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脸(117)
(2009-09-11 18:2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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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脸(117)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朱诗婷
第二天是年初二,我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一方面确实是那天的夜班耗费了我一些精神,然后昨天一天又是赶火车,又是使小性子地生气,又是和我母亲周旋,再加上睡前的那一个温存,使我本来会因为变了个地方而变得挑剔的睡眠居然反而睡得格外地香甜。早上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周国辉已经起来好久了,我理解他,这毕竟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家里,我估计他已经又硬着头皮听了我爸妈的一顿教育了。我母亲的口头禅就是人生在世,事业是第一位的,我估计这段理论她肯定趁我没起来又对着周国辉灌输了一通,你说这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我都差点在她这套理论的培养下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这周国辉刚把我从水深火热中挽救出来,她的事业高于一切的理论又开始冒头了。还有我爸,我爸这个人不是很多话,不过我觉得这多半是受了我妈的压抑的缘故,这也是为什么上次我妈痛斥他有了外遇而我一点也不着急的缘故,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爸附耳贴身了一辈子,到了晚年,动点心思我居然是可以理解的。这也难怪我母亲骂我没心没肺,是个死丫头。
大概是但凡我爸说点什么基本上都会被我妈嗤之以鼻地回过去,所以我爸这些说的话一般都很深奥,比如中美关系啊,两伊战争啊,中俄战略伙伴关系,再离我们近一点的也就是台海局势,西藏问题。周国辉一定也是硬着头皮听他讲了一堆大事情。
我一出来,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赶紧用眼睛向我求助,我假装没有看见,故意在我爸对面坐下,翻翻他早上买回来的参考消息,这张报纸就是他寂寞的晚年生活的最爱,常常可以一看一整天,然后我挑起话头,说,哦,美国又要向伊拉克出兵啊?我爸立刻就遇到了知音似的,将报纸上的内容对着我重复一遍。
说我一点都不烦是假的,其实我也就是习惯了。我爸以前在公安局的行政科,每天上班,除了开开会,听听报告,偶尔抓抓小赌,基本上也就是读读报,喝喝茶,聊聊天。他这个工作既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不可能有什么高升的机会,所以也难怪我母亲看不起他,觉得他没有一点上进心。
过了一会,果然我母亲就来阻止我爸了,得得得,老朱,你又在这里卖弄你的国家大事了,你说你这么有才能,怎么就没有人慧眼识英雄地把你选拔去当总理?这话一说,我爸的面子就有点下来,这不,还有个刚上门的女婿坐在那里呢,于是我爸就小声嘟囔着,总理,总理,我看你才是官迷心窍,一辈子就想着嫁个当官有钱的,可惜啊,没人看上你。
我爸有胆子这样子回我妈的嘴,我还真是头一次见,难怪上次我妈打电话说你爸他不是过去的你爸了。我在心里偷笑,这老人,老了老了,估计也就跟小孩子一样,拌嘴吵架也成了家常便饭。
我伸个懒腰,说,妈,有早饭吃吗?
有,有,有,就等你起来做呢。
干嘛要等我起来?那你们不是饿坏了?说实话,我也有点心疼周国辉,他饭量大,饿的快,现在家里非要等我一起吃早饭,估计他也只好忍着饿,不好说什么。
不饿,不饿。我问了小周,他也说他不饿。
真是,你问别人不吃可不可以,别人当然只好说可以。唉,每个妈都是疼自己的孩,这一点,怎么都不会假。
我就问,有啥好吃的?
我妈报了一串,说有饺子,馄炖,汤圆,包子,你吃什么?眼睛也是望着我,我看了周国辉一眼,我知道他喜欢饺子,说就饺子吧。我妈还狐疑地看我一眼,说你以前好像不是最喜欢饺子?
实际上是早饭中饭一起吃了,谁叫我起来这么迟呢?
吃过饭以后,我看我妈的架势,不是要逼我们结婚,就是又要开始说一些事业为重的话,反正她这些话我都听了二十多年了,不过我还是怕吓着周国辉了,就带他随便到城里转转。
这一转不打紧,在街上居然碰到黎正辉了。
我知道他也看见了我,眼睛一直盯着我这个方向,还有盯着周国辉看。我假装没有看见他,故意拉紧周国辉的胳膊。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永远不回老家。或者除非他永远不回来。
顶若MM!
周末愉快。
若周末好,也问候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