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故事:我的两位妻子

孙传荣,笔名夏威夷。男,1961年6月17日生于江南水乡高淳,曾当过教师,现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负责人。
正文

第30章,家乡的风俗

(2009-12-04 12:44:45) 下一个

  中午还是一家人在一起,二弟建议喝点白酒,热闹一下,增加些活跃的气氛。我父亲不会喝酒,因此我们三兄弟,酒量也不大,老二稍微多能喝点。
  今天中午的菜有,红烧肉,青鱼滚豆腐,清□昂刺鱼,香干烧仔排,青蒜炒腊肉,腌菜炒藕丝,芽芹炒肉丝,小青菜炒香干.....
  摆了满满一八仙桌。父母亲坐在上席,我和文坐下席,二弟,二弟媳,三弟,三弟媳,小朱和爱怡正好坐了满一桌。
  二弟拿酒壶,他最能喝,他将酒杯一一倒满。小朱开始不肯喝,在弟弟的要求下也倒了一小杯。
  开始了,二弟说:"今天是我们家的大喜之日,能喝的大家多喝点,不能喝的随意。"爱怡是特意为她买的奶。她虽然听不懂大人们说的话,但是很知趣,也举起杯子和大家一起碰杯。
  "这鱼没有刺的,你喂她多吃些。"我对小朱说。
  "这腌菜藕丝特别好吃。"小朱说。
  "好吃你就多吃点,能多住几天有你吃的。"我说。
  文也将爱怡喜欢吃的挟到她碗里,一杯酒后,有些女人的脸开始红起来。父亲点酒不沾,他喝著茶。母亲也用一双公筷为媳妇们挟菜,为小朱挟菜,她高兴的脸上乐开了花。
  "我们三兄弟干一杯。"我提议。
  其实我是不能喝酒的,而且喝一点就红脸,老三也和我一样,他比我能多喝点,不过也红脸的。我们三人将酒喝下。
  爱怡吃得也很起劲,她好像对我们这里的菜也习惯的,她尤其喜欢吃那芽芹菜。
  小朱在几个女人中年龄稍大一些,但她看上去不比她们中的每一位老,喝过一点酒的脸上红扑扑的。她有时也能听懂母亲说的那夹著一丁点普通话的方言。
  弟弟又开了一瓶白酒,给每位又加满,小朱说她不能喝了,文的脸通红,二弟媳的脸也微红,只有三弟媳的脸像没有喝过酒一样。我对三弟媳说,"你多喝点,脸都没有红的。"。她说:"不红脸不等于代表能喝酒的。"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不懂。
  二弟站起来,将酒杯对著大家说:"我干了,大家随意。"他一口将酒喝下。我们除父母没有站起来外,也都站了起来,将酒喝了,几个女人也象征性地将酒杯碰了一下嘴唇,小朱对我说,她不喝了,饭也吃不下了。爱怡看看妈妈,又看看我,似乎小手一摇,也不想吃了。
  我们三兄弟将瓶中剩下的酒分了,正好也不能再喝了。我还吃了一大碗饭,因为我能吃的。
  饭后,女人们收拾桌子,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小朱送爱怡休息一会去了。  
小朱要走了,彼此有些依依不舍。
  我和文买了些土特产,送她和女儿来到车站。临走时爱怡要我抱抱她,我和文分别抱了抱她。
  "下次还来吗?"我问她。
  "来!"她使劲地点著头。
  小朱带著爱怡上车走了。
  回来的路上,我把小朱留下钱的事,告诉了文。她先是很吃惊。后来我解释说,不用时存在银行里,需要时再用,以后我们还她。
  有了小朱给我的这笔钱,我下海的念头又一次升温了。如果学校不同意停薪留职,我就干脆辞职,最多教到明年我的学生初中毕业。
  我把想法告诉了文,她不参与我的意见,说这事自己拿主意。
这次结婚,没有安排旅游。学校放假五天,文请假十天,本可旅游的。考虑到文的肚子大了,有些不方便,就没安排了。
  回到家里,文帮助母亲一起做饭。我料理一切婚后的事务,不在话下。
  大年一过,春节来临。
  改革开放后农民富裕了,文娱生活的要求也高了。老人会决定春节唱戏出菩萨。
  领头的老支书要求我参加,给他们出主意,兼做写写画画的事。我利用晚上和星期天的时间去古社。那里天天热闹,晚上总是灯火通明。
  唱戏的班子是选定省京剧团的。唱完三天后,自己村接著唱。排练的是本地戏"汤汤班"《梁山伯访友》、《狸猫换太子》等。
  整个腊月天都在排练中。唱词是用地方方言,演戏的都是村里的年轻人。本安排我在剧中担任一个角色,我因为没有时间,就推了。
  征集唱戏对联也在进行中。我拟了一副:
  平定以天下自古吴国兵舍死忘生前继演京腔京调古社戏
  干戈为玉帛当今村里人勤劳致富今续唱土生土长现代歌
  
  上下两联的开头两个字,用的是我们的地方名称。吴国孙权是我们的祖先。
  还有几位老教师也写来了征联。其中一位我的小学老师拟的是:
  
  东来紫气集鸿宾试看大启文明金石千声云霞万色
  西流碧水皆凤律为问几多变化古今一瞬天地双眸
  
  改革开放后,农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文化生活也在发展。这是前所未有的。

  春节到。
  大年初二,我和文去她娘家拜年。她母亲对我们的态度有所转变,不再像以前了。对我很客气。
  从此以后,她父母认可了我这个女婿。
  三天一过,村里的活动开始了。
  我村共计"夏"(注)姓一万多人。古社场上,热闹非凡。搭台的搭台,排练的排练,准备出菩萨的正在安排名单。外人看来,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工程,但村里人按部就班,个个自觉,做得有条不紊。
  出菩萨的安排,以每个小公堂计出人数,规定出哪宗菩萨。前后两班打锣鼓的,由大公堂安排。
  排戏的人专职排戏。
  我没有看过,也没有听过,那天看了一下排练过程,用地方方言唱出来的戏总感觉到很别扭。真不知道上台那天会有怎样的效果。唱戏时所用的服装可能不全,要到县剧团去借。这事交给了一个我们村在剧团里工作的人完成任务。
  搭台的人,都是年纪轻的,由老人指挥。所用的大木料是买的,台板用乡镇府圩局里的跳板,正一车一车往这里运。
  我们村的这次大型活动,轰动了整个县,人们都等著初八那天的到来。
  (父亲盖新房)老圩埂,解放后改为平干圩,范围要大得多。老圩埂只有一个自然村,而平干圩是指所有的姓孙农户,有1~9个自然村。
  老圩埂的两边,一边是河池,一边是水沟,河池里,夏季荷花盛开,红菱满塘。水沟里,鱼儿活跃,水清澈见底。
  67年,父母亲已经生了我们兄弟四个。最大的是我7岁,最小的四弟才一岁,他还睡在摇篮里。
  54年破圩以后,我家一直住的是瓦壳子舍。父母生下我们后,实在太挤了,他决定将舍拆掉,改建一幢大一点的草房。
  农忙过后,父亲天天起早摸黑,到河池对过的孙家潭背上挑土,挑一担来回有一里多路。他要把盖房用的土,全部一人挑过来。
  一直挑了一个多月,看看土也差不多了,就开始卷搭墙用的"和尚头"。这是我们这里最原始的搭墙土砖。先将稻草弄乱,撒上一把铺平,将土用水调稀,用脚踏成粘状。然后挖上一锹放在乱草上,再用手卷起来,一个个摆齐地放在一边。等到半干不潮,就开始码墙了。一堵墙要分几节码上去,不然容易倒塌的。
  我还小,只知道父亲在盖房子,对他做的"和尚头"很是好奇,趁父亲不在时,用脚在和尚头上踩来踩去,将他做好的成品一个个踩成了扁扁的一堆。父亲回来后看到,当然逃不过他一顿打骂。现在想想,父亲这么辛苦,不但帮不上他,还要夹忙。
  墙码好后,就请一个木匠来,将柱子梁头装上去。钉上椽子,铺上用芦苇编织的络子,再盖草了。盖屋的草,很有讲究,首先要选好的草料,将根部的枯叶耙掉。盖的时候是横向铺一层,再竖著将脑头对下一层层的直至盖完。为了防风吹掉屋上草,再在上面落一层绳子做的网。
  做到这一步,接下来用手将稀泥在缝隙中摸平,刷上石灰水。
  外墙不要刷白的。为了下雨不打潮湿,要把墙吊上草扇,一直吊到顶。
  这种草房,冬暖夏凉,但就是怕下雨屋漏,妈妈说给我听的故事"豺狼虎豹都不怕,就怕屋漏"。
  这屋子常常会引来很多麻雀在屋檐下做窝。那时晚上经常和大人们用倒须罩麻雀。
那次盖的新房,有两间,三十多个平方,对于我们比以前要好多了,但还是一家六口挤在一张床上。
  我最怕是晚上,父母不在家,那时很害怕,经常又在外面听些鬼的故事,晚上常常和那故事联系起来,哪怕是听到老鼠的响声,都以为是鬼的。
  一段时间后,墙壁石灰泥土脱落,一块块花色。那痕迹细细的看犹如抽象画,你会从中找出很多的小动物,猪马牛羊甚至还有外国人的头像........每每早上眼睛一睁我就看看那墙,每次都有新的发现。"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入有人家",那图案和墙上贴著的一首唐诗像是一诗一画配好的。
  我记忆中那个年代,我们老圩埂除一家瓦屋外,都是草房。远远望去,银灰色的一大片。
  
  注:"夏"-----为了不使我们村的姓氏扭曲,其实是"孙"姓。谢谢大家理解,也向我们孙姓家属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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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梅超风 回复日期: 2009-08-09   19:14:20  

  看来夏老师与小朱的感情已经升华为亲情了,自家的家宴有小朱母女参加。这种亲情比起男女之间的感情更能令人感动,这段更新让我看起来心里暖暖地,羡慕你和小朱的这种亲情。

作者:锦水浮桥 回复日期:2009-08-10 07:31:22   

看到小朱带爱怡参加夏的婚礼,

看到小朱为夏所做的一切,

我想幸福还是比较简单的,

小朱对夏的爱,

虽然不能每日的缠绵,

但是,

默默地的爱着,

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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