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单位加了一天班,晚上才九点就陷入半昏迷状态了,摸到床上倒头就睡,猫叫不动、尿憋不起,睡得那叫一个执著。
早晨一醒,抹了把口水,伸了个有床对角线那么老长的懒腰,身上的几根棒槌几个球儿精神抖擞地那么一挺——唉哟,坏了坏了,睡落枕了!
洗漱、梳头、刮胡子、穿衣服,我就跟个智能人(或者僵尸)一样僵着脖子在屋里横平竖直地走着,每次拐弯必定打满九十度。走到后来我真有心向前伸平双臂,俩脚一起蹦着走,又怕踩猫尾巴上,没敢。对着镜子也没办法搔首弄姿了,脖子处阵阵传来的拧麻花儿一样的酸痛把什么心思都撵没了,害得我连香香都忘了喷,唉,单位MM们的小脸儿今天又要被我的强效荷尔蒙催红催熟了,郁闷得我早点多吃了一bagel。
走出家门,春光明媚,小鸡在枝头唱着淫词小调儿,兔子在树上追着交配,松鼠干脆搂成了团儿也不盖条床单就那么在草地上打滚儿(嘿,那傻松鼠,说你呢,看清楚喽,大的是尾巴,那小的才是!)。什么?你说那不是小鸡、兔子、松鼠?唉,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落枕了呢?仰不起头,转不动脖,我我我看不见啊,一切全凭想象,世界便是这副样子了。
开车驶到一红灯处停下,旁边车道上也停下一车。那车的车窗正缓缓摇下,根据我的经验,这辆漂亮的红色小车的主人,应该是位金发美女。我转动脖子想看个究竟,稍一动作,立刻疼得“嗷”地怪叫一声,只好做罢。谁料,此刻一清脆甜美的女声从那车里朝我喊了过来,又腻又麻,应该是二十左右,中上等姿色。这把我给急的啊,脸登时就红了,也顾不上听美女要约我几点钟在哪儿见面,一个劲儿地玩儿命往美女那头拧脖子,可每次都给疼回来,汗都下来了。靠,这落枕整个一套牢孙猴子的紧箍咒啊!
灯变绿了,小红车“噌”地开走了,洋美女像煮熟的火鸡飞掉了,我只剩直着脖梗子郁闷了。到了停车场一开车门,发现身上夹克的下摆一直卡在了车门外,一路上我这通正襟危坐的,愣是没发现。落枕落枕又是落枕!刚才那美女自然也是好意告诉我,谁知道碰上了我这么个头也不扭目不斜视的柳下惠。
我的一天甚至此后的几天将在落枕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中渡过。我的世界将只剩下笔直的线条,我的路只有狭窄的胡同,景色只有正前方那几平方米,其他的就只能靠想象。不可以侧目,不可以出格,更无法在开阔的草原上没有目标无拘无束地自由地奔跑,直到落枕消失为止。
婚姻,嘿嘿,就像落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