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泉

心灵里流淌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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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没那么简单(3 被弃被辱与自绝自尽

(2011-04-06 21:22:17) 下一个

3.被弃被辱与自绝自尽

岳虹被押送到监舍里,里面的女犯们都对她行着注目礼。警察走后,一个中年女犯阴沉沉地挑衅道:“你是什么案子啊?是婊子?是白粉客?还是杀人犯,要么是贪官的夫人或者富商的情人?”显然,这挑衅的女人是这间监舍中的最高长官,俗称狱霸。

这个时候的岳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沉静和优雅,默不作声微垂双目走到自己的床位上坐下,几个女犯无声地挪动着脚步围了过来。那中年女犯继续挑衅说:“我在问你话呢,你别仗着自己脸盘靓,就给脸不要脸,告诉你,到这里可耍不开你的高雅,啊——”说着,她朝几个围住岳虹的女人使了个颜色说:“给她点高雅吧。”

几个女犯人说了声:“刘姐你放心,我们一定高雅。”就扑上去用被子蒙住岳虹,按住她的头,然后掀起被子的下半截,岳虹的屁股和双腿露了出来。女犯们一把拉下岳虹的裤子,又使劲扯下岳虹的内裤,在岳虹的屁股上使劲儿掐着,又强力掰开她的两腿,在她的大腿根部使劲儿掐着,在她的阴部使劲儿抠着戳着。一个女犯淫亵地说:“吆——这屁股比脸蛋更白啊。”岳虹拼命地扭着两腿挣扎着,捂压着的被窝中发出闷哑的哭叫声,但是在女犯们的强悍下,她的挣扎显然太微不足道了。

监室门外的走廊上,一个女看守威严地走了过来。等她来到门口时,室内已经恢复了“正常秩序”。岳虹满脸泪痕地坐着,其他女犯人都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这个新来的女犯在自我伤心。女看守走了,女狱霸威胁岳虹说:“怎么着,你去叉开两腿让警察验你那地方的伤呀!”

其他女犯人都淫亵地笑了,一个老实点的女犯偷偷地胆怯地用目光怜悯着岳虹。

岳虹啜泣着,内心只有悲愤了。真是颜面扫地啊,我何曾想自己这一生还有今天?

此时岳虹家里,那位厅长大人刚接完找岳虹的电话,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他的眼神中满是气恼和困惑,还有焦躁。一会儿,他嘴里狠狠地念叨着:“岳虹,岳虹,都是找岳虹的,都到监牢中去找她吧!”然后砰的一声带上门下楼去了。

孟建峰约了高山去喝酒。没喝几杯,孟建峰已经微有醉意了,他神情沮丧而又恼怒。高山问岳虹的事儿有准确消息吗?孟建峰没好气地说:“我怎能搞清楚?自打跟她结婚起,就有一种直觉,觉得她老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看,她今天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杀人犯了。”

学兄加朋友,所以高山向来以诚恳待孟建峰,他说:“据说赵富只是轻伤,而且我总觉得岳虹也许是有什么很无奈的事……老弟啊,托人打探一下吧,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建峰:“我只知道她是插队时认识赵富的,我们结婚后没见他们来往过,近些年赵富这个暴发户发展到省城了,不知怎么她们又有了来往。赵富的儿子还在岳虹的学校读了三年书。那年,阳光一中的新办公楼也是在岳虹的力主下承包给了赵富。后来他就时不时地来我家走动走动。我看这人虽说很粗俗,倒是有点豪气,也就没怎么表示反感。你们一起插队的,你应该知道,岳虹与赵富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山:“岳虹当年是人见人爱的美人儿。刚一插队,就受到了大队支书富的关注,似乎想追求岳虹。不过那时岳虹小,又对赵富很冷淡,所以我们都说赵富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孟建峰:“哦?还有这回事?”停了停,孟建峰又说:“不瞒你说,老高,我心里很有很多迷惑。我们新婚之夜,她借着酒醉,表现得很冰冷。这些年来,她对我似乎很礼让很服从,但却让我感到一种冰冷和距离。当然,这冰冷和距离有些是我母亲造成的。她老人家保留的农村旧讲究不少,在我家住过几年,与岳虹时有冲突。而有些可能是我俩的感情问题。我这人你也知道,在家里从不干活,为此岳虹也老有意见,动不动与我冷战……不过我总觉得她漂亮优雅,在场面上很能带得出去,也就不大计较她的冰冷……这次她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的前途也完了……你知道,与我有竞争关系的人,巴不得岳虹这回被判了重刑呢……”

高山:“你也别想这些了,我想这也不是岳虹想要的结果,还是想想办法让岳虹被处理得轻一些,使你的家庭能够保持完整。”

孟建峰:“哼!事到如今,我还能与她保持完整吗?”高山惊愕得看着孟建峰,气愤他怎么会这样想。孟建峰看看高山的脸色,尴尬地解释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她,你知道我的对手为了扳倒我肯定要对岳虹的事揪住不放,没准还会到公安部门去活动……”

这种解释怎能说服高山?他没听完就找了个借口退场了。孟建峰对着他的背影发愣,他又端起了酒杯,自斟自饮着。喝够了,才站起身拿过皮包,摇晃着走出这个雅座包间。

医院里。警察又在问询赵富。小王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击键盘做着记录。这次警察将岳虹被捕的消息告诉了赵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赵富居然眼圈红红的,以沉重的语气对两个警察说着:“既然她说了,我也就不能瞒你们了。真是对不起了,有劳你们三番五次来调查此案。其实这都是我的罪过。我那天打电话叫岳虹来,是求她帮忙给我孙子转学的。可是我当时空腹喝了不少酒,看见她依然是那么漂亮,甚至比在我们村插队时更漂亮了,我就管束不了自己了……唉,男人的这点出息呀……

两个警察为赵富的这种措辞感到可笑又可气。老高又问:“这就是你的理由?”

赵富:“我去过她家几次,看出岳虹的丈夫平时并不疼爱她……而我觉得她是一个值得男人疼爱的女人,我要有这样的老婆,肯定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就借着酒劲儿想……可她拼命反抗,越反抗我的心越痒痒……后来我转头听电话铃声,不知怎么感到好像头上没血了,不能动了,再后来我觉得肚子上疼了一下,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老高问:“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实话,还骗我们说凶手是个男的?”

赵富想了想说:“说了实话我就是强奸未遂罪……我想她为了自己的名誉,也不会对别人说实话的……我俩都不说,这件事情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她也不丢人,我也不丢人……”

老高和小王交换了一下眼色,无奈地摇摇头。赵富顿了顿又说:“你们要判就判我吧,她是正当防卫。要是我没有头晕,那天她就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她也是急了才那样做的……”

老高:“你还挺替她着想的?”

赵富:“那当然,有罪的是我,不是她。”

老高:“可是她在捅伤你后既没有向公安部门报案,也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救你,还伪造了偷窃杀人的现场,你怎么看她的这些做法呢?”

赵富哑口无言,对着病床发愣。他的眼前分明晃过这样的镜头:少女时的岳虹,披头散发地在破窑洞里恸哭着,自己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半晌,赵富怯怯地问:“那么你们能把岳虹怎么定罪?给她定偷窃,还是定防卫过分?”

小王说:“那叫‘防卫过当’。再说定罪不是我们的事儿,那是法院的职责。”

赵富说:“唉,我害了她了……我害了她了……”

回来的路上,小王纳闷地问老高:“你说这赵富是咋回事?是良心发现真心悔罪?还是对岳虹真有感情?我还没见过受害人百般替加害人辩护的。”

看年轻的小王这样请教,老高便故作高深地说:“你别忘了,赵富强奸岳虹未遂,岳虹又差点杀死赵富,他俩是互为受害者和互为加害者。此时的赵富可能在某种情感的驱使下强化了自己的加害者身份,而淡化了自己的受害者身份;而对他所“疼爱”的岳虹却强化了受害者身份,淡化了其加害者身份。”

小王感慨地说:“佩服你的分析,这人的心理啊,还真是微妙。”

岳虹的阴部被女犯们抠烂感染了,放风时她两腿分开趔趄着走路,不时地皱皱眉咧咧嘴,现出痛苦的神色。女狱霸看见了,不动神色地踱到岳虹跟前,眼睛并不看她,却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你别像是刚被人轮奸了一样……要是敢说出去你小心着!”

望着狱霸目不斜视走过的背影,岳虹又恐惧又愤怒。但恐惧和愤怒都无效,她只能低头茫然地看着脚下那几片静静地躺着的落叶。一个女警走过来,直到她的双脚进入岳虹的视线,踩到她眼前的落叶上,岳虹才猛然抬起头看着这双脚的主人。

女警递给她一个没封口的包裹,里边有几件换洗内衣,还有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岳虹抽出信纸,神色便大变,双手也无力地垂下了,手中的包裹和信纸都掉落到了地上。她抹一把泪水重又从地上捡起信纸看着。几行文字在她的眼前渐渐模糊了。

这是她的丈夫孟建峰给她的信,信中说:“可以这样说,从打结婚你就没有真心实意地爱过我……对于你的冰凉,我早就有感觉了。事到如今,你又出了这样的事,我真是无颜面对社会。我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总之你我都已经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坦然面对了,分手对你我双方也许都是解脱……”

岳虹紧紧地咬着嘴唇,下意识地将信纸揉攥在手中。警察也是人,也难免对嫌疑犯产生恻隐之心,她说:“心里难受?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遇到的。”岳虹不语,步伐踉跄着走开。

收监了,女犯人纷纷回来。岳虹坐在床边始终泪流满面。女犯们或坐或站,都看着岳虹。这些有着各种各样罪名的女人,她们的心理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扭曲。此刻,有的眼光中满含鄙视,有的眼光中充满着好奇,有的眼光中露着幸灾乐祸,也有的眼睛中表露着怜悯。

门外有脚步声,岳虹站起身喊道:“管教!”

女犯们吃了一惊,女狱霸咳嗽了一声。经过几天的强化适应,岳虹现在已经完全听得懂这一声咳嗽的含义了 , 但她没有理睬。女警察问啥事?其他女犯都紧张地盯着岳虹,谁知岳虹却平静地说:“能把笔借我用一下吗?”女警察默默地掏出一支笔递过来。岳虹接过来在那已经揉皱了的信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然后便将信纸递给警察说:“麻烦你们转交给他。”

这女警拿着这封签过字的信,在办公室里跟其他几个警察议论着岳虹的离婚案。拿信的女警察讽刺说:“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够无情的。这边还没定案呢,那边已经提出离婚了。”

一个男警察抗议地说:“唉,这话可偏激了,对于一个官瘾十足的官员来说,不论他是男是女,自己的政治前途永远摆在第一的位置上。”

女监的厕所与女犯的住处一墙之隔,且有门。是那种老旧的蹲坑,便池都是水泥砌成的。岳虹从便池上站起来时发现脚地下有金属的响声。她低头查看,原来是自己鞋后跟底下那半月形的铁掌上的钉子松了。岳虹看着这只鞋底怔了怔。突然,她用力去拔那颗钉子,拔不动。她便张开嘴将那颗活动的钉子用牙咬住拔了下来。这时,鞋后跟上的铁掌更松了。岳虹用力转动这铁掌,又使劲儿掰它,终于将仅存的另外一颗钉子也取了下来。

岳虹将那残破的铁掌捏在手中观察着,她看见这铁掌磨损较严重的一边已经很薄了。岳虹放开水冲着便池,然后在厕所的水泥地上使劲儿磨着这铁掌最薄的那个边沿。听到外边有动静,岳虹急忙将它塞进胸罩,关上水龙头。一个女警察冲进来呵斥她说:“你为什么一直开着水龙头?这得浪费多少水?你以为这是你们家的卫生间呀!”

岳虹抬起头怯弱地说:“对不起,我感到恶心,所以想冲干净点。”

这女警看清是岳虹以后,一惊,低声说:“是你,岳老师!”

岳虹尴尬地说:“哦,方娅洁,你警校毕业后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吗?”方娅洁只是怜惜地看了看岳虹,没回答就转身走了。岳虹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苦涩地摇摇头。她明白,她们已经由师生关系转换为嫌疑犯与管教的关系了……

又一次上厕所,岳虹照旧打开水龙头,在水泥地上使劲磨着铁掌……流水的声音掩护着她。听到门外似乎有动静了,岳虹又急忙将铁鞋掌藏进胸罩里,关上水龙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出走。这次进来的是那个同情岳虹的女犯。岳虹的脸色很冷峻,但这位女犯是看不明白的。看明白又能怎样,身在这地方,很快就会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这天后半夜,周围的犯人都入睡了。乘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弱光,岳虹从胸罩里取出那半月形的铁片儿,摸索着将它按在左手腕一侧,咬牙割着,直到血汩汩而出。然后又起身从刷牙杯子里拿出一块肥皂,沾上水将这铁片儿里外都抹了一遍。确信它比较滑溜了,就放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伸长脖子揪着胸脯,艰难地将它吞了下去,然后重新上床躺下。

监房的窗户很高,一点黯淡的光照着监房,上下两层的大通铺上,女犯们睡姿各异。有的张着嘴巴打呼噜,有的在梦呓着。那个涉嫌卖淫的女犯,自顾自地在被子里发出怪异的呼吸声和呻吟声,还有怪异的扭动,大约是在手淫。此时的岳虹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她躺在那里等待死神来带走自己……食道和胃都开始疼了,她缩着身子捂住胸口,痛苦地在床上蠕动着。岳虹左边睡的那位同情岳虹的女犯在翻着身。岳虹怕被发现赶紧忍痛装睡,但她的被窝却轻轻地颤动着。渐渐地,岳虹一动不动了。她手腕上那一股红色的细流源源不断地顺着床沿滴落着……

邻床那位女犯可能要喝水,下床穿鞋时右手无意中扶了一把岳虹的床沿。突然她觉得手指触摸到了粘糊糊的东西,便惊诧地将右手举起来靠近监舍那高高的窗口……这一看她便大声叫了起来:“管教!管教——血!血!”随着那女犯的喊叫,其他人都坐起来了,门外有紧急的脚步声咚咚咚地传来……

几分钟后,一辆急救车便载着岳虹向医院赶去。她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在手术室外边踱来踱去,他俩满脸是焦急的神情。怎能不焦急呢?即便不关切,责任总是要负的吧?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医生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迎上去问情况。医生指着手中的盘子说:“这是从病人胃中取出来的。”

盘子中放着那个带血的半月形铁掌,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医生带着一脸疲倦对警察介绍情况说:“我的助手还在为病人缝合着切口,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吞服的铁片虽已取出,但手腕上的动脉割破后失血过多,加上吞服铁片时划伤了食道,有可能出现感染。另外,术中导尿时我们发现她的阴部有多处伤痕,有的已经感染,看样子是掐伤或者抠伤的……”

两个警察没有表态,但却互相交换了迷惑不解的的眼光。手 术室 开了,吊着输液瓶的岳虹被推出来,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还处在麻醉中。

接到通知的孟建峰赶来了,一个护士得知他是病人家属,就吩咐他:“六个小时之内不要让她睡枕头,就这样平躺着,醒过来后也先不要让她进食……”

岳虹死一般躺着。孟建峰贴近岳虹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脸上显出痛惜的神情。看到这是一间住六个人的大病房,孟建峰又跟警察交涉说要给岳虹换个单间。警察说:“这个你跟医生商量吧……”并对他说:“你们的离婚协议还没生效,你可以给岳虹办取保候审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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