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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道冤冤相报,薄熙来画虎类犬
玄野
薄熙来主政重庆的这些年,大肆效法毛泽东肃反文革等运动中的手法,发动群众,整肃官僚。官员欺凌百姓的情况很可能被杜绝了,(真实情况如何,只有重庆人民能证实。)但是人民大众的福祉是否就实现了呢?国民是否就已经安心社会秩序建设了呢?官员们是否就真地服务为民了呢?红歌唱到云霄里,真正解决民众之急了吗?还是如同大跃进文革那样,到头来镜花水月?在薄书记大肆复活中共逐次运动中的手段时,我一直怀疑,曾经在运动中遭尽迫害凌辱身心饱受摧残的所有中共元老们,他们在八宝山的灵魂如何能安睡?任何重复既往诸次运动中的极端专政思维的做法,都是在中国老一辈革命家的伤口上撒盐。而作为革命后人的薄熙来这样做,就更不可原谅。真不知道他运用这些文革整人与酷吏手段的时候是否会想到薄一波曾经在同样的手段之下饱受凌辱。
薄熙来效法毛泽东,梦想重塑毛泽东伟业,可惜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毛泽东的功过是非本文不谈,这远不是几几开之类的说法可以定论的。毛泽东的雄才大略无法企及,他的特定的感情性格也完全不可复制,而他在信仰方面的迷失也导致了中华民族之痛。毛泽东的质素无法比拟,那么毛泽东的行为风格就绝对不要模仿,任何模仿都会对人对己造成巨大伤害。单就人际关系方面,毛泽东所奠定的人际基础就无人可比。他的铁杆战友之多,对他的忠诚度之高,完全无法想象。此处所说的铁杆不是某些走狗之类的人物,而是在长征途中跟随老毛出生入死的将帅与政治家们,诸如周恩来,林彪,彭德怀,邓小平等等。这些人被毛泽东多次迫害打击,但至死他们都没有反对毛泽东的话,也没有反击毛泽东的行动,仅对毛的做法表示不解。即使唯一的例外林彪叛逃,随着信息的揭秘,也越来越证明是林立果将林彪绑架上了政变,没有什么证据显示林彪有反毛的言行。就毛泽东的不可模仿不再深入讨论,仅举此例。
毛泽东是走钢丝如履平地,薄熙来则是走平地如履钢丝。没让你玩什么十个盘子八个碗的高难度动作,就王立军一个碟子,你丫居然给摔地上了,而且碎得还这么彻底,连个整瓷儿都找不着。是眼神儿不好,还是手脚不灵光,或者是智商有问题?这日后如何在政界混啊,抢一农场养猪得了,汽车厂是干不了了。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还在位置上赖着,只能被人拿在手中当枪使了。至于薄熙来是否有那份骨气,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一点笔者想讨论一下薄熙来王立军暴力打黑的过错。
耶稣结论说:"当爱你们的仇敌,为迫害你们的祈祷,"然后解释原因道:"好叫你们成为你们天父的儿子;因为他使太阳照恶人,也照好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 这一从天道到人道的推理过程,省略了一个大前提,就是中国哲学中的天人合一,用老子的话说最简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既然天道是"太阳照恶人,也照好人",那么人道就应该是:善人和恶人都有维持正常生活的权利。从这个哲学看,上世纪的各种形式各种借口的专政是愚蠢而违背人道地道和天道的。所以,人间政治的义务就是扬善抑恶,劝善避恶,化恶为善;而不能是因为曾经恶的行为而剥夺人其他方面生活的权利,不能因为人的点滴之恶和某时刻之恶就认定此人是本质之恶和永恒之恶。至于罗织罪名,强善为恶,以邀功请赏,则完全不能容忍。恶在于行为,而不在于人,消除恶在于消除恶行与致恶的环境,教化民众,提升人的精神境界,绝对不是消除恶人。政治绝不应专注在惩治恶人,宣扬善恶对立,搞各种形式的专政。社会所需要的不是打击黑社会分子,而是要将他们转化到正常的社会秩序中来。黑社会分子蒙受过分的冤屈同样是严重的社会问题,也会对广泛的社会成员造成巨大伤害。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都是善恶的混合体,在思想上和行为上都是如此,人只有程度上的差异,没有严格意义下的区别。以绝对的标准划分善恶是愚蠢的,这样会造成两方面的恶果。一者,任何人都有可能因为曾经的一点恶被整体否定打倒,从而人人自危。人有寻求安全的本能,上面的环境致使人必须通过选边站来获得安全,而不是通过自善其身而获得安全。最终道德成为厮杀的武器,社会进入互相倾轧的丛林状态。二来,真正追求善的人坠入迷茫,对于自己所不具备的而被官方强加的道德,在良知的驱动下要解脱却不能,最终在欺世盗名的自责和外界不断宣扬的道德高标身份之间形成越发深刻的冲突,从而导致对道德与善恶的幻灭意识。
如果我们回忆上世纪中国社会的道德取向,会发现社会在善恶评价上一直是极端而尴尬的。好人无所不善,恶人则一无是处。当年在智慧和人品上被誉为仅次于主席的刘少奇,一夜之间变成恶毒阴险十恶不赦的汉奸公贼。这种瞬息万变的善恶取向,令百姓无所措手足。至于后来的各界楷模廉洁奉公的模范,一夕间东窗事发化作众人痛骂的腐败典型,已经数不胜数,让人怀疑所有在台上夸夸其谈反腐败的官员是否都在贼喊捉贼。
善者自成,恶者自毁。一个人行恶,最终要面临个人灵魂的自我审视。团体行恶,如果这个团体被恶充斥的话,它会在面对利益时自相残杀而迅速土崩瓦解。当黑社会大面积长期地存在并且发展壮大时,就自然证明了黑社会不是一个恶字那样单纯,我们就不得不仔细考察这些黑社会是否维护了政府在某些方面所疏失了的公义,就象宋江的替天行道一样。中国当代政府对黑社会的妖魔化是不对的,真正有资格评定这些黑白交混的组织的,是当地的平民百姓。
黑社会的问题不在于善和恶,而在于其以私代公,以个人和小团体的片面判断取代了社会和公众的公开公正的评判。因为政府的按部就班的公义往往被人视为官僚拖沓,一些轻薄子就凭个人义气来莽撞下结论。实际上,薄熙来和王立军绕过司法程序和新闻监督机构所行的快速判决,又何尝不是相似的味道?所以,黑社会不是魔鬼,不是无恶不作,而是建立在片面公义上的不能贯彻理性的亚社会群体。这是其愚蠢的一面。黑社会发生的客观环境,主要是政府不能为民众主张正义,民众又有寻求正义的本能,其无奈的选择就是寻找黑社会来解决。这是其积极的一面。其消极的一面是与权力勾结,鱼肉百姓,欺上瞒下。如果说群众自发的黑社会是无奈的选择,那么与权力媾和的黑社会就是贪婪和放纵的产物。利用公权力来达成掌权者和黑势力的利益,是赤裸裸的少数人对大多数人的剥削与压榨。这是黑社会邪恶的一面。所以说,独立与政府的黑社会没什么,与官员勾结的黑社会才真正可怕。
黑社会的确扰乱社会秩序,尽最大努力消除黑社会当然是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从这一点责任讲,王立军的确有汗马功劳。问题是,打击黑社会的目的和方法应该怎样把握。毛泽东在革命时期曾经提出,用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这样的策略造就了中共的成功。这样的策略对中国的长远影响我们暂且不论,所谓"并兼者高诈力,安定者贵顺权。"革命时期的正确策略与和平时期的正确策略完全不同,和平时期沿用战争时期策略,在历史上的惨痛教训太多了。秦朝瞬间覆灭,现代历史中的大跃进文革,问同胞可堪回首?用更黑的手段对付黑社会,将会染黑自己。也许王薄二人的理想也是为社会造福,但是,这样的手段久了,客观上给社会带来的危害大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