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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大兴区礼贤镇。
5月13日上午,国航、东航、南航和厦航的4架飞机接连降落在北京新机场的4条跑道上。这座号称亚洲最大的单体枢纽机场,跨过了启用前的最后一步。北京城正式进入双枢纽机场时代。
这座超大型机场将为北京南城带来每年超过7200万次的人流,对于长期陷于“欠发达”印象的大兴等区来说,新机场承载着南城追赶的梦想,以及对津京冀协同支点的探索。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为新机场的到来高兴。就在离机场跑道不足5公里的地方,一座叫“天精地华宠乐园”的私人动物园,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搬迁事宜。
这个动物园占地约60亩,以稀有的英国纯种设特兰矮马为特色。这种蠢萌的小矮马全国也不过数百头,其中绝大部分都在这个动物园里。
这个动物园的主人,叫于谦。
玩儿比天大
郭德纲经常在台上将“天精地华”调侃为“天打雷劈”,所以这个名字拗口的动物园,在钢丝们心目中一直被当做北京市第二博物馆看待,因为里面的每一匹小矮马,都寄托着“于老师的骨血”。
天精地华宠乐园建于2009年,彼时德云社刚刚从北京红向全中国。玩性很大的于谦禁不起朋友马场的诱惑,为了养好朋友送的几匹小矮马,索性办了个动物园,将自己喜爱的花鸟虫鱼,飞禽走兽统统看了起来。
他最初以为,将狗舍改一改,像养狗一样养这些小矮马就行了,花不了几个钱。没想到这些马远远比他喜欢的藏獒难养得多,也费钱的多。于谦这些年赚的钱,一多半是交给了这个动物园。
于谦从不为钱犯愁,但他为这些动物们没钱养而犯愁。他亲自为宠乐园站台,开马术课,承揽团体游客接待,甚至专门繁育售卖名贵犬种和猫种,但是这些收入连工人的工资都支付不起。
所有人都把于谦当做“顽主”。他身上太有着当年“提笼架鸟”的八旗遗风,所有好玩的事都有他的一脚,所有乐子都有他参与的份,除了正事,什么都干。于谦从没解释,并乐于接受身上“玩”的标签。他甚至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下了一本50万字的《玩儿》。
但他对马是真爱。
在凤凰网最近播出的《舍得智慧讲台》节目中,于谦难得的带着女记者在自己的王国里漫步,如数家珍的介绍着花鸟虫鱼和它们的喜怒哀乐:
我觉得养马的人首先真的就是说
这得有一颗怎样的心你知道吗
它跟养其他的那些小宠物
还真的是不一样
养马比君子嘛
马身上有很多性格
是能跟人套上的
有很多好品格
你最想玩的事还有什么
买马
于谦喜欢马,是因为栾树,中国摇滚的传奇人物之一。栾树有一个马场,于谦喜欢的不行,几次三番之后,就燃起了自己办一个马场的念头。喜欢什么就想拥有什么,这本身不过是凡夫俗子的乐趣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颂。
但因为喜欢而能够对喜欢之事负责的,却并不是谁都有的品格。
你几时听说那些提笼架鸟的主,真正为了手里的蛐蛐伤心难过?对大部分人来说,玩物不过是玩物。但对于谦来说,玩物更是一种责任。
这一点,可能更接近于于谦的底色。
德纲得刚 于谦只需谦
对于中国相声来说,郭德纲和于谦的相逢,堪比朱元璋遇到了刘伯温。
于谦与郭德纲相识时,正值中国相声行业的最低谷。那时,于谦在北京曲艺团上班,搭档也没有了,团里的主角也都调走了,连一场晚会都凑不齐,突然有演出就得临时从外面借调。就这样,端着铁饭碗的于谦和临时借调来的郭德纲相遇了。
从此风雨同舟近二十年,一起经历了相声从无人问津的没落到一票难求的火热,于谦一直捧着郭德纲的哏,即便后来郭德纲当了老板,于谦也甘居于后,从未争过一分。
郭德纲在相声界没什么朋友,他一路从天津走到北京,看惯了冷脸奚落和同行相轻。在最困难的时候,他走20里路就为了省一点公交钱。他不指望谁的救济,确实也没得到谁的救济,按于谦的话说:德纲这一路坎坷,势必会嫉恶如仇。
很难说郭德纲究竟是骨子中就如此,还是真的在往心里吞眼泪的过程中,变成了如今一点就炸的个性。能在这样一个强势果断却敏感多疑的主角身边,甘当绿叶20年并自成一体的开花结果,于谦识人的本事和内敛自谦的个性,缺一不可。
郭德纲说再也找不到于谦这样的捧哏,于谦说自己永远也成为不了郭德纲,除非德纲说换人,自己不会离开德云社。
于谦50岁生日的时候,郭德纲夫妇费劲心力的送了于谦一匹价值百万的名马,并嘱咐马场的人不要提前让于谦知道。
自古见多了多情被无情误,而于谦真的用自己的“简单”和“纯粹”,捂热了郭德纲的“铁石心肠”。
无心插柳 处处成荫
2019年3月22日,《老师•好》上映,不出三周票房便已突破三亿,在某网站上的评分甚至高达9.3分。于谦作为监制和主演,在这部戏里投入了大量的情感和精力。
原本只是一部青春校园影片,却请来了一票影视圈的大腕给于谦客串配角,吴京、胡军、何冰、马未都、杨立新、乔杉、艾伦、史可、张国立、马苏、韩童生……
而且据导演说,所有客串的演员都是于谦的私人关系,客串分文不取,剧组准备了红包都被退回了,酬劳最后都变成了一顿涮羊肉。
于谦的好人缘与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与郭德纲搭档的近20年的时间里,于谦一直和他在台上的角色保持一致,从不显摆、从不居功,一直陪衬着郭德纲。
因为郭德纲,于谦重新回归相声界
“我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遇到了你,而是因为遇见你,才有这段最好的时光。” 《老师•好》里的这句台词,也恰恰像极了于谦和郭德纲的关系。
于谦与郭德纲相识时,正值相声行业寒潮期,于谦正在各大剧组跑龙套,相声早已搁置了十多年,而郭德纲的出现,则让于谦的职业生涯就此改变。
至今,于谦还记得他们二人的第一次合作,在北京近郊的剧场里面表演《学小曲》,于谦感受到了久违的舒服畅快,让他觉得相声就应该这么说,就是自己从小喜欢的那种感觉。这使遭遇了没有相声可说、最寂寞的十年后的于谦,感受到久违的舒服。
首次演出后,一拍即合的两人开始隔三差五地合作,但直到2004年,郭德纲才正式邀约于谦加入德云社。相比于郭德纲,于谦那时有一份铁饭碗,生活有一定的保障。当郭德纲觉得德云社立住脚跟了之后,才正式向于谦发出了邀请。
在遇见于谦之前,郭德纲换过十几位捧哏,包括张文顺、范振钰等老先生,但唯独与于谦成为了固定的黄金搭档,从千禧年第一次合作至今,两人已互相捆绑了近二十年。
郭德纲曾经这么评价于谦:“这是我这前半生遇见最好的一个捧哏演员,没有了,不用再想了,真的是不可能再有,实话实讲,这是祖师爷疼我,给了我这么一个好的捧哏演员。”
君子之交 靠的是简单和用心
不管夫妻之间还是朋友之间,都是一个磨合和适应的过程,在于谦和郭德纲的关系中,永远是于谦配合郭德纲多一些。因为于谦的性格,更愿意适应别人,他不愿意别人来适应自己,一旦看出来别人的这份适应,他会替别人觉得难受,同时他自己也会很不舒服。
于谦喜欢养马,他觉得养马比君子,马身上有很多好的品格是能跟人套上的。于谦过生日的时候,郭德纲还送了一匹宝马给他,马直接拉到马场里去了,于谦还在外地拍戏,郭德纲告诉马场的工作人员别跟于谦说,等到过生日那天郭德纲才告诉于谦。
当时于谦特别感动,一方面他自己真的很爱马,一方面郭德纲是真的不懂马,但是送礼物能投其所好,用心去准备,足以看出二人之间是用心来交朋友的。
他们互相视对方为知音,两人的儿子也互相认了对方作师父,这也算是相声门类里的一种传承,于谦却开玩笑说,这叫“互换人质”,不仅加深了于谦和郭德纲之间的感情,也加深了于谦和郭麒麟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绑定和传承。
我为什么要拿股份?
不用替我不平衡
一直以来经营惨淡的德云社,在2004年迎来了大逆转,一票难求。接下来的两年,也成为了郭德纲和于谦这对搭档的爆红时期。十周年的最后一场,说到夜里三点半,观众起立鼓掌半个多小时不离场。
2006年,于谦与郭德纲在朋友之外又多了一重上下级关系,这一年德云社成立了北京德云社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法人为郭德纲的妻子王惠。外界对于谦的分成猜测纷纷,甚至为他不拿股份感到不平衡。
于谦反问,“我为什么要拿股份?我凭什么要拿?演员就是演员,演员挣你那份钱不是挺好的吗?不要老替我不平衡,我现在自个儿都挺平衡。”
相声的逗哏和捧哏就是一对互相成全的角色。一般人都会觉得逗哏是主角,捧哏是配角。但是在于谦的字典里,没有主角和配角之分。于谦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就是捧哏的角色,不仅是出于自己的爱好,也要看自己适合什么。
活得明白的人,最知道自己应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于谦就是一个活的明白的人,最知道自己的位置。不仅在台上,台下亦如是。
郭德纲要像我这样
就没有德云社了
2010年,成员退社,郭德纲与记者冲突,停业整改等事件,将德云社推向风口浪尖。面对德云社发展堪忧的局面,对于郭德纲的疾恶如仇、睚眦必报,于谦却从来不担心,他说,“幸亏郭德纲这样,郭德纲要像我这样的话,就没有德云社了。
你不能说他的睚眦必报,他的疾恶如仇是错的,谁要想干成一件事,得靠斗争过来。他要是我这种性格的话,可能就没有德云社的出头之日了。”
于谦对坎坷看的淡,一方面因为他性格如此,一方面他觉得郭德纲一路坎坷势必疾恶如仇,而自己经历的坎坷的东西少。
郭德纲曾经用大智若愚来形容于谦,于谦笑称自己是大愚若智,因为什么都不想,也不爱想,也想不透,就是活得简单,他也很庆幸身边都碰到了简单的人, “因为你跟别人简单,别人就跟你不会复杂,所以身边有很多能够简单对我的人,这也是我的一个幸运。”
活得简单通透的于谦,用他一贯养动物的心得来总结自己人生几十年里的取舍智慧:“你就俩手,你养三百只鸽子的时候,你永远得不了奖。那么你怎么想得奖呢?你应该把一百五十只舍掉,养五十只你就得奖了,因为你舍掉那一百五十只,是你的心血,但是你那一百五十只的心血挪到这五十只来以后,它就会更加地精品,所以我觉得取舍之道,关键在于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