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文硕与上海商业储蓄银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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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简称上海银行)职场中,祖父文硕公与该行最后二任总经理,在工作上关系密切。其中一位,是1944年起任上海银行总经理的伍克家君。此君与硕公在43年上海银行人事调整中,同时进该行董事会,同为办事(执行)董事,可能由于伍克家君业务较好,在抗战中期代董事长和总经理杨介眉病故,沦陷区行务显群龙无首时,由伍君临代总经理,后在人事调整中,董事会追认其正式职务。
伍克家毕业于苏卅东吴大学,1965年因病去世。其父伍伯谷曾任清末昆山知府,在苏卅建有著名大庄园“伍园”,可说伍君出身豪门士绅之家,其较早就入上海银行谋职,历任长沙分行、广卅分行等经理,总行人事部经理、付总,44年正式任该行总经理。在其上海银行任职期间,曾被陈光甫派往英国进修保险业务,回来后(1930年),牵头成立了我国第一所“信用保险公司”,设在上海四川路420号,并兼了该公司董事长。
伍君可说是一位“将才”,才思广博,有自已管理银行独到之处。早在1928年其在与陈光甫信中,就才华显露,他说“中国人只能开夫妻店,不能办大公司,此言可谓沉痛之至。人才难得,私心难除,奋斗之精神更不易保持,公家之事自属无望…。”“况有人才如此,事业未有不蒸蒸日上者乎?常谓凡事务必求诸根本,根本不固而枝叶茂者必倾。人才、人心实为事业之根本”…。(参见“陈光甫日记”一书内容)
伍克家在1947年“海光月刊”的文章
由于早年与陈光甫打拼的事业上手足,诸如杨敦甫、杨介眉相继去世,其他创始股东他亦可能指挥不动,故陈公颇需要得心应手的帮手,来掌管上海银行,以推动银行业务的发展,这时伍克家与硕公成了陈光甫左右臂膀,45年抗战胜利重返上海后,伍与倪两公常共同出现公众场合,特别在银行重大事件与带有方向性的行务上,常以共同署名发函与董事长陈光甫沟通汇报。这也使以后伍克家君与文硕公因行务观点相佐,继而发展到人事纠葛,并为此蒙上阴影。
据史料来看,象伍克家君这样有雄才大略的人,在其任总经理后,正值大展鸿图,实现报负之时,岂能在实施中有“不谐之音”的发生,这促使46年后伍君与硕公矛盾公开化,并从行务看法不同发展到个人恩怨与成见的冲突。照现代组织管理学观点来看,硕公作为总行总管理处襄理的职责,应绝对摒弃私见,而服从总经理伍克家的领导,但作为同是董事会办事董事,特别是董事长私人秘书,在行内组织设置职责规范下,硕公又必须亦对董事会及董事长负责。故硕公与当时总经理伍克家在工作程序上确实较难理顺,亦很难“做人”。这方面的表露,可以父亲兆京日记中,查考佐证:
“1946年6月23日,星期日,风。周六下午后到父亲处(注:文硕公上海银行江西路368号住宿处),父亲(注:指硕公,下同)事颇忙,午后仍到行办公,晚吴道存(注:重庆分行襄理)先生来谈,上海银行总经理伍克家先生仍来与父亲谈,伍辞后,与吴先生上街遛逛,后返…。”
“父亲与谈,谈年来精神极其痛苦,只因为家,忍受一切侮辱,伍克家在父亲进行时即与不对,父亲23年(注:1934年)辞中农行总会计职,由李桐村(注:上海银行付总)先生介绍返上海银行,李允父亲每月200元工薪,而伍则只允180元,此乃其端,此后处处皆与父亲不对。”
“父亲于前年在渝(注:1943年)被推为常务董事,伍任总经理,裂痕更深,陈光甫先生年前出国,伍竞以常董可勿庸办事迁于父亲,以排除异巳。故父亲昨日在陈光甫先生处当伍面呈陈,谓在重庆时,可因上海隔绝,常董亦乏,以我‘充数’,今沪上常董即将加入,人事分配不够,尽可除我常董。我不为常董,仍可为陈先生做事。而陈先生即曰,在渝时亦非以你‘充数’,一个团体中,必须有头脑较新,敢于说话的人。……。”
从以上父亲日记中,对祖父硕公此类轶事的叙说,我依稀参见上海银行董事长陈光甫君,在处置此事的背后,似乎无意真正解决此人事矛盾?是否有可能“需要”伍与倪人事“矛盾”存在?因为在这“矛盾”存在,或许更利于在其授权予人后,还将有掌控全局的“回旋余地”……?(现代企业老板,常喜下属有矛盾,此便于其了解真实信息,掌控全局。且也防下属串通一气,架空老板?)故这可能也是陈光甫“以命用人”思路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