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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之男道女昌(三十五.女人间之缘起)

(2008-08-10 11:20:56) 下一个
三十五.女人和女人之缘起
 金花在高级百货店的工作是轻松和无聊的.她整天打扮得风雅亮丽,吸人眼球,脚蹬高跟鞋,腿套真丝筒袜,身上穿着的是每一季的时尚色彩和款式然后站在大部分时间空空如也,富丽堂皇的店堂内等待那些钱包鼓鼓的客人们出现.
 金花工作的"里奥尼"是温哥华排名第一的贵族商店.
 它坐落于市中心的海边,如教堂般的高顶建筑充满欧式风情,大理石的圆柱和各色雕像使人误认为到了欧洲的某个小广场,许多一流的大品牌都在里面占有一席之地,其实,不止一席之地,每个品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殿堂.金花就是在其中的一个殿堂里当高级导购.
 ESCADA是一个渊源极深又很少张扬的品牌.许多名媛淑女的衣柜里都会有几件它的东西.平日店堂里人影稀疏,由于香水的使用而令人觉得满室暗香浮动.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的固定客人,因为购买习惯也是世代相传的.金花有一个德国的客人全家人从祖母,到母亲加上四个女儿及两个儿媳妇都是这个牌子的忠实用户,她们总是结伴而来并经常在这儿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来精挑细选,饿了,渴了有店员给做三明治和饮料,还有专门为她准备的鲜黑咖,鲜奶油.而当这样的一天下来后她们母女几人的生意额就达到六位数.在温哥华这样花钱的华人家庭也变得越来越多,因此这个店便一批一批地网罗会讲华语的销售.
 今天金花当班.她正如常地在做一些轻微的扫尘工作,将玻璃柜台擦得更亮,将一些物品重新摆放.这时有一个消瘦苍白的中国女人走入她的视线.这个女人径直走到金花面前问她APPLE YANG今天上不上班.金花诧异地看看客人说,APPLE YANG辞工已五个多月了,你大概有一些时候没来此地逛了吧?这个看上去显得很忧郁的女客人说,是,我刚从中国回来,接到你们店里有新货上柜的通知,于是今天便抽空来了.
 这个女人自我介绍说叫何如,从北京来.何如原来是学中文的,出国前在一家名气很大的杂志社任责编,现在为全职主妇.
 学中文的金花一听是自己以前的同行顿时眼睛冒出了兴趣的火花,两人很投缘,很快就如遇上知音般地打开了话匣子.
 金花为何如亲手调制了鲜黑咖并请她尝试一早那家意大利甜品店送来的小甜点.
 她们越说越有话,两人在某种程度上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都得益于文学提供给她们的养分,同时也尝到过理想的文学给她们世俗的现实生活带来的幻灭.两人都喜怒无常,对小事情有偏执狂般的执着,且,对生活充满悲观的论调.当这个叫何如的女人听到金花提起"树静于风"茶社时,感觉到心头一紧,问道,你是说那家对着海湾酒店的中式茶馆吗?金花说,对啊,那儿的环境和茶都是超一流的,特别有意思,哪天等不上班的时候我带你去.何如却忧郁地回答说,不用劳你大驾,我知道那地方,我....她犹豫着没有说下去.突然何如转换了话题,脸上顿时也显得云开日出的样子说,麻烦你把我挑的那几件衣服包好,用专递给我吧.哦,另外你要有时间欢迎你来我家聊天,这年头能聊到一起去的人太少了.我住在西温,我家的景色可不比"树静于风"茶馆差.金花想了想,大方地说,是吗?那好,如果方便我下班就去你那儿拜访,顺便把衣服给你带过去.
 真的,太好了!何如象一个小姑娘一样地惊叫起来.金花想,为什么天下所有与文学粘点儿边的女人都是神兮兮的.何如结账时刷了二万八千块,临走时一再叮咛下班了一定过来吃晚饭,等你.两个文学女人一见如故,很有些缘分.
 这个面色苍白,精神恍惚的何如目前正在经历着更年期和丈夫精神出轨的双重折磨.
 那天晚饭时光,金花带着何如购买的衣物出现在何如的家门口.
 那是一座依林面海的西班牙式建筑,橘红色的瓦和淡黄的墙在绿树笼罩下显得风情万种.门铃一响,何如便如少女般地跳起,惊喜异常地去开门.她看着面前的金花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的自己,心头一热便有一种大嫂般的亲情从胸口油然而生.
 在饭桌上金花恰到好处地与猎人点了点头,那是一种既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又不熟悉的礼貌.何如猜测他们可能在茶馆见过但没说过话,因为她对自己丈夫的那种骄傲脾性太了解了.
 何如在餐桌上成了今晚的"主讲".
 她一晚上"主讲"的目的就是要让金花朝年轻时的自己靠拢,并极力要博得丈夫的认同.
 金花有一个讨人喜欢的特性,那便是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不卑不亢,且还温和,甜蜜得恰到好处.金花那一头罕见的齐腰长发今天衬在这样一栋富丽堂皇的大厦里实在是显得美丽非凡.何如对她的丈夫猎人说,不知为何,金花有一种自己家里人一般的亲切感.猎人也圆滑礼貌地附和着自己的太座就象应酬一些既不讨厌,也不喜欢的人一样.
 自那以后,何如便经常性地把金花招到家里来,金花也真正将何如当大姐看待.两个人越来越好,几乎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当然何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金花她的真实目的的--何如把金花作为一颗有价值的棋子放在棋盘上与那个开茶馆的女人竞争.
 何如脑子里有时有一种错觉,有时她会把金花当成自己丈夫的二房并和她这个正房亲密无比地姐妹相称,一家人幸福和谐地生活在同一屋顶下.丈夫经常远游,而她俩则组成统一战线,一起持家,共同对外.何如脑中最经典的一幕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在她美丽的花木扶苏的园子里,面对金光闪闪的碧蓝大海,品着香茗,吟着诗,诵着词,她说上句,金花接下句两人一起玩着诗词接龙的游戏,那会儿,两人都会象十几岁的少女一样将自己的心事,心情整个儿地往诗词里虚化.每当何如跟她丈夫猎人说起金花以及与金花共同度过的好时光时,何如就会快乐得情不自禁,手舞足蹈.
 何如有一次向丈夫建议请金花一起到家里来住做个伴,反正她无亲无故一人在温哥华漂着,顺便提一句,何如与猎人没有孩子(自猎人与前妻的儿子成喻海因车祸去世以后他们夫妻俩就觉得日子过得很寂寞).不要孩子这主意当初还是何如提出的,她想要完全的两人世界,后来在她又想起要孩子的时候却已经没有生了.对于何如的提议她丈夫不置可否地说,只要你高兴,你看着办就是.诸如此类的对话在何如和她丈夫之间象打乒乓似的你来我回了不计其数次,却从来不见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和行动因而做丈夫的也就麻痹了,以为太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反正听着就是.一天何如终于在丈夫一再不予理睬之后歇斯底里地爆发了.她藏在心里一直不知怎么说的话终于象井喷般冲了出来: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在极尽全力地挽救我们的家庭吗?我从各方面去讨好你,但你却对什么都无动于衷.....我好容易与金花说好叫她住过来给我们一起做个伴,三人生活在一起,而你却要么冷言冷语,要么爱搭不理.猎人这才真正明白何如的用心何在.面对何如的努力和愤怒,猎人感到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处理于是他就逃跑.第二天猎人便跑到BC省北部的狩猎俱乐部打黑熊去了,这一住就是三星期.打熊回来后在家呆了两天又和摄影俱乐部的朋友约了上加勒比海采风.

长篇原创.海豚版权.谢绝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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