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故事:我的两位妻子

孙传荣,笔名夏威夷。男,1961年6月17日生于江南水乡高淳,曾当过教师,现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负责人。
正文

第8章,爸爸的智慧

(2009-12-05 15:15:58) 下一个

  弟弟四个月的假期快满了,他回部队了。
  文挺著肚子继续上班。我很心疼她,饭后,洗碗一类活尽量不要她做。我也曾劝她不要去上班了,她说没事的,工作比较轻松。
  学校的新课教完了,我为学生狠抓词汇,重点复习,争取对得起重点中学的称号。
  现在的学生不如以前自觉了。初中生开始谈恋爱了,与我们那时比,他们早熟了。学生只要有了恋爱的苗头,学习成绩就上不去。凡属特别好的学生就没有恋爱行为。
  在教育学生方面,我是比较保守的,不允许他们谈恋爱。学生对我的话还是比较尊重的。关键在于教育,靠谩骂和威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爱国的生意做得很不错。那钙塑板的生意,后来就没有做了,主要是人们嫌成本太高,养殖户后来用油毡代替,价廉物美,一样管用。爱国做生意很在行,市场需要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好卖,那怕赚的很少,一样做。但生意做的不大,都是小打小闹。我的心比他高。
  文对我辞职没有意见,她说大事情由我做主,从不干预。
文在产前的一个多月,就没有上班了,她在家也没有闲著,烧饭、洗衣一切家务都是她做。有时她一人也去娘家,母亲开始关心她的身体了,我很高兴。
  这几年县城的变化很大,道路修得宽阔。乡村的小路由上级拨款也在修建水泥路。除老街外,一些街道也在重建。供电局也建起了十几层的"电力宾馆"。从此我们县城有了第一家宾馆。
  一些国营的厂也在改制。私有制的创业效率比国营和集体都高。
  我县两大产业,一个是养殖(主要是螃蟹),二是运输(船),使农民生活突飞猛进。只要稍微有点经济头脑的人就盖起了楼房。
  狮树和武家嘴两个乡的运输,从小小的内河发展到长江。最大的铁船有1000□位。88年以前只有木船,最多也就一百多□。发展之快,是没有想到的。
  官溪河上80年代建起了一座大桥。原有的那桥已经满足不了需要。那座桥是老式七孔桥,不能通车。后来为了方便大船通过,将七孔改建了三孔。但两边原有的桥基没动,因为那座桥是文物。
  我们县南有固城湖,县北有石臼湖,两湖相隔不到十公里,水产资源丰富,两湖的螃蟹闻名全国,出口香港。90年代后县委每年的9月举办一次螃蟹节,有知名人士参加活动。
  除此之外,老街也是全国有名。每年来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很多景观以后详细介绍。

  ( 爸爸的智慧)
  我的父亲不认识字,生前据他自己说,去了三天私塾就跑回家了。
  一是家里穷,要帮爷爷干活,二父亲怕上学,他听他父亲(也就是我爷爷)说,上学没有用的,你爷爷是个先生,你奶奶是跟他累死的。于是爸爸不去上学,爷爷也不管他,有时候带他下地干活。
  没有上学就不识字,更不会写,父亲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是他爷爷的字就写得很好(见图),在现在看来我的字都不如他,甚至现代的人大多数写不出他的字迹。
  但父亲很聪明,做任何事情,他先在脑子里考虑好,然后再动手,我们这里叫:做事有料理。所以生产队的社员都推选我父亲当队长,再加上我父亲大公无私,能吃苦耐劳。
  父亲的肚算盘算账很快,两位数的乘法比算盘快,加减就更不用说了。
  父亲也经常在自留地里种些经济作物,到了收成的时候,他就四处打听,什么地方价格好,就到什么地方去卖。小时候,我就跟他到过很多地方,我们这里一般是耥船去。他对我说,宁可多吃点苦,跑远一点卖到双倍的价格,等于是收了两季。
  最先的一次,父亲带我和弟弟去的是安徽狸头桥卖青菜,弟弟负责管船。去狸头桥要经过固城湖,水路二十几公里,我们从半夜出发,我家住在圩内,船出外河还要翻一道圩埂,那几百斤的鸭船就是父亲一人拔过去,我和弟弟只能少量帮帮他。到了狸头桥的圩堤边,就是挑上去了,天亮正好到达那里。他一次挑二百多斤,我挑三四十斤,跟在他后面走。我清楚地记得一件事,我和父亲去卖菜的时候,弟弟管船时,卖掉一捆青菜,五角钱没有给父亲,回家后买了一个文具盒,父亲问哪来的钱,后来说出来实情。父亲对弟弟说,你哥哥都还没有文具盒,父亲就给了我钱买了一个文具盒,我是多么高兴哦,那时我上五年级。
  其次我和父亲还到东坝卖过大蒜(头),到狮树卖过冬瓜。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我们家养了一头肥猪,到高淳去卖,过秤后,父亲不同意食品厂的价格,父亲和他们争较,最后决定'杀见秤'(食品厂估计猪能杀多少肉,然后算出你的猪价值多少钱,见秤就是当面去杀,超出部分是你的,不够就是杀多少是多少,食品厂的估计是只为少估,不会多估)。
  第二天早上三点钟父亲就叫我和他一道到高淳去,我们家步行到高淳是一个半小时。到了高淳,天还没有亮,我们去了后,食品厂的师傅就帮我们家杀那头猪,过秤后,超出的部分不给钱的,以猪头、肠子、肝或板油花油低价给你,如果杀不到原来的肉就扣钱。
  最后结果,那次我们拿回来一个猪头,一副大肠、一个肺和一挂花油(比板油便宜)。我们这里猪一年出栏一次,父亲年年如此,总能拿回来一些吃的。如果猪在卖之前吃的食多,父亲就马马虎虎,讲个价算了。
  我从小跟在父亲后面,就学的这些小打小算,父亲一生中对我的影响很大,拿到现在来说,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

作者:前途有利 回复日期: 2009-08-15   15:39:34  

  追溯粮食的根源,粒粒出自农民之手,颗颗沾有农民的汗水,从制种播种培育到收获,过程蛮长且环环相扣,此中没有高科技含量但必须要有累积的经验, lz 精彩的描叙,特别的沟起我们埋在心灵里的记忆,作为当今的农民,看到过及偶尔做过的事情,反而有了感慨,到今后也就只能在文字里或者记忆里回味了,我们和大多数失去土地的农民一样,此种手艺也将失传,再起码在我们家庭到了我们这一代后就不会了,再说就是学会了也没有用武之地了,真还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作者:irene1314 回复日期:2009-08-15 17:14:37   

夏大哥的文章之所以吸引我,在于真实的再现了历史,引起了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一代人的共鸣,虽然还没看完,但改革初期,人们在婚恋观上的改变,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走过的心路历程。

特别说明一下,我跟文是同龄人,文应该是67年属羊的,她比我大一岁。

一些80后关注此文,更多的是关注他们父辈的婚恋生活,这些,对他们来说,是陌生并新奇的。

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面对生活中的纷纷杂杂,处理的态度也就不一样。人的一生其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谁也不是圣人,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错就能概括的,象朱和夏的那次会面。但大是大非总是有公断的,就象丽的行为,是绝大多数的人不能接受并批判的。

继续等待关注。。。。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