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美国的前几年是很艰难的。插在美国人家,真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特别是那家要我一天干两小时家务以换取一间免费住的地方。这家是意大利人,女主人是很精打细算的,讲话不客气的人。她的先生是Hopkins的天文台台长。这位主人的外公还是名人,叫Guglielmo Marconi,发明无线电报系统的,获诺贝尔奖的科学家。我在他家的大书橱看到许多关于他的藏书。他们在意大利有大庄园。但这位女主人是个小气鬼。我是经布朗太太(Mrs.Brown)介绍过来的,她的先生是尼古拉。布朗,巴尔的莫港边上的那大水族馆(NationalAquarium)的馆长。布朗太太在我们学院学习。她是学院分配给我的大姐姐(bigsister and little sister program).当我来到的第一周,她就约和我见面。很少大姐姐像她那样认真负责的吧,可能我在那时是学院第一位大陆学生。她经常和我见面。第一年冬天来临时,她带我上她家,让我式了她的几件冬衣。她挑了几件长短大衣,非要“借”给我穿。她说这儿的冬天不像厦门,没这样的大衣不行。她还带我上Baltimore交响乐团。有时她没空,把票放到我的学院邮箱,每次都是两张,让我找人一起去看。然而,那时我没什么心思去,我的babysitting的那小娃娃的妈,就是团里拉大琴的,爸也在那。我都在忙学习和赚钱哪。
我刚来这家时对美国的家务事什么也不懂,但这位房主太太在教我做家务是非常耐心的,比如,吸尘,椅子一定得搬动,桌布必须掀起,床下必定得仔细,要弯下腰,灰尘才不会堆积在床下。她也耐心教我ironing,衣服,餐巾。我很惊讶那诌巴巴的餐巾,竟可变成那么漂亮。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学习当西方的家庭主妇来了,所以也就认认真真地做。虽然每天两小时,认真做家务,是可干很多活儿的。她每天都向我交代任务,经常向我强调在美国东西都很贵,必须懂得节约,在晚会完后,塑料盘子和刀叉还得收起,洗完以后再用。我也在那儿学会煮一些意大利餐。对我来说是辛苦,但后来变成我的一种新能力,我东西餐都会一手。她家有一条狗叫larry,翻译成汉语是拉痢,多难听的名字。还知道他们hello和goodbye都叫Ciao ciao.还记得这首歌吧。“啊朋友再见,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另一首我喜欢的意大利民歌是桑塔露琪亚。在这家还住有一位意大利来的女留学生,她租一间房,一个月200。我们经常唱这两首歌,我唱汉语,她唱意大利语,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吧。
在这家住了大约6个月,在署假班,碰到一位中年同学,她是老师。她自己一个人住。在问我住的情况后,她请我上她家去住。她家离学院远些,但她可在上班时把我顺路带到学院后,再去上班。她说我不必替她做事,只要她不在家时帮她喂喂猫。那时我有babysitting的工作,家长来校载我,下班把我载回家,所以我很高兴搬去她家住。她家在38街,不是有钱人区,但也不是坏人区,叫red-neck的区域。也就是保守的工人区。全是白人。听说黑人一进这区,屋顶或窗户会被砸,所以没黑人住这区。她叫玖迪,是爱尔兰人,家是连屋,走廊和屋顶都是绿色的。我才知道绿色是爱尔兰人最喜欢的颜色。
每天早晨我都在不到7点就到校了,因她还得开老远去上班。学院的校工都在忙着打扫教室和学校环境。我就静静的在看书,做笔记,还写日记,写信。那时没e-mail,都是书写寄回中国。家中还有双亲,女儿和丈夫。信是每周都写的,不然,我现在怎有一大箱回信呢?还有那时写的日记,现在读那时写的日记,有的用英语写,有的用汉语写。白天讲英语,晚上梦中回中国讲的是汉语,醒来很奇怪到底是在哪?真是感慨万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