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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文硕与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六)

(2009-10-21 07:44:09)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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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文硕与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六)
标签:上海银行 忠恕 行员 知遇之恩 陈公 香港 杂谈

说起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就要说到该行董事长陈光甫;而谈及祖父文硕公,也一定会谈谈其老板陈光甫君。翻阅父亲兆京数十年的日记,凡记硕公的生活轶事,绝大部分离不开陈光甫的行踪。换句话说,硕公后半生职场上的荣辱兴衰,离不开其老板陈光甫的人生轨迹。
陈光甫君,又名陈辉德,生1881,卒1976年。长硕公16岁。江苏丹徒人,幼习中西文字,1905年随公使团赴美国,充圣路易世博赛事参赞,事毕后入美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后入美国银行实习。1911年回国,任南洋劝业会外事科长。1912年被荐入江苏银行,任总经理,因不满当时洋人对行事干涉,愤而在1915年创办上海商业储蓄银行。
陈公可算是我国金融史上一位奇人。纵观国内外媒体对其评价,有“议员银行家”、“中国的摩根”;有“中国民营银行家第一人”、“民国时期著名外交家”等评说,分析研究陈光甫的文章亦铺天盖地,着实炫人眼球…。从父亲日记中,父亲兆京对陈公的评价是个“儒雅,风度,平易近人,近乎学者派头的人”。自从我开始寻觅祖父文硕公生平轶事后,也查阅了陈光甫大量书藉文章,也对其人其事颇感兴趣,此人确实不简单,撇开陈公对银行业的巨大贡献与闪光经营理念外,对其用人思路大为赞赏。
陈公创造性提出“以命用人”管理思想。他以为人无完人,没有绝对的通才,亦没有俗称的庸才,关键看为我所用,人尽其用。从陈光甫君一生银行生涯,对银行中高级行员独具慧眼,做到人尽其职、才尽其位,提供他们充分发挥各自才能的不同舞台。许多年后,曾在该银行任过中高级职位的人,对陈公都有“知遇之恩”的共识,这也看出陈光甫“以命用人”管理思想的实际成效。
硕公与陈公的关系,也可是“以命用人”人才观的具体典范,硕公是个很传统的人,他饱读诗书,靠个人奋斗在银行业打拼,也常遭怀才不遇,受人冷落的境况。自进上海银行后,遇陈公即一见如故,且相交甚欢,陈公也需要象硕公这样国文功底较深,且知根知底的同僚扶佐,故旋任硕公为陈董事长私人秘书。
几十年来,硕、陈两公私交甚好,以友相称,在42年硕公为行事陷香港,人事不知,陈光甫君在重庆主动吩咐,照顾硕公家人。41年底硕公长女兆英拟结婚,陈公送壹仟元贺礼,派人参加;当知硕公长子兆京喜集邮,陈公多次花贰佰美金购得世界邮联册,赠予硕公,且每次赴美公干,有机会代购外国邮票若干予硕公,兆京甚喜(兆京日记载)。香港沦陷,代董事长杨介眉恐陈公留港用物,被日军掳去,危及行产而全然烧之,硕公强留陈公喜爱派克笔一支,回渝后陈公见笔甚喜,转送硕公长子兆京,以留念之。
硕公对陈公家事,亦照顾有嘉。陈光甫君常赴美公干,硕公对陈公家人有求必应,全程安排,陈妻喜玩牌,硕公常安排行员有空陪牌消遣。在重庆歌乐山故居,硕、陈两家常走动,过节互赠礼品。49年陈光甫君托硕公,把其外室一朱姓女子携其子送港(兆京日记载:称“极少人知之”),可见陈公对硕公信任之极。
硕公与陈公私人爱好相似,均爱收名人字画、金银铜各国钱币。陈公亦常赠罕币书画予硕公。解放前夕,陈光甫君曾把其多年收藏千余枚各国金银币,托留沪伍克家代管(后伍妻80年上交国家),其中近二百枚各国银币,硕公曾把其拓印纸上,准备收齐日后出版(文革底稿丧失,实为钱币史一大损失!)。
尽管文硕公与陈光甫君私交尚好,但在行内职场上仍公事公办。在整理硕公职务活动史料中,我亦很奇怪,为什么硕、陈两公关系很好,硕公为什么没有升至银行总经理职务?现在看来,这确是陈光甫君“以命用人”高明之处。他对硕公有自己职场独到的评价,可能他认为硕公仅适合干他认为适合干得工作,或可能陈公恐多了个高级“打工”,失去个得力“秘书”或“知友”…?但不管怎样,除了43年银行人事重大调整,和51年银行“公私合营”有二次场合,陈光甫君提硕公为“付总经理”,但均遭硕公婉拒,以后再没资料提及。只可说硕、陈两公都忌“水清则无鱼”,都是个“明白”人。
硕公在银行职场上亦可算人尽其材了。他除了业务和行政工作上拿得起,放得下,遵董事长陈光甫意,着意关注上海银行行史的撰写,查考和收集,他亦常替陈公代笔把重要公文、电函汇编成陈公日记,且自觉收集各种场合陈公言论思絮…。这曾使喜“立牌树传”陈公大为赞赏。
硕公曾对父亲,就“忠恕”概念诠释较有意思。硕公认为,尽忠的含义,取决于能否宽恕。只有“思之忠恕,行之宽厚,言之谦恭”,才能真正“尽忠”。而替人代笔,则不能任之写之,放任自流,而要以授笔人“思之所思,想之所想”,以其风格,以其需求,以其身份,以其目标“写之,则至忠也”。这大概是硕公长期替人秘书,隐名代笔的“经验”之谈!
对董事长陈光甫君的“知遇之恩”,硕公以其“感恩之心”回报之,有二件事可以见得:
1、52年“三反,五反”中,硕公在北京被隔离审查近三月。当时家人万分焦急,均急信托在京硕公二女兆华打听。父亲甚在日记中怀疑硕公是否做了什么违法事,写长信劝硕公坦白,近100天在硕公隔审北京分行里,递出硕公一纸条,称主要合营政府方,要其交待陈光甫(巳去香港)问题。硕公以银行“机密”不肯就范,故被隔离、停薪,甚二次法院传唤(事后知道),硕公在里面气喘病发作,茶饭不思,最后在子女“苦口婆心”下,违心写了近二百页陈光甫情况,才后定为“基本守法户”。此事一出,硕公心力交瘁,只得递辞呈,告老返乡了。
2、硕公退休回南京后,在1961年其生命走到最后一年中,有一天上海银行原老同事来看他,提及听说陈光甫君在美逝世(后证谣言),难过了二天,在给上海长子兆京信中称,陈公是其一生的老朋友,按其年龄陈公已数高寿,但闻之,仍“潸然泪下”……。


陈光甫先生在办公


中间为陈光甫,右第五位为硕公


右二为陈光甫,右三为硕公,右一为重庆分行经理李其猷,摄四川新津观音寺


前一为硕公,后为陈光甫先生(摄于48年视察途中)


位于台湾的陈光甫雕像

http://www.tsinghuaren.com/people/people/14-6-3.htm
http://www.hb261.com/news/jrr/2007412/14435276416.html
http://active.zgjrw.com/News/20031017/OLDNews/4341823926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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