞;中国富豪榜的先进工作者——王石先生更是激动不已,绘声绘色地向《第一财经》真情倾诉,自己当初是怎么被重庆改良模式吓“出了一身冷汗”滴。
我就纳闷了,难道精英们就不知道:改良死了,革命还会远吗?君不见三国割据、群雄并起前夕的东汉末年,又不见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晚清么?
——公元184年,数十万黄巾军发出雷鸣般的怒吼:“苍天已死!”从此结束了中国自秦汉以来的一统天下,拉开了之后数百年军阀混战的序幕。
——公元1889年9月,谭嗣同等六君子被押赴北京菜市口开刀问斩,从此宣告了改良主义的失败,辛亥革命随即登台。
记得1970年代头一次观看法国电影《佐罗》的时候,当听见阿拉贡的总督——维尔塔上校恶狠狠地高呼:“佐罗死了!强盗死了!”我心中万分悲愤。后来知道,这色厉内荏的呼声意味着上校大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已经笑不到最后了。想到此,我写下了这段话:“改良已死,革命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敲完这些字码,我释然了。
然而,回想当代岳飞仰天长啸的那一刻,我仍抑制不住万分悲愤:难道以敝国之大,就容不下一点点为社稷黎民长治久安计的小小改良?难道中国的未来总是要在甲子的轮回中,才能展开自己的命运?难道天下大吉只有靠革命来召唤,抑或大凶之后才有大吉?!
别着急,搬个凳子看戏吧。
(完)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没错。
能太平谁愿意乱?但太平还是乱世,不是以个别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破坏市场的是外来干涉,1. 势力(资本)。2. 权力。所以要将势力与权力都关进制度的牢笼。使得它们不能成为谋求暴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