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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没看透,鲁迅没看透,罗素和徐志摩看明白了

(2023-10-03 07:05:53) 下一个
 
要论跟中国关系密切的西方学人,20世纪著名的思想家伯特兰·阿瑟·威廉·罗素肯定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位。
 
1920年10月至1921年7月,罗素应邀来华讲学,回国前作告别演讲“中国到自由之路”,回国后出版了一本著名的《中国问题》。
 
罗素也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于1872年5月18日出生于英国威尔士蒙茅斯郡一个贵族家庭。1970年2月2日,98岁高龄的他在威尔士家中告别了这个世界。
 
1890年,罗素考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后曾两度在该校任教。1908年,罗素当选英国皇家学会会员。1950年,罗素获诺贝尔文学奖,并被授予英国嘉德勋章。
 
人性隐含着罪恶,世界常发生灾难,但罗素仍然相信,人生是值得过的。罗素的意义正在于此,他时刻提醒人们反思、正视自己当下的生活,矢志不渝地去寻找真正的自己,做真正的人。
 
而罗素更大的意义还在于,他不仅在哲学方面做出了划时代的贡献,其深刻的思想对人类历史也产生过深远的影响。
 

 
当涅瓦河畔的炮声响起,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一下子就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这种目光掺杂着好奇和钦佩。
 
就像法国大革命的“自由、平等、博爱”口号一样,高尚的苏维埃理想,在那个时代拥有无穷的魅力。一时之间,国际上无论左派还是右派,几乎全都步调一致,对苏维埃俄国给予了热情的颂赞。
 
然而非常令人尴尬,十月革命后的苏联在之后很长一段岁月里的表现,却仿佛被恶意做空的股票,跌破了所有人的心理价位。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鲁迅死得早,至死不改初衷;胡适活得长,有幸看到了乌托邦的另一面。这又应了一句话:活久见。
 
而提起活久见,不得不提的一个人,就是这位伯特兰·罗素。这位公知领袖、才子班头,20世纪影响最大的哲学家,也是活得最久的知识分子。
 
罗素活了98岁,并且曾经亲自游历苏俄。因此,他在不同时期对苏联的看法,于我们似乎更有参考价值。
 
十月革命爆发之初,罗素的态度与多数人并无二致——既兴奋,又期待。他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向英国驻彼得格勒的大使打听苏俄近况,却因为隔得太远不得要领。
 
1920年,罗素顾不得那么多了,亲自去了一趟莫斯科,实地观察苏俄的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并与列宁等人长谈。
 
亲身体验过苏维埃俄国之后,罗素如冰水浇头,热情骤灭。在那里,有一种“斗争哲学”,与罗素的理念格格不入。
 
在罗素看来,新生俄国的主政者们的理论存在着两大谬误:一个是人性上的,一个是理论上的。
 
人性上的谬误,是幻想通过宣扬仇恨,以斗争的形式促成美好结果,以天下大乱带来天下大治——却不去想,那些养成仇恨习惯的人,一旦取得胜利,就会马不停蹄寻找新的仇恨目标。
 

理论上的谬误,则在于他们坚信,经济力量是唯一起支配作用的权力形式,如果国家成为唯一的资本家,就能马上消除剥削和压迫。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这种做法只是造出了更加可怖的权威——所有人将生杀予夺的大权,全都交托于政府官员。

从苏俄回去后,罗素写了一本小书,名为“布尔什维克的理论与实践”。这种不与时俱进的态度,惹恼了很多人。罗素成为了舆论的靶子,左右两派都给他起了埋汰的外号。
 
但那些风言风语丝毫没有撼动罗素,他那“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实在令人钦佩。离开苏俄后,罗素如前面所说,挥一挥衣袖,又来到了中国。
 

 
罗素夫妇在中国,与蒋百里(前左一),及瞿菊农、赵元任、王庚、孙伏园(后排左起)
 
斯时斯世,如罗素这般看透苏俄真相的中国知识分子少之又少,胡适没看透,鲁迅没看透,其他很多人就更不用说了(倒是徐志摩是个另类)。
 
胡适这样的盗火先驱,也在不遗余力地为苏维埃鼓与呼。他认为苏联人是理想主义的政治家,正在做一个空前伟大的政治实验。鲁迅先生一反他那为人熟知的文风,写了好几篇热情洋溢的激赏文章大赞苏俄。
 
而偌大一个新文学的中国文坛,似乎只有24岁的徐志摩跟罗素英雄所见略同。

一身英伦风的徐志摩
 
事实上,著名的诗人帅哥徐志摩是罗素的粉丝,罗素《布尔什维克的理论与实践》甫一出版,小徐就找来如饥似渴地读了;读完后,还公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俄国人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在现实与那天堂中间隔着一座血海,人类得渡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于是,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
 
罗素对苏俄的态度,必然会影响到中国知识分子对罗素的态度。罗素到中国后,力挺苏俄的鲁迅率先发难,跟他打了场不大不小的笔战。

罗素游玩西湖,看见轿夫十分辛苦,却有说有笑,不知忧愁为何物。罗素受到震撼,遂撰文称赞轿夫乐天知命,懂得享受幸福。

获悉罗素上述论调后,鲁迅颇为不满,也写了一篇随笔,讽刺罗素道:“如果轿夫能对坐轿的人不含笑,中国也早不是现在的中国了”。
 
罗素和鲁迅对“无产者”有着迥异的看法,这源自他们对苏俄的不同态度。如今,那套鼓动仇恨的理论,所带来的灾难,已成历史事实。中外两位思想界名人的这段文章公案,孰是孰非已无需赘言。
 
随着的阅历不断增长,罗素对苏俄模式的看法也越来越深刻。比如下面这段:
 
古今中外的人们总在幻想“医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毕其功于一役的社会革命”,这样的想法很不错,但只能是痴人说梦。因为事实恰恰证明,给人类带来了最多、最大灾难的,正是那些“高尚”的野蛮和狂热的信仰。
 
晚年的罗素致力于和平事业,他认为“人类时刻面临着灭顶之灾”。促使罗素作出这个可怕预言的,是无时不在的核威胁与核讹诈。罗素满怀忧虑地指出:
 
如果世界大战再次爆发,没有人会遵守禁核约定,投入战争的每一方,都会大量制造氢弹和原子弹;而一场动用原子弹和氢弹的战争,绝不可能有任何赢家,地球人类要么选择活在一起,要么选择共同死去。
 
个人的寿命再长,在历史长河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哲人的思想,却能超越时代而永驻。罗素于1970年过世,但他对苏俄权力属性的判断、对核战争的忧虑等等,丝毫没有过时。
 
活在熙熙攘攘的人世间,每天的头条新闻,不时闪出核扩散的消息,蘑菇云的幽灵笼罩在地球之上。天堂长什么样,谁都没见过;但地狱长什么样,我们却大抵可以作出判断,那就是绝对权力加上核弹。

个人固执造就家庭悲剧,集体狂热却会将国家引入深渊。先知如孤独而微弱的灯塔,照亮通往智慧殿堂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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