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镜头

1.

你拔去我的发簪
月光淌了一地
那是梦里的沙地
可以望见更远的远山

日出之后，屈子行吟江畔
渊明饮酒东篱
乡野的木铎，蓬蓬响起
摇落尘世的暮春

那个时候，蛇在林子里
游荡，一场雨因此中断
你从空无一人的山谷走过

敌意变得孤寂
快到谷口了，奥德赛的旅程
就要结束

2.

砖墙有个缺口，海湾
从指尖上滑过
白帆和夕阳
随时准备相遇

这个城市
离别曾是唯一的主题
黑夜不断后撤的根据地
精灵们通宵尖叫

我们走后，南方的甘蔗树
不停疯长，棕榈和丝柏都在背后
甘泉和乳汁，暗泣

吸吮不完的记忆
潮涌不到岸，戏水的女孩
被水母刺痛了小腿

3.

最后一道霹雳
水源出现
你还要去哪里
除非狩猎，不佩弓弦

已经是商代了吗
青铜箭簇，双翼
尾部饰着白鸽翎
人类和工具一起进化

滋兰树蕙，兼植
幽篁，星汉缓缓西流
夜色璀璨无比

时间的尽头，火球滚动
仓庚和乌鹊悉数飞尽
我们要从哪里回首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