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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80年代的礼拜天,男人女人都干些什么

(2020-06-24 16:33:54) 下一个

30年前,国内发行天量的《新民晚报》,每个星期天有一个著名专栏“休息时断想”,作者是秦绿枝,他的原名吴承惠(2019年去世),《新民晚报》原编委,副刊部主任。很短小的篇幅,写的也是生活琐事。“休息断想”在当时影响极大,差不多就是上海市民每个星期天的一个期待。

 

30年前,国内发行天量的《新民晚报》,每个星期天有一个著名专栏“休息时断想”,作者是秦绿枝,他的原名吴承惠(2019年去世),《新民晚报》原编委,副刊部主任。很短小的篇幅,写的也是生活琐事。“休息断想”在当时影响极大,差不多就是上海市民每个星期天的一个期待。

如今,断想一下当年的休息,断想一下当年休息的历史片断,仍旧会有很多断想。

休息时代的星期天上午,总是发生用水困难——太多的主妇也把国定的休息日,当作国定的洗刷日,只有国定的休息日才有空洗刷。当然没有洗衣机,一切来自于双手。

当床单像彩旗一样飘扬在淡淡冬日下的弄堂甚至小马路飘扬时,主妇们方始用蛤蜊油呵护自己那双粗糙、皲裂、冻疮着的手。代表了上海弄堂味道的石库门,有一大景观叫做“万国旗”,就是与休息天的洗刷有关。

石库门的七十二家房客只有三楼有阳台,一楼二楼晾被单、衣服,只有依靠弄堂,弄堂两排房子之间不大,超长的晾衣竹竿两头门檐上一搭,被单、棉毛衫裤、两用衫,随风飘啊飘,颜色各异,“万国旗”称之无愧。

还有飘不了“万国旗”的,那是更狭小的弄堂、更潮湿的平房,那就到弄堂之外的马路上,在两棵行道树上扎一个晾衣绳……

那时候的男人在干什么呢?男人在擦车,擦自行车, 28寸自行车后轮胎48根钢丝,一根根擦下来,吃辰光。在自行车紧俏年代,有一辆自行车擦擦,也是小小的炫富和炫路道粗。永久和凤凰,是上海男人最得意的座驾。

吃了午饭,应该是一段美妙的聊天时段,早上浆洗,下午缝补,女人们在针线中穿插着孩子男人女人的话题,也会结着伴地去买出口转内销的处理商品。

至于男人,会白相的,就在弄堂里搁起了康乐球盘,杀几盘象棋也不错,“落子无悔”、“观棋不语”,翻来覆去此起彼伏。

有点小学识的去淘旧书,有点小钞票的去淘旧货,有点小本事的去淘半导体晶体管,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会去看看当日的壁报。

订报纸的只有那些文化人,当时马路边会有当日的镜框式日报,看起来有点吃力,不过实惠,消息是一样的。

休息天还要洗澡,这在休息年代是件大事。许多孩子身上都曾经长过老白虱或者跳蚤,那是缺少洗澡的缘故。

家里没有浴缸,甚至没有卫生间,那就只能花5分或者1角到公共浴室去洗澡,如今在上海开设了诸多的大型浴场,那是以洗澡为背景去休闲的,绝不是去搓老垢的。

休息的一天就这样行色匆匆。中国的双休日是从1995年5月1日起才开始实行的。值钱的漫漫岁月,一星期只有一天休息。休息时不工作,不等于不做家务。如今叫做休闲,那就是有闲暇生活了。

从休息年代跨越到休闲年代,是从苍白到缤纷的跨越,又是一脉相承的链接。虽然苍白也有苍白的趣味,但是,谁又愿意回到休息年代去呢?断想一下足矣。

 

/马尚龙  图/罗希贤

以上内容选自《现代家庭》2020年6月刊

马尚龙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作家协会理事、散文报告文学专业创作委员会副主任;编审。著作主要分为三个系列,分别是《幽默应笑我》《与名人同窗》等杂文系列,《上海制造》《为什么是上海》《上海女人》等上海系列,《卷手语》《有些意思你从来不懂》等随笔系列 。2019年出版新书《上海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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