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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建国
写下这个标题,就开始笑起来。因为在键盘上随手一敲,看起来就像套路。但转念一想,这个标题正是我想要说的话,文人那套写法,虽是唯美,却不适用于我这个搞工程的人。再说啦,写序的那个
我不认识惠兰,是在朋友家里看到的这本诗集。她诗中的真性情深深地吸引着我,“诗如其人,”我从惠兰诗中读出了唐宋意境,读出了惠兰这个人的孤独与不凡。
“惠兰的诗,没有人能够替代,” 我这样对朋友说。
翻开诗集,就看到一些名家的简短评论,之后就跳过序言没看(当时怕影响我的个人感觉,放到最后来读的),直接进入第一辑《阳光的味道》。读完第一首诗《雾天》,脑子里就有了一幅烟雾迷蒙的画,心头冒出一种唐宋意境。诗却是写今人,地点却是在美国的密西西比河。很快,我便翻到第二首《午睡》,读完,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女子,居然从古代走到现代,从中国走到美国。跨越时间和空间,在美国圣路易斯春天的小轩窗下,酣然入睡。“一枕浓睡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斜阳里/花儿仍在梦中/而鸟儿的影子/如剪纸/贴在天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奇女子呢,好像当代美国的发达繁忙和古代中国的山情水意只是她诗歌的道具而已。她遣之即来,挥之即去,而她本人,是可以在古代现代、东方西方之间任意穿越游走的。
一线久违的欢喜涌上我的心头。好多年了,中国传统文化精华被数次的政治运动败得体无完肤,如今博古通今中西合璧的年轻人是少之又少,众多文字作品伴着种种恶炒占据市场,而今又有多少人愿意或是有能力去继承传统文化、去深究唐宋意境呢?但是,我从惠兰的诗里发现了这种珍贵却被绝大多数人丢掉的东西,虽然可能认识她的人还不多,但毕竟,我欣喜地看到了消失已久的风景,我欣喜地听到了沉默多时的音乐,也欣喜地嗅到了开放在当代的古花之香!
接下来,是一首《看风》。看风?风怎么看!风自然是可以看得见的:从飘飞的雪花身上,从摇动的树枝深处,从春天舞蹈的落花,从斜斜的丝丝小雨。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惠兰看见了,这种视角为借物看物,就好像“月移花影到栏杆”一样的动感和美感。但是,光有视觉上的美感是不够的,因为惠兰还借梦看到了风,进而画出了一个梦中女子被现代时空惊醒后的无限惆怅的古心境:“梦随风万里/却又被/刺耳的汽车喇叭/惊醒/不恨空间恨时间/放下窗帘/却又忍不住/轻轻挂起。”
看完风,该椅栏了。惆怅无比的中国古代心境在现代的美国,也应该有个依靠了。可是,要是诗人倚的不是钢筋水泥的结实栏杆而只是危栏呢?《倚栏》一诗,写的正是以离愁别绪为材料而建成的危栏!雨过天晴,绿水满池,燕儿过柳,笙曲声声,古月照今人。从古到今,物换星移,离愁别绪却不分语言、不分人种、不分时空,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由于诗人倚的是危栏,结果便可想而知了:“只盼着黄昏快些来临/好教倚栏的人儿/与新月说些隐私/春风里/落花满园/凭栏人/衣薄不耐春寒。”诗人急切地盼着黄昏快些来临,急切地要与新月说些私话,可是,急切的后果是引来了落花,也引来了春寒!早知如此,又何必性急呢,倒不如冷眼旁观,以静制动。可是,大凡倚栏的人,都是面静心动,哪有真正不急的?!诗歌的精妙之处,便是写出了特定环境里微妙的心境,一种不能与人言却只能独自消受的春寒。如此春寒,岂是一件薄衣能抵挡的?!
惠兰的诗,处处充满缠綿婉约的唐宋意境,同时也承传了古风中的大气豪情。“春正好/何不浅妆轻袖/看那花去/想什么情长情短/英雄末路/春光年年来看我/管弦不老/自有歌伴”当我读到这首《春天心情时》,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真有一种“大江东去”的豪情,或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般的冲动,感到惠兰是一个穿越时空凭空而降的一人古人。而那首《圣路易斯春雪》,也有着同样的豪情:“独自守着炉火/温一杯酒/写两行诗/管他风雪穿林打瓦/何妨豪饮兼吟啸/新火可煮旧情/寒舍能度平生/风雪再大/谁怕。” 这样的诗,充满男儿大气,读起来没有一丁点女人的影子(可没有轻视女子之意)!
诗兰的诗,不仅缠綿婉约、大气奔放,还自带一种天然的童贞。我读到《醉话》一诗时忍不住大笑。自古以来,把“管他妈的”这种句子放进诗里的名诗人恐怕不多吧?但惠兰绝对是其中一个把这话用得极其到位的诗人。是话到如此不得不说,情到如此不得不泄,醉到此不得不醒。
读完诗集,我再回过头来看
最好的诗,是在友者恋者之中表达并唱和的,那样的诗是生活和人性完善的最好途径。我原来对里尔克们的诗很喜欢,后来觉得那还是太孤独,只是个体跟上帝之间的关系,远不是人间的。反而像李白赠汪伦那样的,更符合启蒙运动的梦想,它是人间交流的“主体间性”,它使我们赋予了自身和环境之美。惠兰的诗就是如此,给予我们日常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