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时期,中国社会的苦难与血腥

我是中国贵州作家张宗銘。我的系列长篇小说,是中国第一部敦促共产党人换位思考的作品,被文学教授推荐,连续参加诺贝尔文学奖角逐!
正文

上帝,救不了共产党统治下的基督徒(下)

(2009-08-23 23:01:53) 下一个



 

--摘自张宗铭长篇小说《女人土匪东洋狗》


 

 

各种苦涩与惶惑,在张云轩的心中激烈地翻滚着。一种自作自受的五味俱全的尴尬处境,是最令他难堪的也是最痛苦的。他早就到了里外都不是人的地步:国民党在骂他这类的人是“党国的叛徒”;共产党人又轻蔑他是“国民党”!今天,在残酷的肃反运动中,他总是被人怀疑是定时炸弹,是罪恶深重的洗也洗不干净的罪人!--这些痛苦张云轩都得咬紧牙关去忍受,还得只字不提!张云轩心里明白得很,维绮今天的沉默,既是对主的忠心,也是对他的忠诚。她不能因为今天的厄运而指责他,哪怕是灾难降临命在旦夕!因为,她也是他参加起义的策划者,唆使者,这杯命运中为上帝端着的苦酒,她也得义无反顾地喝下去!

这或许就是搞政治的人的痛苦,是在变幻莫测的政治风云中窥测命运的人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当你看到希望时却抓不住希望的痛苦,是你在养尊处优中自己寻来的痛苦!人毕竟不是耶稣,耶稣能将痛苦化为希望,而人天生的要在痛苦中叫喊、哭泣、挣扎、反目成仇!张云轩非常明白:过去的辉煌如过眼云烟,今天你还拥有财富这才是你真正的罪恶!他可以抛弃一切,甚至抛弃任何记忆和对他的承诺,唯一的条件就是:保住自己的家庭和安宁!

而今,拒绝了公职的张云轩算是大彻大悟了:那些过去属于唐家和张家的商店、工厂……他也撒手不管了,主动地上交工会了!今天的资本家和业主,也同样与地主阶级一样,存在一个清赔“剥削帐”的问题。那巨大的清赔数额,已经超过了商店和工厂现有的价值。你越是还想拥有它守住它,你就会赔得愈多赔得越惨,招惹的麻烦事会更多。砍了树子免得乌鸦叫,你真要想不通,算不定工会组织还拿你当“不法资本家”斗你!你还要那些工厂、货栈、商店干啥?

今天,张云轩刚送张炎上学回来,来到门前的大石狮前,就撞见总也闲不住的杨大哥逞能地挑水回来。王妈早早地开门迎着他,一边叮咛着:

“杨大哥,当心,莫闪着腰啊!”

杨永春从不服老:“挑担水还闪着腰杆,人还有哪样活头?”

王妈道:“又嘴犟了,秋天来了,你那哮喘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还逞能哩。”

看到王妈对杨大哥的关切,张云轩猛然记起,维绮前些时候多次催促他撮合的----大哥与王妈的婚事!张云轩想,若与维绮一起,在杨大哥面前提谈与王妈的婚事,或许会使维绮从忧郁沉重中解脱过来!张云轩的心情也好一些了,他从走廊转入后院时,发现唐维绮静坐在主耶稣的受难像前,双手托着下颏,仰着她那洁白美丽的面孔,注视着那受尽人类折磨的耶稣!

张云轩轻手轻脚来到唐维绮的身后,生怕惊扰了她那庄严神圣的与耶稣的对话。他默默地注视着她,心想,在她的所有祈祷中,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莫不是请求主庇护住这个行将崩溃瓦解的“家”吧?这会儿,张云轩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本来,他是有能力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子,带着自己的财富,远走高飞、安然无恙的离去的,今天的愁烦也是完全能够避免的……可是今天,却要靠妻子在上帝面前的祈求,这是一个多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实啊!

生活啊,难道我张云轩就没有一点法子:既能保住妻儿,也能保住这个家吗?此时此刻,张云轩望着那潜心与主对话的维绮,他倒真的想信奉基督了。你若是个基督教徒,你的心中首先就有了一个为世人而受折磨、献生的耶稣;你会向主耶稣祈祷,希望新中国更无私更无畏更敢于献身的无产阶级的领导者们,为了我们的中华民族,也升华出一个十字架上的耶稣!

其次,张云轩认为:有信仰比无信仰好。你信仰基督耶稣也好,信仰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也好,你信仰的不是现实中的人,也不会是个伪君子,你信仰的是天上的神灵!他不会逼迫你赞颂他,而你却会真心地去赞美他;他无须强权,而他的疆域却是无边的……还有,假如信教,管他是菩萨还是耶稣,你的烦恼是对天上的神灵说,天底下还没有神灵出卖人的例子。

--这时,从走廊上传来杨大哥的怒吼声,把沉思中的张云轩引回现实中来。这吼声带着杨永春惯有的刚烈,夹杂着他欲发怒时的沉重:“你们这些人,咋就这样蛮横!竟连一个生病的女人也不放过!”

“让开,你给我们老老实实的让开!若是再阻挡我们执行公务,我们就要铐上你了!”

“我的弟媳在养病,在床上睡着的,你们也要去看?”

“也要看!告诉你,上帝救不了她!她即便躲到上帝的天堂里,那也是共产党的天下!快去,把她叫出来!”

……张云轩知道杨大哥的用心。他大声武气的说话,是想叫弟媳快些躺在床上装病。前些日子公安的人来了,他紧闭大门,只说唐维绮病了,病得床都起不得,没有力气去公安局交待问题。还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病好些了,再去公安局也不迟。今天,是他担水,这些公安也就跟着他闯进张家大院里来了。

张云轩不禁望了望维绮,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站了起来,想去叫她快些上楼去……此时,大院的走廊上又传来杨永春暴烈的喊声:“站住,若是你们真的不听招呼,硬是真的要私闯民宅,那等我打个电话给鄢部长,叫他来这里给老子说个清楚!”

沉默一会后,有一个公安说:“你敢对鄢部长称‘老子’?你同他是啥子关系?”

“单凭救了他的命,这点,够不?”

“你救过鄢部长的命?”

“这还假得的吗?不信,你们自己到省委他的办公室问去。”

又是一阵沉寂,一个公安和悦多了,说:“唐维绮的病,大约要多久才见好呢,她又啥时候能到公安局来,把她的问题彻底地交待清楚呢?----我们总不能这样长乎乎的等着她呵!”

杨永春见搬出鄢正甫来,这些公安好歹客气多了,这时仍挡在走廊中间,说道:“这病呢……医生说,多则半年……”

张云轩见唐维绮从容地站起身来,要径自向外走去,他急忙上前想拦住她。她却先开口说道:“云轩,我彻底地轻松了,也完全的好了----我自己去对他们说去。”

张云轩诧异地望着维绮走了出去。她的突然出现,也令公安人员和杨大哥万分地惊讶,都不禁站在走廊上,远远的注视着她。

唐维绮老远地招呼道:“大哥,请这些同志进屋里来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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