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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慢慢地我也总结出了对付警察的方法。
首先注意对面开过来的车,如果有车闪亮大光灯,大概率警察就在前面,这时必须严格遵守限速五分钟,一直到见到警车或离开村镇。
我自己被警察拦下后、或见到马路对面有警察在查超速,也会一路向迎面而来的车闪大光灯,应该拯救了不少不明真相的群众。
同时进入村镇后不要一马当先,一定要跟车,而且还要远远地跟,不然一起被抓。实在没车跟就老实开在七十左右,同时密切注意路边有没有可疑车辆停着,尤其车边还有人晃悠(可能警察在看测速相机呢),有就减速,管它是不是警车,等看清就太晚了。
完全遵守限速?那我宁可承担超速的后果,一天罚几次一千(不到$12)小意思。在村镇外警察从不抓人,一次也没见到过。
(二)
到了贾拉阿巴德(Jalal-Abad)后谷歌再次出洋相,把我引上了绝路。我问路加用Maps.Me导航才回到正路。不过正路也引人疑窦,不久它就成了砂石路。我一路反复问了很多人,每个人都大手一挥,像列宁那样给我指出行车方向。
一开始我以为砂石路是暂时的,导航显示下一个拐弯在一小时之后,我以为坚持一小时就行了。一小时后车进入了深山,所谓拐弯就是路弯一下,并不存在什么岔路,眼看着路况不可能有改善。
这一路虽然路况不好,但也有其优点。首先车辆稀少,同方向、反方向见到的车全加起来也不到两位数。其次没有警察,车都没几辆,路又这鬼样,想超速都超不了,况且一路也没什么村落。
这一路我还挺怀念警察的,没了他们行车倍感孤独。同时也在想那么多警察别净顾着开罚单,到这里来铺铺路多好啊!在这里我第一次念起了一带一路的好,也不再想责怪他们造了一条没有通风设备的隧道,感情基建这事也不容易是吧。只要公平善待当地政府与人民,别破坏环境或引进腐败,一带一路就一带一路(仅限铺路架桥挖隧道)吧。
车越开海拔越高,这一路的风景比比什凯克到奥什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能看到一些小冰川。最后到达三千多米越过了天山的又一个山口,所以我莫名其妙又回到了天山北侧。
在砂石路上行驶了六个小时后到达卡扎曼(Kazarman),本来还以为(受谷歌的误导)会到得很早,甚至想过退了在卡扎曼的旅馆直接去宋湖(Song-Kul),现在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三)
找了旅馆,发现这还是当地最好的旅馆。更妙的是,里面住了一个当地导游,带了两个加州来的美籍伊朗人旅行。
我像找到救星一样问了导游很多问题,我有没有走错路、下面该如何走、警察罚单怎么回事,等等。导游说我没走错路,从贾拉阿巴德到这里确实路很烂,所以在吉尔吉斯斯坦旅行一定要开四轮驱动的吉普。我要去的宋湖路更烂,那里景色非常秀美,一般去的人都会住一夜,像我原计划路过看一下不很值得,而且我的车未必行。
如果跳过宋湖那就直接开到Naryn ,四小时砂石路,比过来的路好一些,那之后就都是柏油路一直到Issyk Kul大湖了。
至于警察,他同意这是一种腐败现象,说我一千付多了,私了可以更少些。他们发起了一个运动,旨在对抗警察的腐败,宁可拿罚单(900)也不私了,这样罚金是进入司法系统。
言下之意就是我助长了行贿风气。
我对他说,你觉得有用吗?你们警察的行为,明明就是一个普遍的集体行为,政府难道会不知道?这样的政府钱流进司法系统或警察局有多大差别?这明明应该是政府出面清理腐败行为的事,靠个人努力怎么可能会有改变?何况有多少个人愿意出900拿罚单而不是出500私了呢?(他说不到一半)。我说这事靠民间组织是没用的,有那空还是推翻这个政府更管用些。
导游看到我停在院子里的车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说他不是没礼貌,只是觉得我开这样一个车来到这里实在太好笑。
伊朗人来自马什哈德(Mashhad),伊朗第一圣城,我们上次没去。他听了我们在伊朗的遭遇非常吃惊,说没想到现在还这样。他们来美国四十多年了,每次回伊朗都战战兢兢的,一直到离境才能松一口气。
后来我一个人吃晚饭,他老婆特地到餐厅与我打招呼,说听他丈夫转述了我们在伊朗的遭遇,向我们表达歉意。我说我其实很理解,我自己是中国来的,阿青阿黄也没差多少,都是一票货色。
(四)
翻越天山山脉,六个小时的碎石路,最高的山口海拔三千米。
难度与格鲁吉亚的扎嘎通道有一拼:时间更长(6:2.5)、车子不是四轮驱动的吉普。后来在旅馆遇见一个导游,他看了我的sedan 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交通要道是unpaved ,而且还相当烂。如果我事先知道,一定会租SUV。
由此下面一个湖Song Kul只好放弃了,这个(别人家的)导游说那里风景非常美丽,但路比我今天开过的更烂。算了。
湖嘛,九寨沟之后(必须考虑到我去的时候是92年),哪个都难讨我的欢心。
(五)
关于旅游我有一个20:80的理论:有可能用百分之二十的时间与金钱完成百分之八十的旅游目标。
当然是否真的能做到取决于各人的能力,但即便做不到二十对八十,能做到三十对七十也很不错了。
听着挺好是吧?如果一个人的旅游目标真的只是这个世界的百分之八十(或更少),这个人真的赚到了。
可惜那绝对不是我。
第二部分的结论挺悲惨的,余下的百分之二十,你需要花百分之八十的时间与金钱。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中亚(除乌兹别克)恰好就在这百分之二十里。
这里的旅游目标百分比既不是说国家数、也不是说面积,而是说旅游价值。量化旅游价值,有点玄乎,各人有各人的标准,但意思是一样的。
(六)
最终一共四次翻越天山,不是故意的。
其实在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看到的雪山是位于吉尔吉斯的天山。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来这两个国家。别的很多理由除外,我一个人旅行,只能选择老婆明确表示不想去的地方。
所以欧洲、日本都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剩下的不要以为凡脏乱差、老少边穷她就不喜欢,像印度、摩洛哥、中亚的乌兹别克、中美洲的瓜地马拉、尼泊儿、缅甸这些,她还是喜欢的。
再剩下就是西非、中亚中美洲的其他国家、阿拉伯半岛上的其他国家了。
大概率我下次独自旅行会是巴基斯坦与孟加拉国,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哪有辣么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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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了下面几个行程,巴基斯坦老婆倒是愿意友情陪同,独自旅行的将是圭亚那、特立尼达与多巴哥。
1. 从贾拉阿巴德去卡扎曼路上再次翻越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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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翻越天山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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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从贾拉阿巴德去卡扎曼路上再次翻越天山
15. 卡扎曼旅馆的晚餐与早饭
16. 吉尔吉斯斯坦周日动物市场给马安装铁蹄的全过程:
https://youtu.be/6i6oddY0zX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