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小屋

一个喜欢做梦的人, 后来爱上了写作。总是想把生活过得快乐,丰富多彩。
正文

ZT《男海归和女记者》外传: 名校弃妇 -- 白开水主妇穿越版

(2011-09-02 21:08:58) 下一个



刚从中国回来的虹倒时差倒得天昏地暗,半夜起来没事找事地寻到了海漂之家 ------ 我爱微风网站,恶补了网友论坛和网友博客些内容,主要是想看看新认识的网上马甲,在家带了十几年孩子的家庭主妇搞不懂前一段这网上吵了半天的马甲是什么意思。 对简单的虹来讲,大家都是马甲也都不是马甲。 因为谁都不能真正地认识对方,所以都是马甲,谁又都知道自己是谁(希望如此),所以也都不是马甲。

半夜起来,文学底子极差的她看了几部小说都没看懂,就兰馨的《男海归和女记者》看懂了,实在是只要有中国人 Party 的地方,聊来聊去的都是这类故事,听得太多了,把她吓得不敢开 Party 了,一心想做个砣鸟,不关心这些大伙儿都关心的事,好不容易找到我爱微风网站,到处都是诗琴书画,或者说简单的虹带着她的鸵鸟心理只看诗琴书画,不想又在这里遭遇男海归喜新厌旧的故事,脑袋里没啥诗书还特爱对号入座 , 虹立刻就很投入地在《男海归和女记者》(一)里大骂许一平和女记者。 骂完就睡,醒来一看,不好! 读小说读得太认真,读穿越了! 直接进入《男海归和女记者》(二)的情景,虹非常郁闷,但是没办法只好继续编下去了。
 

名校弃妇 -- 白开水主妇穿越版

(一)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多伦多到了,许一平办好入境手续,取好行李从航站出来,就看见妻子和几个孩子在迎接他。妻子看上去更加操劳和憔悴了,眼里含泪却装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带微笑,亲热地上来抱住了他。 回到家,放好行李,妻子提议全家出去吃饭,他被带到城里最好的中餐馆。孩子们见到久别的父亲真是亲热无比,一家人其乐融融。饭后回到家,几个孩子一直缠着他说个不停,直到他困的眼皮都耷拉下来,就匆匆洗漱完,倒头便睡,连给子琳打电话报个平安都忘得一干二净。
 
子琳这边等得十分焦急,她很担心发生什么变故,就忍不住打了他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许一平的妻子。

她猜到是子琳,便开诚布公地说: “ 我猜想你就是那位我做太太失职时陪伴在我先生身边的小姐。 男人在一个新的环境下心理压力都很大,很需要女人的慰藉,这太正常了,我被四个孩子和繁重的家务压得忘记了自己男人内心的需求,做为他的太太这真的是很失职的。 再多的孩子、再繁重的家务也不该是我忽略我们之间的愛的借口。 二十多年来我把孩子和油盐酱醋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为了孩子和丈夫我忽略了自己的身心健康。

虽然我丈夫把我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的,他从没带我去看过秀,国外的秀太贵了,孩子太多,我连卡拉 OK 都没去过。 但是我不想为此责怪自己的丈夫,我的幸福我自己负责。 我想我丈夫一定觉得你比我更爱他,你又比我年轻漂亮,比我知识渊博。 对于他来讲,我现在与白开水的区别就是比白开水热点儿的感觉。 我除了惭愧地引咎辞职还能做什么呢?
如果他真的爱你,你也真的爱他,你为什么那么在乎一张结婚证呢? 结婚证对我意味着什么呢? 是誓约吗? 还是幸福保障? 还是一张奴隶与主人的契约? 这点,我到现在还没有明白。 他现在在倒时差,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他你打电话了。 ”

子琳这一天过得忧心忡忡,仿佛在油锅里煎熬,她开始有种不详的预感。到了晚上,许一平终于打来了电话,子琳马上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想起她?他说回家后被四个孩子团团围住,后来因为时差的原因,他早早就睡了。子琳想了想,觉得没必要追究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子琳问 “ 一平,你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 还在进行 ” 他有点底气不足地说,

“ 你还是快点办好回来吧,这边还等着你呢。 ” 她说,

“ 好,尽快! ” 许一平如释负重。

这晚上许一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折腾了一夜。他想还是离吧,自己已经不适应北美的生活了。第二天他终于和妻子摊牌,他说自己对不起她和孩子,但离婚后他会出钱抚养孩子。妻子这时显示出了名校毕业生的素质,她平静地说: “ 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把婚姻运作好,我只有几个小小的请求。 我这些年太累了,我很想给自己和自己的心放个假,你能帮我带几天孩子吗? 我想出去散散心,否则,我很难走出婚变的阴影,在这种阴影下生活对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不健康,若是孩子和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内心也不好受,对你的新家也不好。 我不想让任何不健康的心态影响我们的孩子。 我希望我们虽然过不下去了,但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愿意在我情绪不好时用苦毒去教育我们的孩子,让我们的孩子去恨他们的父亲恨他们的继母和继母的孩子,他们都是你的血肉。 毕竟我们彼此为对方和孩子付出了二十多年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

许一平问: “ 那你需要多少时间调整自己的心理呢? ” 妻子答到: “ 我也不知道,我会想念你和孩子的,也许半年,也许半个月都离不开你们。 但是为了你们,我愿意先跟孩子们分开一段。我想过了,你还在国内上班,也不能请假太多,明天签完离婚手续,你就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国。 我已经给孩子们和你买了一个班机的机票,你在国内也忙不过来,我也替公公婆婆买好了回国机票,他们替我们照顾孙子孙女我们两个都放心。 子琳年轻漂亮又能干,应该不怕见公婆。 她是记者,认识的人多,家里又是高干,给你父母和孩子们安排临时住处和学校应该不是很难。 她要做你的妻子,也应该尽快了解你的习惯和喜好。 爱一个人就得爱他的全部,你新的婚姻里唯一不该出现的是我,孩子和你的父母对你应该都很重要,我就把你和你的亲人都交给子琳了。 ”

说完这些想了许久的话,妻子不等他回答就赶紧转身离开了,她把自己反锁在主卧室里,蜷缩在大壁橱里痛哭,她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自己的痛苦,更不想让许一平因为可怜自己而改变主意。 这种没有愛的生活她自己也过不下去了。 她怀疑自己在许一平的心里是否还有一个名字的位置。

“ 弃妇 ” ?自己一直是父母心中的公主,虽然不漂亮,但是在那个有名的女生少男生多的学校里也感受过不少具有穿透力的眼光,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呢? 公主的光环早已被二十多年的油盐酱醋给烩了! 二十多年做饭的丰功伟绩也随着马桶里的水汇聚到太平洋里了。 “ 我还有什么呢 ”

她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随着一股凉气在身体里游走了几圈就在手指尖消失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哭去落泪甚至去思想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空白后面还是空白。。。。。。

许一平和孩子们喊妈妈去吃饭,她呆呆地望着墙壁,没有吃的力气。 她还是走出了屋子,她没有什么拿筷子的力气,随便往嘴里放了几粒米又把自己关回主卧室。 许一平虽然有些担心妻子,但是以他对妻子的了解,他知道妻子不会有自杀之类的想法的,她很有责任感,不会扔下孩子和他不管。 但是他对妻子下一步会做什么感到有些好奇也有些紧张。

这家人出事的消息传得很快,孩子们手机上三下两下不费事地就把消息不出声地传递出去了。 在海外可没有国内大院里的居委会大婶。 大家对离异的夫妻像见到瘟疫一样,离得远远的。 生怕把自己给搅进去了。

出事的男女内心痛苦走投无路,没把对方或自己杀掉的老外老中最后几乎都被教会收容了。 所以教会里刚进来的问题人物远远高于普通社区。 去教会的人里离婚率很高, 原因出在统计数字时没考虑到许多人是婚姻出问题后才走进教会的。 所以一填表都算教会人口数据了。

许一平的妻子也给社区教会的师母打了个电话。 师母问: “ 就没有挽留的余地了吗?我会为你祷告的。 ” 许一平的妻子说: “ 问题是他打碎了我和孩子们对他的信任。 没有了愛和信任我会怕他在饭里下毒慢慢地毒死我,也会怕他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谋杀我,我不想做别人的眼中钉,我不想在恐惧中生活。 ” 师母说: “ 孩子,诱惑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存在的。 要学会原谅,学会宽恕。 ” “ 可是我更怕害怕的感觉,我不敢跟他单独在一起。。。。。。 ” “ 孩子,神的恩典够你用,学会祷告,没有什么能够阻拦神对你的愛,疾病不能;婚变不能;贫穷不能;生死不能。。。。。。 孩子,相信上帝,相信上帝能够治愈一切,只要信,不要怕。 ”

有人劝许一平的妻子: “ 他乱来,你也可以找男朋友呀! ” 他的妻子一口回绝了。 “ 我不会为他的背叛寻死寻活,我也不会因为他就自甘下流。 首先我得从这段婚姻的阴影里找回自我。 我不再指望任何人给我带来喜乐,我要别人带不走的喜乐。 ”

她忍痛离开孩子,坚定地踏上了回中国的飞机。 “ 一无所有! ” 她耳边响起了那首歌。 八十年代的校园里男孩子们飞扬着的青春,他们唱着一无所有,还在食堂里集体随着一无所有的音乐跳着二十四步。。。。。。

谁能想到跟着一无所有的 LG 来到异国他乡赤手空拳地打拚了二十多年, LG 是事业有成,而自己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 她忽然惊慌地发现过去虽然一无所有但是还有青春、还有梦想、还有承诺,现如今多了白发 --- 负分,多了些步履蹒跚 --- 负分,多了些脂肪 --- 负分。。。。。 “ 我还剩下什么? ”

飞机在中国的领土上降落了,许一平的妻子对刚刚踏上的土地怀着愛恨交加的感情。 她恨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 “ 爱 ” 情故事给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带来的伤痛,但是她又有一种从哪摔倒从哪爬起的决心,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不在 “ 不相信愛 ” 的阴影下生活她要重新站起来,她要在她输掉的土地上站起来。

在她的内心里有一种执著,一种渴望真愛的执著。 在异国他乡凭着自己头脑和勤劳的双手都生存下来了,她不信在自己的故乡连一份希望都找不回来了。 天地如此之大, 经历了过五关斩六将的高考又经历了二十年的异国他乡的磨练,她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允许自己再次相信愛的机会。

Long, long journey
through the darkness,
long, long way to go;
but what are miles
across the ocean
to the heart that's coming home?
Long, long journey
out of nowhere,
long, long way to go;
but what are sighs
and what is sadness
to the heart that's coming home?
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什么响起了这首歌,她想起了微网上的清华哥们姐们,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没有都死光,绝不让自己以泪洗面。 不用像女妓者那样搞的人见人爱,真愛有一个就够了。

谁说来着? “ 相信真愛,相信婚姻中能够永保热情的人都有点儿偏执狂。 ” 哪个靠自己打天下的成功人士没有点执著? 捍卫婚姻的神圣就是偏执狂 ? 那么死乞白列地抢别人的男人的女性就不偏执了? 少来混淆概念了。
捍卫自己的婚姻是名正言顺,所以是 “ 执著 ” ,抢人 LG 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称为 “ 偏 ” 执。 保护自己的婚姻就是女人的事业。
干啥事业不需要学习呢? 先从调查市场开始,先看看自己的竞争对手才能知己知彼,一味地骂对手就已经输在傲慢和妄自菲薄上了。 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许一平的妻子制定完作战方案就开始行动了。 她不是没有许一平就活不了了, 她觉得自己输了就该谦卑下来学习,全当拿许一平练手呗!

白开水给父母买的新家都快到凤凰岭了, 当初是因为父亲喜欢那里的空气和风景。 可是交通很不方便,没有出租车愿意往那里去,所以白开水只好硬着头皮研究北京的公交系统。
离开中国二十年了,她在中国还没有走进过社会就直接从校门和父母的呵护下去了新大陆。 再回到北京,她对故土的感觉就像一个旅游者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样。
她却生生地随着人群的洪流在一号线、二号线、四号线、五号线中间转来转去。 她贪婪地观察着地铁里的人群,她想寻找文学城里描述的繁华奢侈先进的中国。 地铁车里一站一站地用中英文同时报站名。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总是把第一遍的中文过滤过去第二遍的英文才是她注意力集中的地方。
她痛苦万分地想到找回自己太难了! 她找不回自己的青春;找不回自己的身材;找不回自己丈夫的心;连自己聪明的头脑都乱了,怎么把放到硬盘里的中文软件取回来取代英文呢? 她看了看别人手里的报纸,更加震惊,她发现即使把自己二十年前的中文软件能完好无缺地调出来,那过时的软件版本已经没有人再用了!
难道这二十年我去了火星了?


二十年的海外生活,一心一意为了家庭,每天洗衣做饭柴米油盐,忙丢了中文,忙丢了 LG ,忙丢了老同学,忙丢了自我。。。。。。我得到了什么呢? 我学到了什么呢?
白开水把自己的痛苦写在了纸上,因为心里的苦闷压迫着她的神经和胸部, 她最近已经习惯性地用右手轻轻地给心按摩了。 “ 写下来 ” ,她的一位朋友给她建议 “ 写下来就能把心里的重担和痛苦倾泻出去,是一种很好的心理治疗。 ”
“ 痛苦时要数算神的恩典,当你开口赞美神的时候,神就开始做功了。 ” 师母的话在她的脑海里闪了一下。 她拿起纸上的痛苦试着咬牙切齿地 “ 感谢 " 上帝。
“ 亲爱的救主, 我在天上的父:
我感谢这二十多年的海外生活!
我感谢这二十年一心一意为家庭的生活!
我感谢自己这二十年学会了洗衣做饭,也会管理 “ 柴米油盐 ” 之类的事情了!
我感谢忙得忘记了我们那个年代学过的中文!
我感谢忙得丢了老公!
我感谢忙得找不到老同学了!
我感谢忙得找不到过去的我了!
我感谢除了付出还没搞清自己得到了什么!
我感谢想不起来自己学了什么! ”
这时白开水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 学会做饭了! 至少可以给年老的父母做饭了。 师母说了,学会心存感激,学会在任何境况下积极地生活。 白开水终于找回了点自我,冲出家门直奔早市,看着新鲜的绿菜她又开始感激回到了北京,觉得找回自己有点儿希望了。 最后一算钱,三十二元七毛八。 白开水从口袋里拿出一堆花花绿绿的人民币,一张一张地研究哪张是五元、哪张是五毛 ... ,刚把钱认清了,又忘记该给多少钱,卖菜的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价钱,白开水也顾不得跟当初否还是一个价了,赶紧把钱一张一张地往上加,慌乱间再次把颜色相似的五元当五角, 两张钱换了一下又忘记前面的数,她终于放弃认钱的挣扎,把钱直接放到卖菜人的手里,无可奈何地说了句: “ 您看着找吧!

” 白开水例行公事地感谢完上帝的结果是很快地自我总结出 “ 知己知彼 ” 里的 " 知己 “ 部分了。 她认真地用忘得差不多中文字写下:
“ 己 ” :
- 还算会买菜(不考虑讨价还价的因素)
- 还算会数钱(只要慢慢看还是能认识那些新钱的)
- 还算会做饭(她自信很快就能搞清一勺中国和美国的盐的咸度区别)。
- 还算会走路(如果不算走起来几个关节都会痛的感觉)
- 还算有文化(除了 “ 正太 ” 、 “ 罗莉 ” 之类的高难词汇)
- 还是能走出去的(只要过马路慢慢地等着别人一起过)
看来国内的同学们说的有道理,在美国做家庭主妇还真是变傻了!
看完自己总结的自己,白开水十分泄气。 忽然想起教会查经班里学的 < 智慧妇人 > 。 “ 凡事感谢 ” 这招刚刚十二分不甘心地用过了。 好像还没看到啥奇迹。 要不再试试下一招? “ 读的是什么出来的就是什么 ”. 白开水想了想,对了,要读就读成功人士的言论。 文学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招数都是盲人指路。 要想找回内心的安宁最好离内心里流露出安宁的人近点儿,不是说 “ 近朱者赤 ” 吗? 白开水内心里认真地祷告了一下,她真的希望能找回自己的心。 无意中,她发现了 “ 无名小卒 ” 放在我爱微风网站上的 “ 外科医生论剑法与人生境界 ” 和 “ 职业看客谈人生哲理 ” ,她停在那里,忘记了为什么而来。

工科出身的她没有什么文学常识,不懂得小说只是小说不必当真的道理, 读什么都跟学校训练做数学题似的,有了公式没事就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公式里套。 这么多年了,这锻造出来的思维模式还是顽固地放在她的脑袋里。
看着外科医生的五个境界她就开始套公式了:
“ 利剑无意 ”
会不会像年轻女孩吸引男性的自然美?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为女性特有的味道?
“ 软剑无常 ”
会不会是那种 “ 窈窕淑女 ” 的人生阶段?
“ 重剑无锋 ”
会不会是那种在婚姻里男人和女人已经不再为小事吵得 “ 鸡飞狗跳 ” 的阶段?
总之,前面几个境界就跟模糊数学公式似的,套得非常勉强和别扭。 白开水就看着第四个境界亲切:
“ 木剑无滞 ”

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让身心透支的很厉害,为了家庭和孩子付出的代价是自己身心疲惫、属于自己的外在的内容一点点丧失, 就像为了家把 “ 利剑 ” 卖了换 “ 软剑 ” ,随后又把 “ 软剑 ” 卖了换 “ 重剑 ” ,现在自己只剩 “ 木剑 ” 了。
外科医生写道: “ 之前三剑都是神兵利器,这却是木剑。不难看出独孤求败一生都在寻找突破。 ” 白开水无可奈何地笑笑:孤独求败是自找的,自己的 “ 木剑 ” 可不是求来的。 不过既然外在条件只剩 “ 木剑 ” 了,她也想跟孤独求败学习 “ 木剑 ” 的境界。
她接着看外科医生论剑:

“ 由利剑到软剑,再到重剑,如果求败之前的剑法一定要依靠特殊的剑才能发挥出其威力的话,没有了这些剑,他会怎样?如果他手上只有一草一木呢? “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 。这时的独孤求败是寻找天命的年龄,他要追求的不仅是剑术的境界,还是禅的境界、哲学的境界。而他寻找天命、追逐自己的存在感的途径就是练剑。这时的他已经隐居,他不求胜过什么人,他只求超越自己。他求败,能打败他的也只有新的自己。当用木剑的他能胜过用利剑、软剑、重剑的他时,他才能找到自己的真实存在,证明自己的成就不是靠家境,不是靠 “ 命 ” ,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天命,从此 “ 无滞 ” 。 ”

白开水没想自己求败,可是不小心败在中国美女妓者手上了,不久前她读国内的报纸看到 “ 美女记者 ” 几个字还以为是 “ 美国女记者 ” 的缩写呢! 但是白开水也想 “ 用木剑的她能胜过用利剑、软剑、重剑的她 ” 。 她也想找到自己的真实存在,也想 " 证明自己的成就不是靠家境,不是靠 “ 命 ”" ,也想找到自己的天命,从此 “ 无滞 ” 。

无剑无式
当独孤求败悟出了木剑胜神兵时,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天命,已经不会再怀疑自己的存在。没有了神兵利器的他还是他,这时就已经离无剑不远了。
剑其实只是一种武术形式,当求败能 “ 木剑 ” 时,自然与无剑不远了。最后,他还是冲破了最后的局限。这时的他已经不再是 “ 剑魔 ” 了吧,因为没有了剑,他还是他。 ”
前三个境界白开水套公式就套得自己都没明白,第四个境界她更没戏了,读到第五个境界干脆直接放弃。 不读外科医生的语录了,也不读职业看客的谈人生哲理了,她知道都对,就是晚了,而且许多人都知道就是做不到。
要不去石久和丁香的小屋逛逛? 听听音乐? 或者去老溜号的小屋看看风景? 可是心乱了,看什么听什么都没用,尤其是老侃的晕菜馆,她现在的状态没去就够晕了。
常期繁重的家务和孩子们各种突变的状况已经把白开水磨得几乎什么状况下都能睡着。 最失落的时候她又习惯性地拿起《圣经》,对她来讲《圣经》要万一是本特殊的书,最好有上帝跳出来替她解决烦恼或帮她想清问题。 万一《圣经》不是神书就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催眠书,就那几本福音书 ------ 四本书一模一样地讲耶稣的故事还讲了几千年?老外还天天晚上睡觉前读? 就冲这些肯定是对睡觉有益的。
白开水拿着《圣经》,虔诚地对着空气说: “ 上帝啊!你要是真实的,就让《圣经》对我说一次话吧!
可不能像 “ 外科医生 ” 论剑那样让我绕得进去却绕不出来; 也不能像 “ 职业看客 ” 讲维护婚姻时建议说连吃饭的碗筷都得花样翻新(万一 LG 是勤俭持家的呢?); 更不能像 “ 老侃 ” 出得主意那样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万一 LG 是那种不许打扮的呢?)。 外科医生的境界太难懂,看客和老侃的要求太高,我实在是已经尽力了。 再化妆也化不出二十岁时脸上的光洁度了。 您看着办吧! ”
对空气说完话,白开水叹口气随手一翻《圣经》,正好读到微风网站上 “ 一老知青 ” 整天念叨的《罗马书》第八章:
“ 况且,我们的软弱有圣灵帮助,我们本不晓得当怎样祷告,只是圣灵亲自用说不出来的叹息替我们祷告。 ”
白开水平时瞎忙,没有耐心读《圣经》,结果因为忙,把 LG 也忙没了,把家也忙没了。 现在倒好,有的是时间,她接着读下去,

鉴察人心的,晓得圣灵的意思,因为圣灵照着 神的旨意替圣徒祈求。 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 神的人得益处,就是按他旨意被召的人。 ”
读到这里,工科出身的她又想了: “ 万事都互相效益 ” 和 “ 叫爱神的人得益处 ” 这两句话彼此之间的关系是充分条件、必要条件还是充分必要条件? 她赶紧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读下去:
“ 因为他预先所知道的人,就预先定下效法他儿子的模样,使他儿子在许多弟兄中作长子。 预先所定下的人又召他们来;所召来的人又称他们为义;所称为义的人又叫他们得荣耀。 既是这样,还有什么说的呢? 神若帮助我们,谁能敌挡我们呢? ”
就到这里,到这里,白开水已经开始打哈欠, “ 休息休息一会儿 ” 。 白开水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白开水知道自己不关心世界和平和国家大事,这些年实在是没时间,连洗澡上厕所都赶,脑袋里能放得下的就是所有家人的时间表和柴米油盐。 思想境界也就在 “ 家 ” 这点儿事上。 可是堂堂名校毕业生现在把 “ 家 ” 这点儿差事都弄丢了,实在是说不过去。 她刚听说她们年级有的班女生离婚率是 75% 。 大家的解释是 “ 名校女生有离婚的能力 ” 。
可是白开水不一样,她当初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工作留在家里做了全职主妇。 这下倒好,被中国年轻的女妓者把工作给抢了。 这就好比没海归的各行领域里的 “ 民工们 ” 眼看着就拿到退休金时被老板炒了鱿鱼。 她又不是那种争财产的人,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变得那么卑微。 她不想要许一平的任何东西。 她只想离得远远的,她可以为他受苦,可以为他放弃自己,但是她不可以忍受欺骗和背叛。

她今天的任务是去用中国护照换身份证。 当年为了办护照得退学还得注销户口。 许多人到了国外就赶命似的抓学位、抓工作、抓绿卡、抓房子、抓美国公民,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别人一路狂奔,他们也一路狂奔。 白开水也一样,不过始终没换国籍。 一个是回国照顾父母不方便,另外 911 事件让她意识到抓什么都不保险,所以也就一直没改国籍。

坐地铁四号线在黄庄下车后,她凭着一些没有改变的标志找到了中关村派出所。 一位中年女警察看了她的护照就问: “ 婚姻状态还是未婚吗? ” 她忽然想起离开中国时还是未婚状态,现在与许一平的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这第一个问题就难倒了她。 她只好说明情况,女警察皱了皱眉头,也不知她怎么填写的。 下一个问题: “ 职业? ” 她想起来当年为了办护照退学到街道办事处还当过半年的待业青年, 赶紧回答: “ 家庭主妇 ” 。 女警察又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 “ 仍在待业 ” 。 “ 有孩子吗? ”“ 四个 ”
“ 四个!不知道计划生育啊! ” 白开水马上反驳: “ 国家兴旺,匹夫有责;计划生育,丈夫有责。 ”

" 曾经以为我的家
是一张张的票根
撕开后展开旅程
投入另外一个陌生
这样飘荡多少天
这样孤独多少年
终点又回到起点
到现在 才发觉
哦 路过的人 我早已忘记
经过的事 已随风而去
驿动的心 已渐渐平息
疲惫的我
是否有缘 和你相依
......"

黄庄地铁站附近到处耸立着白开水没见过的办公大楼,一位叫贺清华的歌手和他的伙伴们轮流弹唱着她熟悉的老歌。 地铁站来来去去地晃着新一代匆匆忙忙赶路的人。 只有少数人听到歌声会停下来,听一会儿。 白开水终于用不着赶时间了,她今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就是太久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她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于是她就安静地在风中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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