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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价值观与人类灭顶之灾

(2009-10-19 12:03:45) 下一个

西方价值观与人类灭顶之灾

玄野

 

西方文明发展了科学,完善了民主政体,人类在自然界中的地位似乎从万物之灵跃升为世界所有生灵的主宰。事实上,这种成就与自大正在为人类带来灭顶之灾。人类所拥有的知识与智慧远高于动物,但是当代人对自己的欲望的理解与控制,并没有表现出比动物的优越,人类的优越在当代主要体现在可以从各个方面去满足自身的欲望。在以往的几百年来,为人类所称道的辉煌壮举绝大部分是用以满足人类欲望的。当人类发展了科技,发现了石油,煤炭,核能,开发了生物技术,利用这些东西发展了所谓造福人类的事业,进而几乎完全倚重于它们。当人类陶醉在自己的丰功伟业的时候,发展在物质享乐中的毒素已经深深地浸入人的灵魂之中。环境污染,温室效应,资源萎缩,物种灭绝,生态灾难,人类正在以工业革命以来的巨大惯性冲向悬崖。而所有这一切均来自于人类对欲望的放纵。明确人类当前的状态,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课题。人类到底是位于悬崖的边沿,还是距离悬崖尚有充足的安全距离,亦或是悬崖依然遥不可见,谁都不敢断言。但可以肯定的是,以人类对自然的富具创造性的破坏力,如果继续专注于欲望这个无底洞,人类文明的灭绝将成为必然。

 

科学的发展是人类的自豪,同时也是现代灾难的起源。它在满足人类欲望的技术方向上的发展远远超前于对自然认知方面的成就。而导致这一状态的本质原因就是西方文明的价值观念中人受物质欲望的驱动远远大于人受求知欲或者精神追求的驱动。西方文明源于商业文明,商业是为满足人类的需求而生的,市场经济促进了欲望的增长。现在人类拥有的攫取自然利益的能力过于强大,而对这些行为所造成的后果却所知甚少。

 

在几百年前西方的资本主义发展初期,自然资源相对于人类的开发使用能力而言几乎是无限的,野生动物可以任意捕杀,林木矿产可以随便开采,环境污染除了观感意义没有必要考虑。那个时代,满足人类的需求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怕你的手段不够高明。而在哲学家的眼里,人类的需求也就成了推动社会发展的最根本动力。人类开发利用资源的能力在加速增长,而自然资源在逐渐萎缩。此消彼长之后,百余年前的真理如今已经是将世界导向灾难的罪魁祸首。

 

在影响与改变自然方面,美国人拥有着最大的力量,然而高傲的美国总统与一半以上的美国人对自然与人类关系的认识依然停留在几百年前的状况。美国为了经济发展而退出京都议定书,美国的富豪们为了享受奢华而拒绝理解温室效应并斥巨资批驳,这种放纵欲望的态度实在令人不齿。醒来吧,美国的朋友们,旧的一天结束了,新的一天开始了,灾难就要降临。中国和印度羡慕于西方的奢华,也放弃了自己崇尚精神的文化传统,在浮华面前变得毫无理智,以经济至上,为欲望驱动。三思吧,中国和印度的朋友们,自然已经昭示了经济至上的罪过,你们为什么还要亦步亦趋呢?

 

人类对精神的追求和对知识的渴望,构成了探索自然的原动力;同时为了满足日益增加的需求,人类也必须不断地研究自然的奥秘。是需求的满足过程造就了知识这个副产品,还是精神的寻觅旅途伴生了物质生活的提高?且看人类文明在几千年时间的冲洗后所留下来的警言。苏格拉底说:别人为了吃饭而活着,我为了活着而吃饭。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也。而近代以来,人们为自己改造自然的那些壮举惊呆了,从而觉得物质上的有形的改变更加伟大而永恒。对知识与科学的功利意义上的理解几乎统治了当代人的头脑。有人说,知识就是力量,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技术的确是生产力。但是,知识与科学首先是人类的灵魂,然后才是生产力和力量。人们在知识面前的目光已经失去了自然所赋予的原始澄澈,充斥着物欲的混浊。

 

国家对物质的膜拜禁锢了人们对知识的追求。学人的信仰是知识与真理,真理能否为人类的需求所用和真理本身无关。而执政者的信仰是造福人类,一切的知识必须为满足全人类的需求服务。这种差异导致了学术自由在以人类需求为信仰的国度中难以存在。学术自由的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对自然真理的信仰与忠诚。个人的利益荣辱不能左右它,国家民族的利益荣辱也不能决定它,人类的道德取向与生死存亡也不能控制它。中国失去了学术自由,其根本原因在于执政者将满足人类的欲望当做了最高追求。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的学术行为都是功利的,不是对知识本身的追求,而是对知识的副产物的崇拜。自然所赋予人类的原始纯洁的求知本能被囚禁了,任何求知冲动都要被审查,只有能够创造财富的求知冲动才会被允许。这是对人类本性的悖逆。如今所标榜的理想已经超越了个人享受和资本主义的唯利是图,达到了为全民族全人类谋福利的层次。但是,这里面包含着比个人的自私更加危险的东西,它不但有全人类意义上的自私,同时又增加了全人类意义上的狂悖自大。我们提倡全人类意义上的自私,否定个人意义上的自私。而后者恰恰是前者的起源与根本。倡导一种宏观的现象,而贬斥这一现象的自然基础,在道德范畴的逻辑推演中我们将陷于自相矛盾而无所适从。这也是当今许多中国人道德迷失的根本所在。

 

人类活动有两个结果,在精神方面的知识增长,和在物质方面的自然界改变。知识的增长无疑是好的,自然对知识增长没有设定边界。在物质方面的结果主要体现在对自然秩序的影响。人的活动并没有创造任何物质,主要是改变了事物的秩序而已。地球由于不断地吸收外来的能量从而能够逐渐走向有序或者熵减。从道家所谓人法地的角度说,人类的活动也应该是自组织活动或者熵减的过程。应该归应该,人类的物质活动并非必然具有熵减的特征。人类所建造的高楼大厦与公路铁路飞机场等,对人类自己而言是更有序了。而对于其它生物来说却如同沙漠一般,从自然角度上看是走向了混乱。生态系统是可再生循环的系统,其中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元素都包含了无限的信息。而人类所构筑的物质领域却是不可再生的系统,同时在不停地消耗着自然资源,蚕食着生态系统中的各种元素。从长期来看,人类的活动正在毁坏着自然的可再生系统,而建立一个最终将被废弃的不可再生利用的系统。这似乎是一个将有序破坏成混沌的过程。这样的话,人类的经济生活成了自然界机体上的一个癌症,疯狂的吸收着自然界的资源,以超出所有自然物的生长速度膨胀,挤占了其它生物的空间,直到将这个自然界拖垮。

 

某人造物是一个熵增还是熵减,是促进了还是损害自然的秩序,会是一个复杂与困难的评估任务。这个人造物在使用过程中产生了什么?对物质秩序的改变发生了什么作用?制造过程中排泄了多少废物?废物所造成的危害是多少?此人造物的寿命是多长?在废弃之后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为自然界所分解吸收?这一系列的问题将决定着我们活动的意义。人类已经具备了充足的信息与科学发现来完成对人类行为的评估。

 

如今的自然界已经无法承受人类在物质层面上的肆意妄为。人类应该考察一下自身活动的价值。人类行为的价值在于通达不滞,在于乐而不淫,在于对知识的追求,既非纵欲,亦非禁欲。欲望是生命的特征,而不是存在的本质,更不是灵魂的追求。欲望即包含人类生存的元素,也推动了知识的获取。所以彻底压制欲望不足取,维持生存之外,源于欲望的人类活动应当限制于尝试欣赏而杜绝泛滥放纵。遗憾的是,当代世界以物质生活作为人类社会的本质,以精神与知识为附庸,以生产力的高低作为文明的标尺。这是对欲望的过度关注。与自身的欲望赛跑,我们不可能赢得比赛。人不是欲望的奴隶。

 

人类社会的发展正在出现也必然最终形成这样的两个世界:人类主宰的世界,和人类作为其组分的世界。后者是自然的世界,也是世界的本质;前者是局限的世界,其中的一切元素都来源于后者,依据于后者,并服从于后者。首当其冲,这里面涉及到如何定义前者的边界和如何界定人的活动范围的问题。最典型的,如最近中国青藏铁路的开通,这是一个巨大的经济成功,是令中国人欢呼的壮举,但是这对青藏高原的生态环境却是灾难性的事件。当然,西方发达国家无心批评,因为他们在这一方面的罪过更加巨大,而每一个生活在发达国家的人无时不在享用着这些罪过所创造的便利。

 

但是,有一个领域我们可以界定得十分清楚,那就是人类的食物来源。人类的食物来源必然要向两个方向发展。第一,农业与养殖业全面取代野外采集与狩猎捕渔,野生动植物从人类的饭桌上基本消失。野生动植物产品进入经济生活的最大可能来源在于生态控制。这种意义上,人类成为自然世界的节欲的裁判员,而非放纵与暴虐的主宰。人类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处理农场中的动植物,但是对自然中生物的干预必须依据自然界的利益和规则。因为从自然角度来说,一个人和一个野生生物处于完全平等的地位,他们都是组成这个世界的一分子,他们都是不依附于其他生灵的精神存在。野生生物自主地而非由人类有意控制的成长起来,并适应了自己的环境。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每个野生生物所包含的能量与信息都远远超出我们的掌握与想像。从自然界中攫取一个生灵,我们所获得的仅仅是其中的肉体与躯壳,世界则失去了一个适应于这一环境的元素。人类要恢复这一行为对自然造成的损害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植树造林是很好的环保措施,但是人工林在生态圈中的作用与原生林的作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放生是人人可做的事情,几乎比狩猎还简单,但是成功的放生却需要严谨的科学论证,周密的计划,雄厚的资金支持才能达到,而且效果也不能和自然形成的生态相比。第二,人类的食品生产将走向全方位的有机化,人造的化学制剂将逐渐退出食品的生产流程。这一趋势是从人类健康本身出发,使得人类返回到原始的属于自己的生态循环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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