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服装里最吸引人的除了宝玉那件“雀金呢”的斗篷,就属贾母给薛宝琴的那件“金翠辉煌”的凫靥裘了。香菱误以为是孔雀毛织的,湘云立刻纠正她说是“野鸭子头上的毛做的”,大多数的注解对此语焉不详,曾有版本引用清人秦福亭《闻见瓣香录》里对“鸭头裘”的注解,认为是以“熟鸭头绿毛皮”缝成的。据说这种雀毛裘“翠光闪烁,艳丽异常,达官多为马褂,于马上衣之,遇雨不濡,但不暖,外耀而已。”
今年夏天在阿拉斯加的一个小城的博物馆里,无意中看到了一床野鸭毛缝成的毯子,因为是百年前拓荒者的遗物,倒也看不出昔日“金翠辉煌”、“艳丽异常”的风采。当年的拓荒者在野外生存,任何毛羽都是珍贵的保暖材料,他们没有红楼人物的闲情逸致,一个女孩子整整收集了四年的绿头鸭的头皮才缝成了一条毯子。尽管这条鸭毛毯不似宝琴的凫靥裘那样令人浮想连翩,我还是为拓荒者在冰天雪地里生存的毅力和壮举而感动。
说起了凫靥裘,不觉有想起了“霓裳羽衣”,“霓裳”可能是指服装颜色丰富艳丽,“羽衣”所指,不甚了然,如果是“维多利亚秘密”那种天使的翅膀,到也满神气,无论男女,插上翅膀就有鸟人的感觉;如果真的是指用毛羽缝制的衣服,穿上却未必好看。鸟的羽毛在鸟身上是有生命的,因而充满了活力和动感。等拔下来披到人身上,已经没有了灵气。曾经在三藩市的博物馆里看到过一个名媛的华服展,里面有一件鸟毛做的外套,精雅华贵,可是看起来很不自然,象是乌鸦向百鸟借来的毛羽拼在一起。希望杨贵妃在跳舞时穿的羽衣,不至于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