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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换个地方,她立即就接受了。这样,我们来到了船尾,就在机舱附近,边上轰隆轰隆的,倒也别有情趣。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些心理不安的。为了自我安慰,同时也想消除她的不安,我对她说:“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萍水相逢,我们也会相别于一旦的。这是在船上,我们做两天的朋友,随后,天南海北,谁也不再找谁,谁都不用对此负责。我们的目的就是把这两天过得丰富多彩些,可以吗?”
她点了点头,同时和我靠得更紧了。
“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我低声问。其实这不过是没话找话说,我并不存什么醋意,那真是犯不着。我只是感到费解,像她这么个引人注目的女孩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她缓缓地摇摇头。
我们继续谈着,她说了很多她学校里的事,我听得饶有兴味。
大约四点半光景,我们都在考虑是否该去吃晚饭了。
我搂住了她的腰,同时扼紧了。她并没有挣开,只是说:“这样不好,这不太冒昧了吗?”
我松开了她,连连向她道歉。
我建议我们分开走进船舱,她进而说她先走。就在她走出十多米的时候,上海姑娘端着饭从我们身边走过,她根本不应该走这条路的。
我连船舱都没进就直接去了三楼餐厅,用完餐,在走回船舱的路上,我在三楼甲板上看见了她。她正趴在栏杆上,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我早上前去,低声说:“对不起。”
回到船舱里,我接受了陈老师的邀请,一起去洗澡。洗澡间里人并不多,但水很浑浊,排水沟里满是泥沙。无可奈何,只得将就些了。
洗完澡回来后,看见她和衣躺在船位上。我感到不妙,趁着舱里没人对她说:“这样不好,别人会以为出了什么事。”
她接受了我的意见,也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回来,舱里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大家说说笑笑,我与她也像没事人一样随便说说。
到了六点多,我轻声对她说:“我们到三楼去玩玩好吗?”她点了点头,我便先行走了上去。
我们趴在那儿,随意地聊着。从下午开始同舱的那个年轻人就开始注意上了我们,现在我又感到他正在离我们不远的一个什么地方窥视着我们。
从南京上来了一大群华东水利学院的学生,他们大概也是到庐山去的。这时,其中有两位女同学站在第二层我们的下方聊天。其中的一位长得相当漂亮,我不禁向这个女同学的方向偷望了一眼。
我们继续说着,一分钟后我向水利学院的那个女同学投去了第二眼。当我的目光第三次投向那位同学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你到下面一层去。”我吃了一惊,以为她想回避什么人,便立即走到下面去了。
但我多少感到了一些蹊跷,所以,我在下面呆的位置远离水利学院的那两个女生。我本以为她过一会儿也会下来的,但她过了好一阵还是没有下来。
我突然间醒悟了过来。
我重新回到上面,这时天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我回到她的身边,问道:“你叫我下去干什么?”
回答不出我所料,“你不是要看下面那位吗?我让你看得清楚些呀。”
我笑了,才多少时间,她就开始妒忌了。
“以后我对我的男朋友也会这样的,”她又说,“因为我是这样想的,我没必要把我的想法藏在心里。”
真是直率得可以了。
也许不全是想为自己辩解吧,我对她说:“就好比人们在艳丽的花朵面前会停住脚步,愉快地观赏一样,我对美丽的女孩总不免要多看几眼的。”后来我还是提议我们移到船尾去。她无可无不可,这样就依了我。
我们聊着过去的生活,准定是因为两天之后大家就要天各一方的缘故,我说得很多,把一些很机密的事也告诉她了。我向她提到了大学、高中、初中的很多好朋友,详细地说了我自己的家庭、以及其它一些方面的情况,她也向我详细地谈了她的情况。
她是江西省吉安市人,家里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姐姐在吉安工作,已经快要结婚了。弟弟去年高考因为文科不好而落第,今年再度参加高考,她还不知道她弟弟考得怎样。她弟弟获得过吉安市数学、物理竞赛的前几名,所以高考落第大家都很意外。她弟弟为人骄傲,看不起他大姐姐的未婚夫,对她高考落第也曾经冷嘲热讽。所以去年她弟弟高考落第她本来想好好地奚落他一下作为报复,但看到他很伤心,就作罢了。
她参加过一次高考,没考上,第二年改考中专,今年正好毕业,分配通知尚未发出。在学校里有一个同学,也是吉安的,对她很有好感,并向她表达过,被她拒绝了,她不想过早地谈恋爱。
我们开始时是站在灯光里的,后来我要求移到黑暗中去,我讨厌被灯光直接照射着,她并不反对。我对她说:“那么今年你姐姐就要结婚了吧?过几年该轮到你了。”
她转过身来,在我的肩上捶了好几拳。
到船尾之后,我们便紧挨在一起了,现在到了黑暗里,我们更加无所顾忌。我抓住了她的手,过不多久,我便把手搭到了她的肩上。这次,她没吱声。
我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大概她的头发有很多时间没做过了,有些乱,而且显得干燥。我问她为什么不搽些油,她说还没顾到。
在问及我以后要娶个什么样的人时,我说:“工人,不能超过一米六十,否则对我太不利了。”
她笑道:“这不成,你还得为子孙后代着想。”
我们大笑。
我问她:“对我所说的一切你相信吗?”
她说:“不全信,你不也让我不要轻信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吗?”
这真是自食其果,我还是说:“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很有可能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根本就不是个大学生。可是你想想,我有什么必要说谎呢?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我总是尽量展现真的东西。”
她没回答,然而却与我靠得更紧了。这样,她整个地就进入了我的怀中。
我吻了一下她的鬓角,然后又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她转过头来,我们便对吻了……
就在半个月前,我与大学里两个最要好的同学聊到了接吻,一个说:“她含笑看着我、向我转来,我们便接吻了。”另一个就要在暑假里赶往北京去约会女朋友了,接吻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只有我最差劲,心里就别提有多羡慕他们两个了。
我甚至想到了一件更为久远的事,那时在初中里,我与初中的好友聊天说到接吻,好友说:“这怎么行?不臭吗?”当时我觉得这问题很可笑,我天经地义地认为不可能产生这种感觉,因为快感会占上风。
事情难以置信,但又千真万确。我并没有感到多少快感,我的初吻很失败。
当我吻她的脸颊的时候,我的唇碰到了她的颧骨,我们接吻的时候,我闻到了她口中的陌生气味,这也是我以前对接吻满怀憧憬时绝没有料到的状况。
“有什么呢?”我对她说,“好像很平常。”但我还是很有成就感。
她点头微笑。
我们继续谈着,我紧紧地搂住她,她也很平静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的手插在她的腋下,食指按在她的乳房边。
慢慢地,我的食指不住地在她的胸脯上摩擦着。我感到她慢慢地向我转过来,这样,我就食指的摩擦部位就从乳房边缘移到了顶端。
报应似乎来得很快,我的下身感到隐隐作痛,我不得不要求她一起坐到边上去。她靠在我的身上,同时关切地询问着我的疾痛。
她手里拿着把扇子,这时她把扇子打开,挡住我们两个的头,这样,甲板上的人就看不见我们在干些什么了。开始我不解地看着她,后来我猜到了她是要我再吻她,我觉得我的疼痛与此有关,就不愿过多地做这种伤神的尝试,便没有动弹。
这时大约是九点钟,她说想回船舱去睡了,我说等到这里没有人了我们就走,她问我要是一直有人呢?“那就十点走。”我说,她答应了。
我慢慢地恢复了元气,又与她一起凭栏站在船边。突然,她哭了。
我深感不安,问她为什么。她说:“我现在可真想家啊!”我默默无语地站在一边。
又开始痛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厉害,痛得无法站立,我只得蹲下身去。她依旧独自在那里抽泣着。我猜想着原因,感到孤独了?感到受骗了?感到悲伤了?
她让我先回去。我站起身来对她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不过我们的处境与感受应该是类似的。”
在甲板上走了几步我停住了,她会不会出事啊?我往回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睡在床上,疼痛好多了,但乏得要命。要不是又痛又乏,我会一直陪着她。但这会躺在床上我又不敢睡去,就硬撑着不睡,怕她真的有事。我莫名其妙地胡思乱想起来,想着如果真的出了事我应该怎么办。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她回来了,又出去洗了个脸,然后就睡了。我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这一松劲,人就昏昏睡去了。
(写于1981年11月2日 晚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