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被解聘者 (十七)

【小说】：被解聘者　(十七) ●惠兰 17、 汪洋和LOVE教授只谈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得到了他所希望的全额奖学金。只是在有一点上有些小小的变动。汪洋去申请时，想读的是硕士，可是LOVE和他谈完之后，希望他能读博士。LOVE答应汪洋，如果到时硕士读完他实在想走，LOVE答应他会考虑汪洋的要求。 这么容易就拿到了五年博士的全奖，这是连汪洋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他想：这也许是他流利的英文和开朗的性格帮了他自己的忙，而不是他的专业知识。汪洋心里明白，像他这样水平的人到处都是，可直到现在，那些早他半个多月就申请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拿到奖学金。 汪洋回家，立即给陈兴打电话。 “陈兴，晚上过来喝酒。我当时想申请硕士，现在却拿到了五年博士的全奖。” “汪洋，你这个人就爱开玩笑。我和刘燕让你换个学校的考虑，你想好了没有？”陈兴问。 “陈兴，你把电话给刘燕，我有话跟她说。”汪洋说。 “汪洋，有什么好消息？”刘燕拿起电话就问。 “刘燕，我拿到华大五年博士的全奖了。可是我跟陈兴说，他以为我在开玩笑，不相信我。”汪洋说。 “哇，真的吗？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呀！怪不得陈兴告诉我你晚上要请我们过去喝酒。我说汪洋，你真是历害呀，咋会这么快就搞到了奖学金？要早知道，我就跟着去听听你对人家讲了些什么，把教授的心说动了。顺便问一下，是个女教授吗？不要介意，给你开个玩笑。”刘燕说。 “我希望是个女教授，可事实上不是。我说出来，吓你一跳。他是个老头子。”汪洋说。 “哇，汪洋。我早就知道你这张嘴历害，居然把一个老头子说服了。真有你的。”刘燕说。 “我当时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我们只谈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决定要我。也许，是我这个人的运气好。”汪洋说。 “汪洋，你能把整个申请过程说给我听听吗？”刘燕问。 不到半天，汪洋申请奖学金成功的消息，就像是长着翅膀的鸽子，在人群里乱飞。这个消息，成了人们被解聘二十多天来，最为鼓动人心的事件。汪洋的成功，对这帮被解聘后又想留下来的人，是一个巨大的鼓励。人们在高兴的同时，第一个想法便是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和汪洋一样申请到奖学金。 现在，汪洋除了等转签证，就无事可做，也无事可忧。其实，从被解聘到现在，他从来就没有忧过。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从来不把一件事情看得太重。申请到奖学金，他就留下来，申请不到，他就回国办公司。两条路对他来说都是顺其自然的小事。他想：自己这次能申请成功，有一部份原因也是因为他的这种自由平和的态度。真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枊成荫。” 自从汪洋成功申请到奖学金，他就开始忙碌起来。那些申请学校的人，成天来电话打听他成功的秘密。汪洋觉得有些好笑，他早就把自己申请成功的整个过程，都一五一十地对大家讲过。可有的人还是不相信，不断打电话来问更多的细节。每次，遇到重问细节的人，汪洋实在说不出新的，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刚说过的同样的话。 随后的一个星期，汪洋都是在这样重复的说话中度过。人们被解聘以后，他帮过大家不少忙，他从来没有心烦过，都是心甘情愿地助人。可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一听到电话，心里就对那些问询的人起了很大的反感。那些人不信任他，总觉得他隐臧了什么没有说完。从清晨到深夜，不断有人打电话来问情况，不断迫使他重复同样的话。汪洋被大家搞得心烦意乱，直后悔当初不该对大家说这个消息。但是，汪洋尽管心情不好，可那些人毕竟都是他的同类，都是他的朋友，他也确实想帮他们，让每个人都得到奖学金。在这种情绪支配下，汪洋虽说不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可他还是一个一个接了。他用了他从前只有对女人才有的耐心，去回答那帮人的各种问题。 不用想，汪洋就知道，这一个星期，华大的计算机系的各个教授那里，一定是堆满了中国人的申请材料。LOVE教授那里，去拜访的中国人会更多。可是直到周末，没有一个好消息传回来。汪洋那次和LOVE教授谈话的时候，清楚记得他当时说自己计划收一个中国学生，一个印度学生。现在，汪洋已成了这个中国学生，其他的人再一齐挤到LOVE那儿去，自然就不会有结果。 星期一，汪洋突然收到一封LOVE教授发过来的邮件。邮件里说最近一段时间，来找他的中国学生很多。虽然这些人都很优秀，但他没有时间和精力看每个人的材料和面试每一个人。他当初想要的，是一个印度学生。但现在，他可能会改变主意，再招一个中国学生。最后，他让汪洋给他推荐一到三个人供他考虑。 汪洋接到信，兴奋到了极点。这次，他重点是想帮陈兴一家的忙。在这众多的年轻朋友同事中，他觉得陈兴一家在面对困难时，比较为他人着想，而不是只顾自己。很快，他就给LOVE教授回信了，推荐了三个自己认为比较合适的人选。其中包括陈兴和王小冬。陈兴是他首推的，至于推荐王小冬，是因为汪洋觉得他这个人不太坚强，老婆又怀了孕，如果他被LOVE选上，那倒等于是他汪洋做了一件善事。 写完推荐信，汪洋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这种话，他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那么多人都需要帮助，他推荐谁不推荐谁，任何没被提名的人知道了，不管他汪洋过去帮过他们多少，到时候，都极有可能和汪洋反目成仇。 最后的结果，是LOVE教授选中了陈兴。和汪洋一样，没过多久，陈兴也得到了LOVE教授的全额博士奖学金。这三年时间，汪洋虽说和陈兴家的关系极为密切，但是，直到现在，汪洋也从来没有给陈兴和刘燕提起过当初推荐的事情。（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