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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德生立刻提笔给谭恩夫妇写信。他在信未写道:「因此我愉快地把这件事交托给带领一切的主,并且求他引导你们作出止确的决定。。希望你们批准我俩的结合,或是由得戴雅小姐跟随主的带领而自行作出决定……」他也把一些朋友的姓名列在信中,作为他的咨询人,包括中国传道会在内。他把信的副本寄给玛莉亚,并附有一张便条,上款称呼是「最亲爱的玛莉亚。」也许没有人知道包森夫人也写了一封信给谭恩夫妇,帮助两人说好话。
信寄出后,需等待回音,在这之前,一切如常。戴德生又在桥头街租了一所房子,作为他和祝恩赐共用的布道所,也兼作诊疗所,帮助一些抽鸦片烟的瘾君子戒烟。
在与玛莉亚会面之后约一星期,戴德生收到欧德丝女士寄来的一封信。她听闻二人会面,不禁雷霆大怒。她在信上说:
先生:当你来见我时,你说过……不晓得戴雅小姐还未足法定年龄……但当你从我那里知悉戴雅小姐的情况后,竟然趁机利用她年少无知,引诱她做出越轨的事……在我和她姊妹均不在场的时候,出现在一个纯粹宗教聚会中,向戴雅小姐提出那禁忌的问题。我对你这种无礼的行为极其错愕,使我不得不清楚地表明态度。我得告诉你:如果你不等候戴雅小姐的姨父母同意,仍继续跟她往来的话,我将被迫采取一些严厉的行动,你得好自为之。……一个自称传教士的人,却如此热心地「引领」已故宣教士的女儿,那真不是一件名誉的事。那位宣教士死而有知,一定极之不悦!
戴德生把信给祝恩赐夫妇看。祝夫人读后,觉得信上的言辞和态度都非基督徒所为,令人恶心。戴德生也把信给玛莉亚看,好让她有心理准备。可怜的玛莉亚!多年后,包森夫人的孩子还记得:那时的玛莉亚常常生活在愁苦之中,每日以泪洗面。
这时,欧德丝女士到处对人说戴德生配不上玛莉亚,因为他「没有学位,没有地位」。玛莉亚写信给弟弟,为戴德生辩护,指出欧女士这种势利的指责是不尽不实的:「戴先生受过五年的医学训练,还差六个月就可以取得文凭,但差会认为中国的呼召更加紧急和重要……我们的父亲也不是还差一个学期便取得奖学金吗?但他认为传道更为重要,所以放弃他的法津学位……我觉得戴先生就好象我们亲爱的父亲,如果他还在生,他一定会同意我们。………」
那年夏天真是酷热难当;但戴德生觉得稍比过去两年容易忍受,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时不时喝一口淡酒」。
消息传来,以前曾和戴德生一起到内地传教的郭达门(JohnQuarterman)患了重病。据巴格尔医生的诊断,他是染上天花症。戴德生听到消息,便自告奋勇要去帮忙照顾他。他说自己并无家小,而且最近种过牛痘,可以预防传染。
郭达门已经病入膏肓,戴德生只能尽量减轻他的痛苦,帮助他去准备「迎接前面的喜乐。」
「这终能朽坏的,一定会被那不能朽坏的取代。」他作这样劝慰说。
「这取死的身体一定会换上那水恒的身体,」郭达门同样回答。
四天之后,郭达门终于与世长辞。戴德生写给妹妹戴贺美说:「他有甜蜜的结局。」
过了不久,戴德生却发起高热来。可能是他过于辛勤照顾病人,也可能是感染了病毒。总之,他发起高热,卧病在床。1O月20日晚及21日凌晨,他有一个奇怪的经历。他自己却相信那是在神智不清下的一种幻觉。
凌晨三点钟时,他好象听到外边街道上传来一些声音。他正发高热,连放在房内另一边的表发出的「的嗒」声也忍受不了,所以用布把表包起来。街上的声音更使他不能入睡,于是起来读圣经,好一会才再躺下来。但他心还是心绪不宁,如他自己所记:「心跳得象惊弓之鸟」,精神「兴奋得难以入睡」。
突然间,「我好象感到玛莉亚无声无息,就如空气般来到我面前。平安与宁静好象悄然临到,我确知她就在那里。有好一阵子,我好象被魔术定住,我闭着眼睛伸出手来,她用她柔软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我不禁睁开眼来,感激地望看她。
「她示意我不要作声,又将另一只手放在我的额上。我觉得头痛正在消减,热也退去,好象沉到枕头下。
『不要害怕,不用不安。我是你的玛莉亚,你是我的戴郎。保持平静,好好安睡吧。』她微声地说。
「就这样,我便睡着了。」戴德生记述说。
翌晨八时醒来,热已全退,但身子仍然软弱无力。戴德生忆述道:「那是个甜蜜的梦(但我当时和现在一般清醒,我亲眼看见她,又触摸到她,就如我现在看见桌上的纸、摸着手中的铅笔一样。)……如果不是神保守,使我事先种了牛瘟,那一场天花病,可真不堪设想。」
不知甚么原因,玛莉亚的姊姊宝丽娜现在却反过来反对戴德生和妹妹的婚事。她本人在不久之后将要下嫁包尔腾,并且计划把妹妹接到上海和他们同往。可能她想两地相隔,交通不便,或许会令妹妹渐渐冷却对戴德生的爱。戴德生很担心,决定请包森夫人劝玛莉亚不要到上海去。他知道玛莉亚正在陆赐牧师夫妇家里帮忙姊姊筹备婚礼,不会住在包森夫人家中,所以他放心拜包色森女人,不用担心别人说闲话。
但当他抵达包森夫人府上时,却有意外的惊喜。
「我想我可以无所顾忌地和你谈谈吧?」他对包森夫人说。
「并不如此,玛莉亚小姐正在屋里。今天早上欧德丝女士把她带回家来。不过,你还是可以进来坐坐。」
她把戴德生引进客厅。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叫玛莉亚不要下楼。」
对于戴德生而言,这就如祷告蒙允一样,是一个最佳的良机,可以告诉玛莉亚不要跟姊姊到上海去。
「啊,请让我跟她谈谈吧!」他恳求说。
「不,恐怕这又惹争端。」包森夫人说。
但当她刚离开,玛莉亚却从另一扇门进到客厅来。她看见戴德生,很是惊讶;当然他的反应也是一样。然后,包森夫人回来了,在她面前,戴德生把他的疑虑—一告知玛莉亚。
玛莉亚说:「我知道姊姊的计划,我已经决定不随她到上海。」
包森夫人说:「我想为了避免麻烦,最好还是把今天戴德生到访的事报告欧德丝女士吧。我们都不希望不尽不实的消息传到她耳中。我会告诉她今天的见面完全是巧合的。」
原来宝丽娜希望妹妹和美国传教士艾志信(William Aitchison)来往。戴德生听闻这位他在主里尊敬和爱戴的艾志信,为了玛莉亚而茶饭不思,心神恍惚。
他想:如果我可以公开和玛莉亚来往,可怜的艾志信便不会自作多情了,因为他注定是失望的。他决定把情况解释清楚:
「事实上,我们正在等待玛莉亚监护人的回音。在这期间,我们认为我俩已经订婚了。」
这时候的玛莉亚一定是充满魅力,叫人神魂颠倒。是否她苗条的身裁?还是她淡棕色的头发?又或者是她淡淡的眼神,倍增她的妩媚?
有一个叫姬勒德(Galllard)的荷兰人来到宁波,戴德生邀请他在桥头街的布道所暂住。一天晚上,两人正在闲谈之际,姬勒德侧过头来,轻声地耳语戴德生,好家是关于一件重要的秘密似的。
「我写了两封信,分别向德国和荷兰的两位女士求婚。但我现在却被可爱的玛莉亚深深吸引了,我愿选择追求她!」
戴德生心内「极其愤怒」。
他冷冷地说:「如果她们三人都答应你的求婚,你怎么办?」
戴德生听到玛莉亚还是要跟着姊姊宝丽娜前往上海。他想:我真盼望早日收到谭恩先生和夫人的信!于是他决定再与玛莉亚会谈。
11月14日,他探望美国浸信会的一对传教士——劳尔敦(Knowlton)夫妇。他们的住所离玛莉亚家不远。劳氏夫妇也将要到上海去,劳夫人答应替戴德生写信给玛莉亚:
亲爱的玛莉亚小姐:
我知道你可能会到上海去,我们也准备于下周一赴沪。我想请你来舍下一叙,跟你商谈一件小事情。如果方便,见字请即前来——
劳尔敦夫人敬启
又:如果现在没空,请通知何时前来!
玛莉亚看到字条,立即往劳尔敦夫妇的家里去。劳夫人把她带进戴德生的房间内,便先行走开了。这次是这对爱侣第一次两人单独相会,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戴德生用手轻抱玛莉亚的纤腰,另一只手紧握着她的玉手。他事后记述说:「她给我一个香吻……比数瓶奎宁水、钵酒或其他补药更为有效。我从未感到如此雀跃和健康……她是那么可爱、尊贵、纯洁和虔诚的一位女孩子。现在我知道她所经历的一切,我比从前更爱她,更仰慕她。」
他们共度了六个小时,并且毅然决定:无论谭恩夫妇是否批准,他们也必订婚。
从戴德生给他妹妹戴贺美的信看来,玛莉亚可能不止给他一个「香吻」而已,信上说:「我尽可能让她补偿我过去数月来应得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