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接到兰从国内打来的电话,前两天接到北美罗帅哥的电话,今天晚上又接到国内侯大侠的电话,感慨万千。有朋友的感觉真好啊。这么遥远,能在北美无聊的新年里听到朋友的声音,觉得格外温暖开心。
人生在世几十年,结交了无数的朋友。每换一个地方都会结识新朋友,也都会同很多老朋友失去联系。
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小孩子也像一个小社会,也有孩子头,也有跟班。当时因为上学早,经常跟比我大的孩子在一起混,孩子头肯定做不了,但感觉好像小跟班做得也不成功,经常一不小心不知怎么得就得罪了孩子头,然后就被孤立了,然后就没人跟我玩了。被孤立肯定是不好受的,我又是天生的倔脾气。宁肯自己玩,也不去求别人。于是上学放学的路上时不时就可以看到一个小女孩孤单的身影。这时一个仗义的女孩出现了,她好像年龄比我大,个子也比我高很多,是个不信邪的主。她知道别人都不和我玩后,每天都要绕一段路来我家里接我上学,送我放学。自从有她陪我后,被孤立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可惜她好像小学毕业就辍学在家,后来又很早出嫁到了外村。印象中我到县城上高中以后,只有一次在村里机井旁打水时碰上她骑单车经过匆匆打了个招呼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听说她结婚后生了两个孩子,过得还可以。
在公社上初中的时候也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叫刘巧玉。她是邻村的一个女孩,比我大两岁,大眼睛,高鼻梁,粉红色的皮肤。非常水灵。印象中觉得她长得有点象城里的姑娘。她是家里的老幺,又是唯一的女孩,应该是娇生惯养的,但好像不是,我去她家找她经常看到她在洗衣服。好像还洗哥哥的衣服。估计是我上学早的原因,我觉得我的情商在同学中一直偏低。在和她的关系上,一直是她占着主动。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也就拿她当我最好的朋友待。我们经常一起玩,互相交换照片。又一起考到县城的高中。可惜的是她在县城的高中上了两个月的学,就辍学了。辍学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得了近视眼,上课看不清楚,所以功课跟不上。当时也不懂还可以配眼睛。她退学的时候是1980年,农村的人还不太明白上学和不上学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那时我们县就没听说有什么考上大学的。考大学那都是城里人的事。我们上学也就是认点字。同龄人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通过什么关系干个临时工,或顶替哪个亲人上班,当时叫“接班”,不用“修理地球”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所以她说不上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惜的,只是觉得少了一个朋友。她后来嫁给了他们村的一个男孩子。好像20虚岁不到就生了儿子。生完儿子后还跟个孩子似的。按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出去串门,经常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孩子。让我常常联想起年轻时生完孩子的郝思嘉。以前我每次回村子的时候会专门到她家里去看她,给她的一儿一女每人一个红包和一些东西。她的村子比较富,所以生活得不错。就是她老公比较害羞,按她的话说是“不懂事”。我跟她这么好的关系,她老公见到我从来没说过一句话,每次都是一掀门帘进来了,拿点东西,一甩门帘又走了,感觉不太尊重老婆。因为觉得不爽,我都是稍作停顿就离开了,从来没有在她家吃过一顿饭。虽然没有正式确认过,她当自己是我的干姐姐,逢年过节,不管我在不在家,她都带点东西到我家走走,就像是走亲戚一样。自从我父母离开村子后,我也很少回去,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下次回去,一定要专门去看她。想起来,总觉得这么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孩儿,应该有个更好的结局。
高三的时候我有三个好朋友。当然都是女孩子。我们当时一起学习,一起食堂打饭,经常闹矛盾再和解。这个时候,我虽然年龄还是比她们小,但好像情商高了点,虽然还是她们经常照顾我多一点,但我们的关系更平等一些。我也会时不时地能给她们一点不痛快。高中的日子紧张短暂,很快我们就毕业了。那年我们学校的高考成绩异乎寻常得好,我上了南开大学,和素梅上了河北大学。佘建英上了地区财经学校。另外一个(好像叫王文兰,惭愧得很,名字又不记得了)当年没考上,好像过了两年后也考上了一所中专。总之我们都脱离了农村,来到了城市。那时没有电话,上大学的几年我们还时不时地通信联系,后来慢慢地通信少了。随着我离家越来越远,大家也都每天为了生活奔波,所以联系越来越少。有一年和素梅出差到深圳联系到了我,我们一起回忆起以前的时光也是感慨万千。这么多年过后,大家搬家的搬家,换工作的换工作,当年又没有邮箱,一不小心,所有的联系方式又没有了。想起来真是遗憾得很。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度聚首。
美国结交的朋友不多,大部分是上学时接触的。MBA本是一个年轻人的世界,我一不小心闯了进来。如果不是他们几位大侠,我的求学之路将会变得异常艰难。尤其是叶大侠,因为我们俩两年里一直分在一个Cohort(当时我们也觉得奇怪,别人都是换来换去,但换来换去我一直同叶大侠一个Cohort,只能说是缘分啊缘分!),因而上学时他给予我的帮助也最多。他们不仅在我上学时给予了我无数的帮助,更是在我离开公司后给了我精神上的支持和安慰。在这孤单无聊的新年,接到他们的电话,收到他们的邮件,我想说的只有:有朋友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