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

如果您喜欢看小说,大概就来对了地方。因为我会在这个空间里贴篇小说。 《奔月》是一篇有点穿越的小说,但穿越不是它的目的,甚至也不
正文

奔月(三十)

(2009-10-21 11:35:38) 下一个
三十、

我们的九平方降落的地方与阿姆斯特朗和奥尔德林的降落点相去不远,嫦娥带先我们去
参观了阿姆斯特朗的第一个脚印。地面上铺着一层细细的炭粉,每一步都似要陷进去,
但实际上并非十分吃力。步履轻飘飘的,感觉好像穿上了带弹簧的超强回力鞋。

“喏,他的鞋码是九号半B。”她指着那个活似神农架野人的庞大脚丫子印说。

“奇怪,他和奥尔德林为什么没发现广寒宫呢?”

“噢,他们出了点小差池,在月亮上空500英尺处,发现飞过了预选的地区,只好重选
着陆点。下来以后精神有点紧张。再说还有好多活儿要干,采集岩石和土壤样品啦,跟
总统谈话啦,弄实况转播啦,总之两个小时忙得他们够呛。”

除了空气较稀薄,温度较冷,似乎月亮上也没有什么与地球太过不同。

这里很静,很静,难怪叫“静海”。

广寒宫的重要建筑特色是:它的一切建筑材料都采用白色。它的汉白玉正殿建在一个“
工”字形三层汉白玉台基上,一座形似玉带的汉白玉拱桥与之相通,桥下一湾碧玉流水
。嫦娥说她roomate可能睡了,我们遂决定不要进去打扰,将席面安在广寒宫之外。

添酒回灯重开宴。

夜深了,我有点不大精神。加上连续三天背书吃豆腐,饥肠辘辘。看到桌上有精美的酒
肴,我不客气地给自己盛了一盘子,吃起来。

整个“静海”充斥我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尚之圣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嘬了一口酒,同样声音大的吓人,好像通过质量巨好的扩音
器传出来似的。

师父于是好意说,“那么,来点儿音乐吧。”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与老麦办公室里那个一模一样的boom box来,嫦娥掏了掏她那著
名宽广的袖子,一下就掏出一张激光CD。徐徐放入,按键,竟是同一盘邓丽君白金经典。

她将音量调到适中。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

感觉好多了,至少我。在音乐背景的掩护下,我把筷子伸向看去无比诱人的水晶肘子。
尚之圣只捡别的菜吃,我好心,拿筷子指着那肥沃的猪肘,劝道,“快,凉了就不好吃
。”

“小生素不茹豕。见谅!见谅!”

“你回民的干活?”

“非也。非也。”

“那为什么?”

“不知为何,小生只见到猪肉,就有一种悲天悯人、兔死狐悲、人生无常、朝生夕死的
感觉。夫子在韶闻乐,三月而不知肉味。小生,大约也具有夫子的音乐细胞吧――只能
这么解释了。”

“尚兄素听何乐?”

“崔健,黑豹,批头四――都是心中挚爱。”

“刚才在下边时,姑娘讲到哪儿啦?”

“三位,要不要尝尝我们自酿的桂花酒?”嫦娥热心建议道,“不过我要回宫去取一下
。有一坛没开封的,放我床底下。”

师父急脾气,自然不能耐得,“别费那个心。我们移席上来,岂是为了贪口酒吃?”

“姑娘好像说到――你发现你家后羿先生的外遇,是位半老徐娘。”尚微微地提示道。

“啊对了。正是。经过我百般拷问,软硬兼施,打猎的终于吐露了实情。原来那天,他
是追一头白鹿,一口气追到昆仑山瑶池畔;鹿没追到,人却跑得口渴得要死,看到一园
子漂亮肥桃,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摘了一只,坐在树下,刚啃了一口,后脑勺就中了一
棍子。登时他就昏了过去。原来他被王母……oooops,被W的贴身秘书,一个叫董双成
的小妞,带着另外三个小妞,在蟠桃园收桃子,把他给当贼打了。嘿,要说打猎的这一
辈子什么狼虫虎豹没见过,怎么会给几个小妞偷袭成功了呢?所以说世事总难料……照
他的原话就是,‘缘分到来的时候没法阻挡’。我吐!”

“后来呢?”我们三人齐声问道。

嫦娥忽然扭捏起来,双颊绯红,“啊呀,一个老女人和那傻冒之间的事儿有什么好说的
。”

“想不出,实在是想不出,”老尚摇着脑袋,“追女人嘛,无非是嘴甜、殷勤、送东西
,最后关头,脸厚手大胆。这……这个……..老女追小男…….嗯,想不出,实在是想
不出。不过小生我听说,那小董姑娘,玉貌天然,另外几个自然也不错。要是W让手下
几位姑娘站成一排跳大腿舞,都穿上天鹅湖里那种透明小纱裙子,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那春光!一露一露的,就是铁打的人儿他也抗不住!”他吸溜了一声口水。

“老道听说,鹿血有壮阳之效,莫非,W宰了那头鹿――汝夫后羿一直在追的那头白鹿
?――以鹿血为春药?…….”师父也用指甲轻轻敲着桌子,沉浸在其福尔摩斯中。

“哪有那么复杂!如果打猎的是被灌了辣椒水上了老虎凳以后才着了道儿,我倒罢了。
”嫦娥哭丧着脸说,“情况是这样的:打猎的一醒来,就见W端着一碗燕窝粥坐在床前
,恳切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听说你申请加入“里高俱乐部”被据了?’――打猎
的一听,登时像猴屁股一样涨红了脸。”

“‘里高俱乐部’?” 三人又一次齐声问道。这又是哪一出呢?

嫦娥打个榧子,“里高,即‘mile high’。这个club的简称叫MHC。该缺德俱乐部是一
帮子无聊男人想出来的,入会规定是:乘飞机的时候找个女的发生关系――自己老婆也
行――要女的自愿、不被航空公司逮住、不被其他人发现、要有带有精污的一块手帕或
一条裤子,或一条裙子――当然,女的要愿意送给你――为证,最后,飞行高度要在至
少5,280英尺以上。”

“哗,这个刺激!”尚之圣张大了嘴,眼冒绿光。

师父也深深地迷惑了,他搓着自己嶙峋的双手,“这个…….噫…….嗬!……有点意思
…….那么加入以后呢,有何好处?”

“好处的没有。”嫦娥撇撇嘴,“不过成员可以向该缺德俱乐部定购小纪念品,MHC棒
球帽哪,MHC喝水杯啦,MHC胸针啦…….我怎么就这么不明白,男人!你说他们为什么
就这么异想天开呢!我家老公自打从他学生逢蒙那儿听说了有这么个俱乐部之后,天天
就想一顶MHC棒球帽戴,把家里那些狐皮、虎皮和狼皮的帽子通通都看不入法眼了。”

“不太容易啊!”尚之圣看看我,又看看师父,等待我们的点头认可而未果,自顾自分
析下去,“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勾搭成功,是个挑战!绝对是个挑战!飞机的空间又是个
问题,通常,要是三人座,你和你MM旁边肯定得有个灯泡碍眼……如果是个胖子,得,
还碍事儿。两人座又太他妈窄……”

“所以说嘛,”嫦娥立即热情地与他讨论起技术细节来,“MHC俱乐部强烈建议,最好
乘坐‘红眼’型飞机。登机时间应早于常规,勾搭应从地面开始;登机后一定要向空乘
索要睡觉的毯子和小枕头――这是作案工具,一定用得着的;至于上手的时间…….”
她含笑看着我,似乎期待我的答案;其笑容使我想起某次校园面试时碰到的那个堪称难
缠的微软公司面试负责人,他面带得色提问了n个 “你怎样给聋子设计一只闹钟?”、
“汽车里要装一只咖啡机,有何高见?”之类的问题后,终于使我精神崩溃,语无伦次
起来。其实微软不见得那么想要我,一个从工业工程跳系的、半途出家的CS学生;其实
我也不是那么想去微软,六万的起薪,无止无休的加班,期权纸已经可以用来擦屁股,
老盖动不动发飙要做个大补丁…….;问题是,市场不景气,人们就得来受这个鸟气,
这个鸟人就有权力拿这个鸟气给人受。

我无奈地叹口气说,“Well,想必最佳时间是――熄灯放电影以后,等大部分乘客都睡
熟,或专心致志看上了电影,两人把毯子一盖…….虽然,我可没干过这事儿。”

嫦娥仿佛认为孺子可教般赞许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哪,这么着,打猎的一直缠着我
要上天干一次。怎么上天呢?我们又没有飞机可乘。”她摊摊手,“打猎的想来想去,
竟然鬼迷心窍地提出要去和他的老敌人伏羲讲和,借乘他的三足乌马车上天一游。伏羲
,也就是太阳神,他的九个兄弟都是我老公后羿射死的!天有十日的陈年老帐你们也都
知道,我就不多说了;那时候那个热啊!那个干燥啊!我记得,当时……”她眯起眼睛
,神情辽远而充满诉说的愿望――于是我们知道,虽然她刚刚保证过“我就不多说了”
,但下列铺陈发言,肯定短不了,“对女人来说,在天气异常的情况下,这个护肤保湿
、防晒可是个大工程。Toner,也就是保湿水,市面上早就脱销了;连SPF――就是防晒
系数――低于15的防晒霜,一个盎司都卖到40多美刀!三位,跟你们说,我这人的皮肤
吧,属于中性偏干一点的,通常情况下,我是绝对要买保湿性能好、又water-prove,
SPF怎么也要高于30的防晒霜的,但那会儿呢,也只能将就了――”

“姐姐,贵姓?”我猛然插话。

“免贵姓嫦。”

“哦,我还以为你姓唐。”

嫦娥不好意思了,“嗯,还是回来继续说三足乌,咱们。你们想啊,我们家那口子和太
阳神家那等血海深仇,人家伏羲凭什么借给他三足乌?!再说了,就有三足乌可乘,我
也不干那没脸的事儿!烤得皮脱骨烂的,谁还有情绪和他那个!况且平时我也不爱那个
!他常舔着脸索要,我都不耐个烦!哼,不是骗他说大姨妈来了,就是给他来个‘上了
床,面朝墙’!弄得他一天到晚害馋痨不够似的。――这是我们小姐妹们传授给我的经
验:对男人呀,你不能惯着他,纵着他,让他一次吃个肚饱;你就得饿着他,抠着他吃
,让他眼馋肚饥的,他才总缠着你、离不开你。谁成想,这个经验却也不是放之四海而
皆准的!饿极了眼,他就算不打野食儿吃,可野食儿送到嘴边儿上来的时候,他可笑纳
不拒。

“熟料逢蒙那小子打听出来,跑来告诉我们两口子说,伏羲有个极大的缺点可攻破――
他阳痿。

“‘何以见得?’我们两口子忙问。

“‘没听说么,师父师娘?那个专治ED的口服液为什么是“太阳神”牌的?为什么人家
拿他说事儿呢?’

“‘“太阳神”口服液?’我们两口子面面相觑。真是孤陋寡闻呀。

“‘喏,就是那个专治疲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入、入而不久、久而不射的…….
’逢蒙滔滔不绝。他师父咳嗽了又咳嗽,他才停下来。我则羞红了脸,连啐几口。

“‘嘿,他还天天对着天空绝望地狂喊“还――还――我―――!还――还――我――
-!”师父师娘,你们竟没听见?――这厮正满世界托人给他找南极仙鹿的鹿血呢!’

给他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这孩子也满可怜的。女人哦就是心肠软,像我,简直听不得
别人生有这样的不幸。他的那个不行,为什么不行?肯定是因为没见到过像我这么漂亮
的女人嘛!估计这老实孩子一天到晚赶大车,晚上连个毛片儿也看不上。要是我们两口
子跟他缓和了关系,由他驾着三足乌,我们上天那什么――那么一‘里高’――就跟做
示范教程一样,那孩子一看还不就门清儿了?有多少ED不能被治好的?我这人,当然不
是图出那个风头,况且又是什么有脸的事儿?烤得跟烧糊了的卷子似的,人能有什么兴
趣?可要是为了治病救人,意义就不一样了!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所以逢蒙走后,我就跟我们家那口子说:

“‘嗳,我说,要不然你就帮那谁,姓伏的弄头鹿?我倒不是觉得南极仙鹿的鹿血就有
什么神效,不过是个用得着的见面礼。’

“‘老婆的话,果然一句顶一万句!’打猎的知道我回心转意了,喜得眉开眼笑,‘宝
贝,到时候你穿上你那条深蓝裙子,咱们也来个‘精染午夜蓝裙’!’

“‘去你的!’我娇嗲一声,‘拿我比谁不好,非要比那个有波没脑的骚狐狸!你呢,
你学谁不好,非要学那个有裤门没拉链的花花总统!’

――就这么着,我家挨千刀的踏上了他青杏出墙的不归路。”
[ 打印 ]
阅读 ()评论 (1)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