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佳珊搞得我很不爽。忙得时候还好,稍微闲一点儿,有时坐在办公室里都会心神不定,开始琢磨这点儿事儿:有我的猜测,而且也看到一些蛛丝马迹,但就是没有办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搞明白。
我又看着办公室的门口发呆,公司里IT 部门管理各种文件和账单的秘书从我门口走过,以为我在看着她,找她有事儿,就赶紧走了进来。
我也误解了,以为她有什么资料让我签字,“早啊,芮蕾。”
“早!岩!”
我抄起桌上的一支笔,看着她手里的一打卷宗,“有什么要我签字的?”
“这是你部门的手机账单,我已经查对好了,但还没整理。”通常她都查对好细节,只拿汇总表让我签,因为我也大概知道花销,没什么大出入,也就是走个过场,给她签了,她好存档。她通常不会让我看细表,除非觉得账单有误。因为那太多了,但现在她手里就是这一大堆。
我看她已经进来了,就示意她拿给我,我来签。我随手翻了翻,不看则已,一看,心里就是一惊,那简直如同晴天霹雳!那个佳珊打过,让我烦恼的电话在我的账单里出现了无数次!我看了看电话纪录的时间,心是一点点往下沉,如同掉进了冰窖,因为我知道那是谁了!那个让我心神不定的谜底揭开了,可我又心里不甘,我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
我急切地往后翻,看到了那个电话号码的明细账单:电话号码的主人是盖瑞。米勒。
我的手停止了翻动,看着那个电话账单发呆,周围的一切都仿佛离我很远很远。瑞蕾看我神色不对,“怎么?这个账单有问题?”
我缓过神儿来,定了定情绪,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里的疑问,也看出她感到莫明其妙,“没有,都挺好!”
我签了字,把账单递给她,她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我,“你没事吧?我们部门有阿斯匹林,要不我问莎丽要两片给你拿来?”莎丽是负责IT 部门采买的秘书。
“谢谢!不用了,我很好。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帮我带上。”我需要自个儿静一静,把思路整理整理,就下了逐客令。
“好的!”她带着满眼的疑问关上了门。她关门的那一瞬间,我彻底地崩溃了,我把脸埋在手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
如果心里没鬼,如果没有不可告人之事,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在跟谁通话?觉得电话不方便,就开始在网上聊天,还用我的计算机?。。。。。。
我太过自信,我觉得我们是一体的,觉得任何事情都无法将我们分开,就如同混凝土和粘合剂,一旦用水和在一起,那是如何也分不开的。
我觉得这是天大的耻辱!自信过度就是自大,我的自大让我引狼入室,自取其辱!
这个盖瑞只有二十六岁,从北部的一个小镇来,听他说那儿大多是白人,镇上的人都互相认识,大多是世交。基本上家家都不锁门,经常有邻居或朋友推门进入,从冰箱里抄瓶冷饮,或者拿块儿烤好的蛋糕饼干就走。真可以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很美好的大同世界,这勾起我对小时候邻里间的亲密感情的回忆。就这一点儿把我们年龄的差距弥补了,把我们的关系拉近了。
他一个人,周末有时跟他的单身朋友们混着;有时一个电话过来,看我们在家,就在我们家耗着,飙着,蹭吃蹭喝,他对佳珊的厨艺更赞不绝口。跟他的这种关系让我感到很亲近温馨,因为我小时候跟朋友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他带给我的,大概是从中年男人指缝间慢慢流走又总想留住的青葱岁月。
他很能干,年轻有闯劲儿,让他带的一个大课题做得不错,所以给他配了公司的手机,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地剥削他,让他随叫随到。
于公于私,我们都过从很密,但他都是给我打电话,或是打到家里,从来不会跟佳珊有联系,更不会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从来没想到是他,因此忽略了很多细节。这个周六他就来过,跟佳珊嘀嘀咕咕半天,两个人脸上都是默契的笑,等我走近,俩人又很默契地转移话题。
其实从他第一次见到佳珊,他就一直对她有好感。那是公司一年一度的圣诞聚会,是在乡村俱乐部里举行,所以男男女女都着盛装。
那天佳珊穿得比较暴露,画着很精致的妆,连我都不免多看了两眼。
当我把佳珊介绍给盖瑞时,他毫不掩饰他的想法,“我以为是你女儿呢。”
老美对我们的长相和年龄不太会看我是知道的,但这么明目张胆地说我老了,尤其是下属,还是头一次,后来这个不识相的家伙还厚脸皮地跟我说,“要是你女儿的话,我就可以约会她了。”但我没往心里去,他比我们小了一轮儿还带拐弯。
我一直把他当很近的朋友,佳珊也一直是很礼貌周到地作为女主人和上司夫人在招待他,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呢?
我该怎么办呢?我在心里把他们千刀万剐了一万次,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该采取点儿实际行动,作为老板,我有权把他辞掉,那只是时间的问题,他虽然做得很好,但是预制其罪,何患无辞?但是佳珊,我该怎么对付她?如果她的心走了,我怎么做才能让她再回来?还有,我还能接受她吗?
我痛苦地思考着对付他们的办法和具体步骤。渐渐地,我的思路顺了:大丈夫立于世间,总要毫不犹豫地往前走,而且无毒不丈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要从盖瑞开始。
哈哈哈!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