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iegLarsson的小说确实好看。作为一个侦探小说作者,2004年去世,2005年他的书才被瑞典人评为年度最佳作品,2006年得了一个北欧人的最优秀侦探小说奖,2008年德国明镜周刊介绍了他,其实也是挺悲哀的一件事情。当然他的本行是记者,他本人也是一个优秀的记者,明镜用很大的篇幅讲述过他揭露新纳粹黑幕的事情。
北欧人对于性的态度的开放是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无法企及的。StiegLarsson笔下的性,没有阶级,没有年龄,没有贫富这些世俗无聊的区别,近乎纯粹的相互满足,甚至没有性别。Lisbeth和Mimi的性,女同志Mimi对Lisbeth说:你其实不是同性恋,你是一个异性恋者,顶多能算个双性恋,你就是喜欢性。
Mimi是一个中西混血儿,31岁,在斯德哥尔摩学习社会学,爱穿漆皮衣服,偶尔在重金属摇滚乐队露脸。她在第一步“盲点”里只似有似无地出现过一次,第二部“诅咒”关于她的篇幅开始多起来。我还没看完,我喜欢她。她跟Lisbeth说到她的最近的一个“Beziehung”:有点问题,对方是个在大学工作的女人。结婚20年了,老公对她的同性恋倾向一无所知——“Vorort,Einfamilienhausund so weiter. Klassische Schranklesbe.”
“橱柜女同志”这个词实在是太天才了,多少人真正知道自己是什么?多少人有机会知道自己真正是什么?橱柜里的同志们其实比那些没有快感却因为恐惧而坚持自己是异性恋者幸福多了——多部分是出于对自己的恐惧吧。人在畸形封闭的社会里自然会变得畸形,只不过很多时候并不自知而已。当然自知和不自知哪一个更加幸福这是另一个话题。
“Vorort,Einfamilienhaus”,德国人口头的Spieß。苦瓜诉说她从乡下搬到城里的快乐,她终于摆脱了Spieß的队伍,不用打扫三四个厕所,实在够酷。我还在Spieß堆里混着,曾经非常另类的老石同学拒不承认我们跟其他村民的相似之处,就像他经常宣称到了70岁他仍然会看上去象现在一样,因为他的心是年轻的。对于他这种自欺欺人的言论我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为了不被人当成Spieß而再经历一次找房子搬家的傻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我们在另类和Spieß中间摇晃,哪一队都插不进脚,最后哪一队都不想插一脚,也许不小心创立了另一种另类也说不一定。
Mimi是在富足开放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这种人天生享有心灵的自由,活到这把年纪,我才知道: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就是心灵的全面自由,而这种自由对于我这种先天不足的人来说,是需要巨大的努力才能够得到的。
不难看出,书中的主人公Mikael就是作者自己的写照。这个形象到最后还是落入了高大全的俗套,当然这是现代的欧洲似的高大全。40多岁的Mikael成熟,自信,demokratisch,sozial,有很多固定不固定的女人,典型的现代gentlemen。侦探小说大概一定要有这种分明的善恶对比,连Lisbeth这个本来是患有孤僻症的天才女黑客到后来也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社会逻辑分明的超人——作者对于人物的过分爱恋的必然结果。ErikaBerger本来也是一个可以着重笔的人物,开始有点象昆德拉笔下的萨宾那,她是Mikael大学时就结识的朋友,两个人一直保持性关系,虽然她已婚,很爱她的丈夫,她的艺术家丈夫对她和Mikael的关系完全接受——除此之外,这个形象相当苍白。很可能作者本人并没有我这种“揭发人性深处”的习惯性思维,很可能性格阳光的人就是以这种方式看待人生和人性的,我的那些故作深沉的想法,不过都是放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