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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春,那缤纷的往事-打架,因唱给父亲的那首歌谣 东无风

(2008-10-19 20:08:12) 下一个
父亲是解放初期的“高小”毕业,据说还是在全县第一名。 

    到伊春后,在当地一所学校谋得了个工作,是教语文的。 

  在我百天时还没有名字……一天他来了灵感,给我起了个名字,是单字名——全。第二天就兴匆匆的告诉我爷爷,爷爷听清楚后,操起板凳就要砸父亲。原来,我的名字和爷爷的名字起重了。 

  其实,怪不得父亲。父亲是哥们排行第四,3岁就没了母亲,是在二伯父家长大的。祖父在1949年前,“跑马帮”专门到沿海贩盐的。解放后,就带着伯父、三伯父跟随曾祖父闯“关东”到了黑龙江,最后在1958年才到了伊春。父亲和祖父见少离多,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由于父亲从小没有娘,从小就受尽了欺凌,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 

  父亲非常懦弱,懦弱到三岁小孩子踢他一脚都是哼一声就了解了。他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被逼急了,会象小孩子样哭起来。所以,那时有些,应该是很多的闲得无聊的人就欺负他,拿父亲耍笑。 

  父亲几岁的时候,因为眼睛被蚊虫盯咬后,没有人照顾,眼皮上就留下了个疤痕。这样就成为那些无聊人的口实,给父亲起了个外号,叫疤瘌眼!有那更无聊的人还编了首歌谣到处传唱:#疤瘌眼,下茶馆,打了个碗,人家让他陪,他不陪,人家让他滚,他疤瘌扒拉眼!!! 

  可能是那时人们也没有什么娱乐可消遣,或者是有些人本就有些心态丑恶。很快,父亲的外号就传遍大街小巷。小孩子们象唱歌似的,天天唱着玩。我和弟弟都很小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跟着唱。尽管母亲咒骂父亲的时候,也是骂他#疤瘌眼,但却不让我们唱。为此,我和弟弟还偷偷的到外面唱。这样的情形在我和弟弟逐渐懂事的时候,知道了他们是在羞辱父亲后,既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抗争……那就是用拳头来教训那些个无聊的人,那些个无赖们。   

  受父亲地遗传,我其实是天生懦弱,虽然在幼小的时候,就有过许多冒险的行为,但还是继承了父亲地胆小怕事性格。开始并不敢还嘴,只能是逃跑了事。那些孩子甚至是大人看到一提我父亲的外号我和弟弟就跑,反倒是当成了乐趣,只要看到我和弟弟,就唱歌谣,然后看着我和弟弟逃跑时的样子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有一天弟弟和母亲说了这些个事情,她是暴跳如雷,她不认为是对父亲的羞辱,而认为是在欺负我们哥俩个。她拿起炉钩子就对我们两个进行追打,说我们胆小鬼,丢了她的人等等…… 

  从此之后,我和弟弟知道了,不应该做胆小鬼,应该反击,应该让那些个无赖们闭嘴了! 

  大山里的孩子都有一种迥然于生长在其它地域里孩子的野性。子承父辈,亦或是大山的灵气所熏染,是一种只有真正的从大山里走出的人才能读懂的野性。是种执着,是种无畏,是种坚强…… 

  对于大人们,我和弟弟是不敢碰的,但总是会想到办法去对付。偷偷将他的自行车气放掉,将气门嘴扔掉。看到没有人在家,用弹弓打他家的玻璃…… 

  对于小孩,特别是和我们般当般的,以后包括比我们大许多的,都是绝不放过,直到他们闭嘴,并发誓再不唱歌谣,再不叫我父亲的外号为止。 

  打的架到底有多少无法统计了,几乎两天不打三天早早的。弟弟的性格非常的刚烈,每当打架时,从来都是敢下死手,这也是逐渐打出名的一个主要原因。 

  那时每家的孩子都很多,也都是哥好几个,也相对的比我们大很多。单挑,一般我们是吃亏的多。但我和弟弟总是形影不离,只要我们发现依仗兄弟多,平时敢喊父亲外号或公开唱“歌谣”的,只要是单独一个的时候,无论他在哪里,我和弟弟从不警告就立即同时扑向他,然后是不择手段的打,往死里打,打完之后就问他还敢不敢叫了,敢不敢再唱了。 

  年龄小,不知道伤害的概念。只是在意念中知道要他们闭嘴,不准他们羞辱父亲。 

  我和弟弟制作了很多专门用于打架的工具,如钢鞭、三楞刀、三节棍等,也曾让那些个无赖尝过苦头。被弟弟用刀捅的,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了。因为打架多了,也打出了名,打出了经验。就象是一个长期的战争,我们每天都在为打架做着各样的准备。母亲也知道我们的事情,她从不制止我们哥俩,而是不断的鼓励,只要我们打赢了,她都会用各种方式进行奖励,比如做顿好吃的饭,或者是买个玩具等。 

  本来和弟弟对母亲是很抵制的,但为了维护父亲,我们还是有了共同的出发点。 

  我家在当地有很多的亲属,因为母亲的关系,多数都很疏远,伯父家是个例外。伯父家有个堂第,他是个残疾,也经常的遭到人家的奚落和羞辱。后来,他也参加到打架中,虽然他的腿不方便,但下起手来,同样的是凶狠无比。 

  记得在我14岁左右的时候,就很少听到再有人敢当面叫父亲的外号了,更没有人敢唱那首可恶的歌谣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叫父亲外号和唱歌谣的后果……当然 ,母亲除外。 

  期间有一次打架的经历比较特殊,也就深深的留在了记忆中。 

  10岁那年的秋日一天,是我自己到伯父家里去。走到一个叫窑地的地方,一帮都比我大的小无赖见我一个人,就气焰嚣张起来。几个人将我按倒在地,然后将一只死猫往我身体里放,同时,几个人已经准备好了要往我身上浇尿。当我发现他们的企图后,怒不可喝,想起上衣兜里有管钢笔,就顺手掏了出来,猛然的跃起,然后就向那第一个掏出JJ的也是年龄最大的,估计有14、5的小无赖捅了过去……一只钢笔有一半的长度进了他的小腹中。结果是很严重的,记得他家很多人追到伯父家里,吵吵闹闹。后来是母亲去了,不知道她是怎么处理的,反正那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也许是是被她的疯劲或疯名声给吓跑了。 
    
  对于年少时做的许多事情,在日后都是有个总结。毫不避讳的讲,有些是“伤天害理”的。我和弟弟也都能发自内心的的承认错误,并找一切机会向当事人道歉,或通过其它方式表示真诚的歉意,包括被母亲伤害过的邻居和亲属以及其它的人。但对于有些人,对于那些个品德恶劣的,无事生非的人,到今天,我也并不认为应该向他们表示什么悔意,象那管插到小腹中的钢笔,只是觉得非常的可惜,时至今日,同样为当时的“作为”而骄傲!因为,我们兄弟是为捍卫懦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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