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商业周刊》封面文章作者是新闻记者,Amanda Bennett。她亲身经历丈夫在治疗肾癌的数年中所耗费的财力和精力。她在文中揭示了当前美国医保体制的巨大漏洞。
Amanda的丈夫TerenceBryan Foley 7年前患上肾癌,几经治疗仍无法治愈,后来转移为肺癌和脑癌,最终不治于2007年底去世。Terence的治疗费用相当昂贵。整个治疗期间的账单总额为 618,616美元,其中三分之二用在了他生命的最后2年。在Terence生命的最后4天,用于支付大夫治疗、药品、拍X光片和各种仪器扫描的医保单据金额就高达43,711美元。
Amanda夫妇在与癌症搏斗过程中没有想到金钱,医疗资源调配,4600万无任何医保美国人的困境,以及治疗开支对企业医保底线的冲击问题。Amanda在丈夫去世两年后能确信地感受到的是,所有花费只买到了丈夫的死亡。
Terence在治疗过程中先后经历6家医院、4家保险商、政府医保(Medicare)、3位肿瘤学家和1位外科专家。在此各不同阶段共出具约5000页的医疗和保险文件。这里虽反映每个过程中人们的努力,但也让一系列复杂问题浮出水面。
美国当今医保开支约占GDP的17%。据政策性期刊《保健事务(HealthAffairs)》报道,政府医保(Medicare)中约25% 的预算用在了患者生命的最后一年。Amanda的经历验证了这一事实。她为挽救丈夫生命几乎不惜代价。但通过这5000页医疗文件,以及据2003年出版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的研究报告,人们能轻易看出医保开支的31%用在了文件制作和管理上。该报告作者之一,哈佛大学医学院教授 SteffieWoolhandler指出,自2003年以来,该比例不降反而有上升趋势。Amanada丈夫的医保单据上常充斥着令人难以读懂的行业术语和代码。人们要问的是,这些行业术语和代码的价值应具有与大夫诊断和用药有同样的价值吗?
Amanda丈夫数量惊人的医疗文件揭示了一个医保业无定价原则,而消费者也不了解接受的服务内容为何的经济体系。账单中标明的价格与需求,或提供的商品和服务效果几乎无任何关系。普林斯顿大学政治经济学教授,国会、医疗职业管理和政府医保机构顾问UweE. Reinhardt认为,美国这样的医疗制度世上绝无第二个。
从Amanda丈夫诊断病历和账单看,一些在诊所使用的免费药剂确在他住院期间被收取了高额药费,而这些费用居然在保险商那里可报销80%。有些药物对大部分患者毫无疗效,但药费贵得惊人。由此便出现至今无人能回答的问题,即究竟应在何时停止让无可救药的患者使用此类价格惊人的药物。
Amanda丈夫治疗期间,保险公司承保条件苛刻。因在不同地点的专业治疗肾癌医疗机构就医而改变不同的就业企业,不同保险公司对Amanda 丈夫治疗开支的承保比率越来越低。事实上,患者7年治疗时间的全部医药账单打了很大折扣,在各保险商以自己的折扣赔付了应赔份额时,总开支618,616 美元降至254,176美元。大多数无保险赔付的收费都蒸发了。Amanda家庭仅支付了9,468美元,不到调减后总开支的4%。
这里的问题是谁在为此开支?整个美国医保体系是依靠所有健康人群承担着患者们的医疗开支。患者虽处于难以令人相信的治疗高受益下,该体系确处在难以为继状态。Amanda对患者家庭为此仅支出很低比例这样的一套制度感到困惑。
面对着丈夫去世后成捆的医保单据和医疗报告,Amanda全家赞同汇集全部相关记录,从科学、情感和成本上对生命终止前治疗的意义进行探讨,相信去世的丈夫也会赞同这样做。
当Amanda回忆起当时不惜代价来治疗丈夫的情形时,为自己感到悲哀。她现在在想是否应早些做出放弃治疗的决定,让患绝症的丈夫住进生命晚期关爱机构可能是更仁慈的做法。这完全是因她当时不愿相信丈夫会与自己分处阴阳两界,且也从未经历如此进退两难的困境。她现在认为,若丈夫了解治疗所付出的巨大代价,他会坚决反对花上这一笔足以能让发展中国家近25万儿童都种上牛痘疫苗的开支。
Amanda现在认识到,若再次面临类似抉择,她绝不会做出以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