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笔会

这是立足于加拿大温哥华的文学社团“大华笔会”的文学创作园地,将定期发表来自加拿大本土、欧、美和中国大陆的会员及其他作者的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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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文苑》总第五十八期

(2009-11-19 16:16:27) 下一个

病中手记之六

住院期间

王振义/温哥华

 

检查出结肠癌以后,我想,高额的医疗费必定为之倾家荡产,不如回归故里,死活顺自其然。但是,在治疗过程中,却让我大出意料之外。

仪器检查、专家会诊、权威操刀、医药、住院费以及每天三餐等等,天文数字的开支却全免,就是出院后,护士三番五次上门检查、护理,以及化疗、医生跟踪也不用自掏腰包。

没有想到,移居加国不久,就能与加拿大公民一样“共享社会发展的成果”。在这里是个“以人为本”的社会,就是老弱贫病残者等弱势群体,社会也没有把他们遗忘。

住院期间,我感受到了社会的温暖,还感受到人情的温暖。医生、护士与几十位住院的不同肤色的病人中,只有我是黃皮肤的华人,不曾相识,但是一走出病房,“问好”之声便不绝于耳,并投来了亲切友好的微笑,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为了安慰我、鼓励我,医生在每次例行检查时,总要逗我一笑;有位秀气高挑的白皮肤蓝眼睛的年轻女护士,每一次,总是带着温和的微笑,耐心地指着媳妇事先备好的中英对译的字词打哑语:“痛、冷、热、恶心、想吐、头昏、口渴、放屁……”如果:“是”,我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深夜巡房,轻轻的来,轻轻的去,轻轻的为我盖好被子;有位透出些许粗犷的中年黑人女护士,没有想到却是那样的细心,在为我打针、量血压时,发现我的皮肤很干燥,就静悄悄地拿来了一大瓶“凡是林”,为我拭擦脚手上的皮肤;更让我忘不了的是那位浓眉大眼,丰满健硕,霹雳啪啦的高门大嗓的混血儿女护士。有一次,我不小心把人造肛门的装粪袋掀掉了,臭烘烘的粪便四处飞溅,身上、衣裤、被褥、床铺惨不忍睹。我惊恐万分地按警报器呼来这位年轻的值班女护士,本以为她会发雷霆之怒,横眉以对,怒声斥责,但是,只见她神情一派清纯,若无其事地面带笑容,压底嗓门叽哩呱啦一番,我猜她是对我说“没关系”吧。她干练利落地清理污垢,换上洁净的衣服、被褥后,端来了一盆温水,从上身到下身细细地反复地为我洗擦,最后还从暖箱里取来二件被单,盖在我的身上,顿时满身热烘烘的,心里更是暖乎乎的,让我情不自禁地滴下感动的热泪,令人温暖至今。

手术后能放屁,说明肠子的蠕动恢复正常。如果一切正常, 57天即可出院。但是我一住20天,原因是我的肠子羞答答的,“千呼万唤始出来”。当时,医生要我多运动。我手上挂点滴,腿肚绑振动器,带着从鼻孔插进胃里的导管和导尿管及装液筒,像重罪犯带镣铐一样依靠着吊瓶架走动。虽然寸步难行,但有一次,逞强多走了三圈,却因体力不支,天昏地旋,冷汗直冒,斜靠在墙壁上。此时,有位白发稀疏、满脸皱纹,瘦小伛偻的八十多岁的白人老大娘,借着助步车喘着粗气三步一停地走过来,见状后,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她摇摇晃晃地挪到值班室呼救……过后,还问我好一点了没有?真让我感动不已!

这使我想起中华民族在二千多年前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者安之,少者怀之,朋友信之。”那理想中的社会是一幅多么和谐美好的景象呵,在白求恩的故乡,我看到了,我亲身体验到了。温哥华是令人向往的,湛蓝的天空,灿烂的阳光,处处绿草茵茵,佳木森森,鲜花飘香,鸟鸣蝶舞……但让我更心动的是社会的温暖、人情的温暖!在这里,说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一点也没有假呀,我想。

 

广           怀

一一评大华笔会作家李秀清的文化隨笔

 

/ 温哥华 / 大华笔会会员

 

 

2009年春天,李秀清连出两本书。一本《花卉之美 人文之趣》,一本《妙趣诗联欣赏》。这在温哥华华文写作界是绝无仅有的。

其实,李秀清的多产,是早就出了名的。他长期从事民俗文化的研究和写作。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就已经是成绩卓著的中国广东民间文艺家协会的会员了。他一面钻研学术,一面写下心得。此间,他的文化隨笔在中国各地,诸如《深圳特区报》、《海口晚报》、《语文月刊》、《信息时报》、《老同志之友》、《国际商报》、《东方时报》以及《人民日报》(海外版)……等一些很有影响的报刋上陆续刊出,其影响远远超出业界,其作品成为那个浮躁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变革年代中不少人、特别是中、老年人喜闻乐见的精神佳肴。

移居加拿大之后,李秀清又在著名的《世界日报》“上下古今”版辟有自己的专栏。《世界日报》编辑慧眼识卓,常常一期同时刋出李秀清一人的不同文章,这就是读者不仅熟悉李秀清,同时也知晓李翎、李仙、李莲、君……的缘故。

李秀清将自己多年來发表在报刊上的隨笔作品选编成册,呈献给广大读者,这就是《百花之美 人文之趣》和《妙趣诗联欣赏》两本书。

著名媒体人、加拿大大华商报社社长馬在新为这两本书写的序言中,有这样一段话:“……那一篇篇虽然短小,但却意涵隽永的文章,囊括了多少历史典故、名人轶事,社会趣闻、民间习俗……中华文化的点点精髓,在李秀清先生的笔下深入浅出,寓理於事,古典今用,妙趣横生。这些文章不仅适合远离故土的笫一代移民品茗把玩,遥忆故园,而且适合帮助在海外出生的华裔后人追根濒源,数典记祖。” 序言中还特别提到“……其实,归依本真,显露纯美也应该是海外少数族裔文学作品的重要特性。有时,你越‘民族’,你才越‘世界’。因为真正的世界,就是由无数个民族和无数个民族的文化构成。”从这个意义上讲,李秀清作品的价值,显然大大超出了其文本的意义。

李秀清成为海内外读者喜爱的作家是情理中的事。诚如大华笔会会长微言在序言中指出的“……现代科技的声、光、电带给人们目不暇接的感官刺激,这一切,使现代人的生活难免有些浮躁。如果人们肯稍微放慢一点脚步,分出一点目光到我们历史文化的宝山中作一次‘踏青’,必会寻到一汪可以滋润心田的甘泉,收获怡情养性的清凉。李秀清先生的《百花之美 人文之趣》就是这样一条供人们徜徉宝山的小径。”

李秀清的文化隨笔不只是给人们带來性情上的陶冶和精神上的愉悦,更重要的是他几乎在每一篇文章里,都为人们传达着这个时代尤为能够让烦躁的生活情绪放松下来的诸多有用信息。正像微言在序言里已经提到的“……比如说,一般人都知道,戏曲界之所以常常被称作‘梨园’,那是唐明皇的典故。可是‘杏林’为 () 医药界的美称,许多人就可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一一至少我是在读了书中的《一枝红杏出墙來》之后才豁然开朗的。”

这里隨便引述《满眼金腰带  迎春盛事多》中的文字,相信读者就会馬上领略到书中的丰富和精彩一一

 

“早春时节,漫步在园林、田野,依然乍暖还寒、万籁俱寂的时候,你会看到婀娜多姿、细枝柔软、点点金黄、形如瑞香的春柔竞相开放。飘飘的白云与黄色的花瓣交相辉映,你会蓦然想到:啊!严寒的冬天结朿了,万紫千红的春天來临啦!”

“迊春花之所从被誉为“迊春花”,是因“春前有花”而得名,它不畏寒冷与梅花同期报春。《滇志》中说它:‘花黄色,与梅同时,故名金梅’。”

紧接着,作者为我们引出一段迎春花与大禹治水相关的神奇而美丽的故事。

紧接着,作者又写道:

“迊春花是一种木犀科植物,原产中国,约有六十多个品种。它既有花朶技叶各呈姿色的综合美,又有跨纬度跨季节的顽强生命力。”

 

完了吗?没有。行文又马上转向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和历代文人雅士对迎春花的赞美。

书中引了《本草纲目》的精辟原文,又引了宋人赵师侠、唐白居易、北宋韩琦以迊春花为题的词作。甚至连当代作家冯德英为何以“迎春花”为自己的长篇小说命名,郭沫若为何对迊春花有褒有眨说得一清二楚。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作家为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1963年,周恩來、邓颖超夫婦到作家、园艺家周瘦鹃家乡作客,周瘦鹃如何向周恩来献上一朿迊春花,并当场作“迊春花”诗一首“殷殷促膝话家常,读书赏花与倍长;三沐三薰温暖甚,一时春满爱莲堂。”献给周恩来夫婦。

本文结尾,作者还不忘述及迎春花做成的几种佳肴美食。

把随笔写到这般成色,我只能借用坊间常用的一个词來称赞它:绝了!

 

读了李秀清的隨笔,让我更加清晰地意识到我们整天面对的铺天盖地的网络艺术、DV艺术,在极大地拓宽现代人视域空间的同时,却忽略了中、老年人细微的心理承受能力和他们独具的生命沉思,轻视了他们与这个突如其来的新世界的巨大隔膜。毋庸讳言,李秀清的努力,李秀清的作品正好弥補了这个时代的缺憾,只要你能有幸读到它。

 

诚然,《花卉之美 人文之趣》还谈不上“字字矶珠,篇篇锦绣”,但至少每篇都会给你一个实实在在的满足和享受一一特别是那些众多的生活在多媒介语言并存时代的中、老年人一一他让你的生活,在茶余饭后,在炎夏的树荫下,在竹制沙发的躺椅上,在桔黄色立式台灯的映照下……变得“秀”怡而“清”雅。这就是作家李秀清的意义,这就是他的文化隨笔的永久性魅力。

作为读者,我由衷地、发自内心地感佩作家的博学和阔大的知识视野以及他占有、调度、使用资料的杰出能力。这一点,毫不夸张地说,在我熟悉的几位非常著名的隨笔作家里,论其作品之结实,不掺水份,李秀清是最让我欣赏的一个。

 

(2009918)

 

            那一曲西皮二六(六)

                            (大华笔会会员)温哥华


    “喔哟,这么好的消息,我这个老太婆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井底之蛙了。”

        “妈,这怎么能怪您,”安妮说,“我们在温哥华,接触的就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圈子,得不到这方面的资讯,老师不说,我也不知道。”安妮又说,“老师还说,《长恨歌》就是他实现早年梦想的一个尝试——用钢琴向世界传递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国的钢琴家、作曲家应该在世界乐坛上有其应有的地位。”

        “哦,”琴之不由得对裴老师肃然起敬:“想不到他文弱的躯体里蕴藏着的竟是如此伟大的抱负。”

        “裴老师是很伟大。”安妮接着说:“为了有时间搞创作,他宁愿减少经济收入,把他的大部分学生转到朋友那里,或者他以前的学生那里,身边就只剩下了两个。”

           两个? 有思思没有?

        “当然有啊,” 思思脑袋微微地侧着,自豪地大声说:“一个,就是我,还有一个,是David。”

        David是谁啊?” 琴之问思思。

        “是个男生,一个胖墩,不过他的手指很灵活,也喜欢弹琴,别人玩游戏机,他弹琴。”

        “这倒跟我们的思思很相似,” 琴之说。

        安妮说:“老师对这两个学生,期望很高,他希望《长恨歌》的首场演出,由这两个学生轮流弹奏钢琴。所以,今天还领着思思弹了第一个乐章‘三千宠爱在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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