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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酿酒记

(2008-10-12 15:46:13) 下一个

秋天酿酒记

 

 

谐和

 

秋天,是酿酒的季节。

 

家里葡萄藤上的葡萄熟了,紫红紫红,一嘟噜一嘟噜地挂着;篱笆墙上野生的葡萄也熟了,淡绿淡绿,悄没声悄没声地笑着。葡萄珠上面带点白白的霜,那正是作葡萄酒的酵母。

 

小时候看“水浒”,水泊梁山好汉们,饥肠辘辘,进得饭馆,招呼店小二,经常是那句话:“大碗熟牛肉给洒家切二斤,大碗烧酒你只管筛来!”,看得人口冒唾液,饥肠噜噜。噜噜之余,不禁惊异于二斤牛肉加大碗烧酒:谁的大胃能撑下那么多!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酒为什么会“筛来”,不是“倒来”?

 

几十年以后,自己做一回葡萄酒,“筛”了一回,才知道,这“筛酒”是实实在在的,不是梁山好汉们瞎闹。

 

加拿大南部的安大略省,我们居住的这块地方,土地肥沃,冬夏分明。夏日阳光充足,很少暴风雨,鲜有冰雹。各色各样的葡萄,家种的,野生的,枝藤茂密,沐浴在阳光里,渴望着生育,静静地,疯疯地滋长果实。

 

金秋来到,凉风习习,一夜之间,发现葡萄架上冒出那么多绿色的,紫色的,黑色的小葡萄,让人欢喜。信步葡萄架下,随手摘几颗成熟的果实,上面还挂着白霜,往嘴里一扔,甜甜的肉,酸酸的皮,连肉带仔吞下去,美美地,“ 吃了葡萄不吐皮儿”!奇怪的是,那爬在栅栏上没人管理的野葡萄也疯狂地结着绿色的小果果,一嘟噜两嘟噜,绝不亚于家里的葡萄架。野葡萄虽小,可甜味浓浓,一串串吃下来,手指黏黏的,沾着糖。

 

每年都有吃不完的葡萄,送邻居,呼朋友,最后剩下的,或被鸟儿叼去,或被被风雨吹打在地,很是可惜,却也无奈。

 

邻居老杰克,让我们想起一个好主意。他家里的葡萄架比我们的还要红火。去年冬天,他送了我们一瓶藏在他自家地窖里的葡萄酒,那酒瓶上没有标签。看着我们疑惑的眼神,他自豪地说:“我自己酿的!前年的。”

 

原来,他早年从葡萄牙移民到加拿大,在家乡种过葡萄。有一回和他聊起秋天的葡萄,他说,在他家乡每年收获葡萄后必需作的一件事是:酿葡萄酒。酿酒,在他家乡是一项商业活动,秋天,是酒乡最忙的季节。

 

漫山遍野的葡萄收下来,不洗也不晒,堆放在巨大的水泥槽里。然后,就是女人们的节日:全村的少女,洗干净白嫩的秀腿,跳进葡萄坑里,踩啊,笑啊,直把那葡萄汁液踩成一条小河,小河顺着坑边的小渠,渌渌地流向指定的容器。那就是以后放在特制的发酵瓶里,不断地发酵,冒泡,沉淀;再发酵,再冒泡,再沉淀。。。。。。的原汁。

 

我没有大规模的作坊,只想尝试一哈自制葡萄酒的乐趣。弄好了,冬天坐火炉前,看着加拿大窗外无边无际,无尽无头的天寒地冻,来个“大碗筛酒,二斤熟牛肉!”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张桌子,一口罐子,一个厨房用的小筛子。

 

把那葡萄采摘下来,,稍稍冲洗一哈,去掉肮脏,但一定不要把葡萄皮上的白霜洗去,那是一层天然的酵母,没有它,葡萄酒做不成。把葡萄铺开在一张干净无油的桌子上,晾干。然后,小心地戳破每个葡萄的葡萄皮。

 

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事情就是将破皮葡萄一个个地放进有密封盖的罐子里,让它静静地去发酵。隔三差五地,你去看看,它在冒泡泡,冒很多泡泡,别去打扰它,让它冒个够。

 

过个两周三周,好了,那泡泡没有了,你打开罐子,有股似酒象醋的味道出来,一层清液浮出。您就赶快拿个筛子去“大碗筛酒吧”!

 

没错,酒,就是这样“筛”出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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