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庄

丁庄秀园的马甲,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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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1-10)

(2017-09-30 09:10:04) 下一个

童年记忆(1)理想
趁着还记得写点小时候的回忆,吃过的,玩过的,想过的,做过的。第一篇父母一定问过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



我记得曾经说想要做在长江大桥开电梯的那个人(正确的说是开电梯门的那个人)。那应该是第一次去武汉长江大桥玩,第一次看到电梯,坐电梯记得还要买票,里面有个专门开门关门按开关的人,觉得这个工作真好!你看:

不用花钱乘电梯,不必费力耕田地。
慢慢悠悠度时光,舒舒服服好惬意!



我家LD说她小时候的的理想就是推垃圾车的那个人。每次垃圾车来收各家各户的垃圾时候,推垃圾车的大妈或者大叔停好车,拿出一个铜铃摇起来,叮叮当当清脆的很,她就是特别想也去摇一摇那个铃铛,哪怕是推垃圾车也无妨(大概也没有想到推车的辛苦),正如:

手拿铜铃迎风舞,号令天下好威武。
各家各户齐开门,小哥小妹都羡慕!


童年记忆(2)斗蛐蛐
现在的孩子和那时的我们玩的很不一样,原因很简单,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很小的时候我家住在崇仁路中学教师宿舍中门一楼,5口人住一间屋,后来搬家到一门二楼,有个阳台,房子大了不少但还是一间。家里的空间太小,除了吃饭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外面玩,男女一起大约有三十多个小孩吧,都在一起玩,好不热闹!常见的有官兵抓强盗,跳房子,打撇撇(用香烟纸盒做的),打珠子,还有去马路上去捡糖纸,养蚕,男孩子也玩滚铁环,斗蛐蛐,踢足球,足球还定期和对面二医院,不远的十一中学里的孩子们比赛,都被称为院子里的孩子。女生有跳皮筋,踢毽子,丢沙包之类的。个人觉得就玩来说比现在的孩子更快乐!不过也不得不提一下那个年代农村的孩子可没有这么幸福,很早就要去地里干活。



今天来先写写斗蛐蛐,学名斗蟋蟀。夏天的晚上,到那路灯下面总有很多的蛐蛐飞着,口袋里带上几张小纸,卷成一个小桶子,逮住蛐蛐后放进去,两边卷起来,回家以后放瓶子里,瓶子里装上一些泥土,放一点辣椒给它们吃。泥土里面可以在靠近旁边的地方挖一个洞,你自己也马上知道哪个是最厉害的蛐蛐了,因为最厉害的蛐蛐就会占据这个洞。我记得蛐蛐还有无翅的,这种就是在靠墙角的草丛里抓到的,通常比较难抓到,体型会比较黑,无翅膀的通常更为厉害,但也不能一定。斗蛐蛐大家可能都看到过一些影视镜头,两人各放一个蛐蛐到罐子里,拿一个长长的草挑逗蛐蛐头上的两根须子,让他们打起来,如果你的蛐蛐是冠军自然可以够兴奋好多天的!

双翅伸展头高昂,死守阵地不退场。
谁若动我冠上翎,大牙咬你没商量!


童年记忆(3)烧饼和米粑粑
我曾经多次表示过,最喜欢吃的武汉早点是豆皮,不过这是现在的事了。印象中小时候在武汉只有老通城有豆皮,很贵的,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听说的,总之小孩就别想了。不过小小孩喜欢吃的通常是能够拿手里的,这也排除了一角钱一碗的热干面。武汉早点花样很多,面窝油条等,要知道那时候一分钱也是钱,吃早点不是总能有的享受,而且如果早上自家想做饭,那还得早上生火,在蜂窝煤广泛使用之前,炉子里的火晚上就灭了,什么冰箱微波炉都是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上学的路上,有时家里会给钱在路上买早点,边吃边走路,今天就写写上小学的路上最常吃的(画不出来哦)。



记得最常吃的有烧饼和米粑粑,做烧饼的是一位河南老乡,因为说着河南话,烧饼是发面做的,咸的那种有点像千层饼,里面还会有点葱花,表面再撒上一些芝麻,甜的那种没有层,像包子一样里面包上红糖就好了,擀平后贴在一个大烤炉的内壁上,烤好了以后上面是金黄色的,焦焦的,里面是软软的,八分钱一个。还有就是汽水粑粑,米浆经过发酵处理,一勺一勺的放入一个平底锅上面,每个中间放一点红糖,锅中间有个凹进去的地方放上水,盖子盖紧,再用那种木工弄出来的刨花旺火蒸,底层是焦焦的,上面软软的,一个对合或者两个对叠,六分钱一个(或者说一对),呵呵:

烧饼面窝米粑粑,里嫩外焦乐哈哈。
几种早点追思去,一腔口水溢满牙!


童年记忆(4)同桌的她
小学在武汉体育馆旁边的崇仁路小学读到四年级,按时间序列写就是一年级的她了,印象这么深自然不是一般人,徐成穗或者徐什么穗。第一次的算数作业,老师把班上做的最好的作业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就是我俩,不过她的作业非常工整,大约是一行写两道题,对的很整齐,而我的作业却是每道题后面空两格,接着写,到了一行的尾部还转弯到第二行。这学期的结尾,她得了年终的一等奖,我得了二等奖,好像都是文具盒,不过她的那个更漂亮。记得有一次去她家,看见她跪在长凳子上双手用抹布擦桌子,给我印象极好,吃完饭后她母亲教我们认字,墙上一幅字里面有我们认识的字,但是是用几种彩笔写的所以我没认出来。



那时候每学期同学们都要选班委会,男女各一个班主席,她是常被选上的一个,男生那个叫刘其辛,是个个子高大的孩子王,我也被选为班主席一二次,但做的最多的是学习委员。这个女孩子听说最后去了上海交大。还有一个男生刘天才,我有时帮他做作业,曾经一个周末带我出去玩,是我第一次坐木船从汉口到汉阳,买了不少吃的,后来发现是他偷了父母的钱出来玩,我也受了批评。女生中漂亮的自然是记得的,文艺委员有个叫罗小敏什么的,舞跳得特别好,还有一个张雯,歌唱的特别好。我最后的一位同桌的她也比较有印象,是对面印刷厂的王又红,听这名字就是文革后改的。那年学期末要演出,我和她准备排一个节目“问路”,剧本是在少年先锋报最后的一整版,是给六年级的同学写的,估计这里有人可能记得,

男的第一句是“我老汉耳聋眼花七十八,今天出来看庄稼,”然后问一个小女孩,这是什么,这是拖拉机,那是什么,那是收割机什么的,总之用问路的形式把人民公社的好处都说一番,最后的是一段歌:“幸福庄,大变样,。。。”

童年的忆没忘记,同桌的她在哪里?
纯洁的情真美好,远方的我祝福你!


童年记忆(5)父亲的军大衣
文革前我家是一个比较幸福的家庭,家里平时就是奶奶,妈妈,弟弟和我。妈妈的工作非常忙,家务事基本是靠奶奶。根据中国人“妈妈喜欢小儿子,奶奶喜欢大孙子”的传统理念,奶奶和我比较亲,吃东西总是对我比较照顾,自然买菜打酱油也都是要拉上我和她一起去。父亲是空军,那时候在王家墩机场工作,每周回来一次,做什么我还真说不清,我只知道后来在雷达部队。母亲以前也是空军,他们在重庆白市驿机场相识,我的名字里的“-”就是“驿”的谐音做纪念的,母亲是空军机场的气象观测员,据母亲说父亲那时候是机要员,就是保管机密文件的,所以不太爱说话。后来母亲读了师范,转业后就到中学教语文。我印象特别深就是每次父亲回家的时候都会给我们带很多很多的桑叶,口袋里总是装的满满的,我和弟弟见到父亲立刻就会把父亲的口袋翻个底朝天!



虽说我家的经济条件比我周围的朋友算好点的,不过还是很不够,家里大人都不在的时候,我会让弟弟踩在我的肩上去翻那够不着的饼干盒找吃的。以前有个“破铜烂铁换糖吃”的小摊,在那里可以用铜或者铁换糖,在一个圆盘上转盘,当指针停到一个动物或者东西的上面,你就可以得到用熬制的红糖做的相应的东西,为了这个,我竟然有次把父亲的军大衣所有的铜扣子用剪刀剪了下来拿去换糖,转到了一个立体的飞机,是个第二大的奖品,最大的是一个龙!父亲并没有惩罚我们,有时会作为笑料说给同事听。还记得父亲的钥匙串上有一个削苹果的小刀,因为时间久远上面的油漆有些剥落了,因为我的削笔刀总是丢,所以我的削笔刀总是新的,尽管我一再暗暗地告诫自己下次一定不要又弄丢了,所以总是特别羡慕父亲的小刀!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就问父亲怎么他的小刀保存的那么好,父亲知道原因后马上把小刀给了我,我当时高兴极了,终于有了一把旧刀子,尽管我非常小心保护,不过后来还是被我弄丢了!

文革开始后,中学老师受到的冲击很大,我母亲属于性格开朗的,我也看到她非常伤心地哭泣。最后我们不得不搬离学校,从桥口区搬到江汉区,住到了父亲单位部队的一栋房子里。文革开始后,母亲的脾气开始变坏,婆媳的关系开始恶化,甚至也部分影响到了我和弟弟的关系,奶奶护着我,妈妈护着弟弟,我的成绩在学校总是第一,弟弟成绩却非常差,母亲和我都无能为力,我总是为这事内疚!好在弟弟和弟媳妇关系极好,从来没有问我要钱什么的,尽管我会尽力帮一点,这些以后有机会再说了。今天最后这首诗给父亲(忽然发现我和父亲性格还蛮像的):

少言寡语好脾气,温柔善良讨人喜。
不沾烟酒不贪财,偏爱扑克和象棋。


童年记忆(6)美女老师
四年级快结束的时候我家搬到了江汉区水塔下的永康里38号,我也转学到了江汉三路小学,只上了几天学就放假了。我的班主任朱梅君老师,瓜子脸和两辫子,很漂亮,这可不是吹牛的,有照片,武汉长江大桥剪彩通车她就是端彩盘的那女孩,说是在附近的两个小学中选出来的!按这个时间推算她教我们的时候应该就是二十岁左右,而且正在热恋,来年她结婚的时候还让我们去她家做客,地址写在一个纸条上给我:武昌娘道街兴隆巷8号,我家一直住汉口对武昌那里的街道一无所知,奇怪这么长时间我还能脱口而出(如果我记错了名字,武汉的老乡可以纠正)。她丈夫也很帅气,曾是武汉空军乒乓球比赛的第一名!

四年级暑假的第一天就接到了老师的通知,要我去参加宣传队文艺排练,这是几个小学一起组织的,那时候在文化大革命中各种文艺演出繁多。后来我问朱老师我才来几天为什么要我去?她说看到我长相就觉得我就会,呵呵,其实以前我好像是没有跳过舞蹈的。最有印象的是男一号和女一号的对口词:我是妹妹,我是哥哥,我十六,我十八,我们都爱爸爸,我们都爱妈妈,我们更爱社会主义祖国,我们更爱毛主席他老人家…。最喜欢的节目是女声小合唱“请到我们山庄来”,我参加有“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等,自那以后也参加过很多演出。

仔细想想,这个假期对我人生是一个很大的转折点,也许那以后我性格开朗了,朱老师和我们同学们一起玩也玩得来,有时候也会害羞脸红,感觉她很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年轻的她也很爱打扮,头上总有一个发卡,和别的老师都不一样,可以算是学校里一道靓丽的风景!以前我只是成绩好,从这开始我也是最“红”的学生了,红小兵团团长,学校革委会学生代表,后来中学是团支部书记,直到下乡当知青后才又一次转变没入党,这是后话。文革中搞教育革命,让学生上台讲课,当然都是朱老师手把手教我的,这种“先进”事迹就是鬼扯,还惊动了区教育局,组织了江汉区学哲学巡回报告团,到各小学去讲演。我的心算非常快,做心算课堂练习的时候,老师让我举手,但不让我参加抢答,否则就没有别人的事了。我的记忆也很好,背诵老三篇,在全班只有部分同学背诵了第一篇“为人民服务”的时候,我三篇都一字不差背完了。不过那时的我也有过尴尬的事,体育课学习跳马,绝大多数女同学都没有问题,男生更不用说了,而偏偏我这个男班主席却就是跳不过去,胆子小,到了跳的时候就手软,被同学们笑话得不行,后来大概就是爬过去的。



小学毕业后在十九中读了一个月,又搬家到了桥口区,多年以后我还会去看她,最后那次正好她退休。记得她谈起特别后悔太溺爱儿子,家务事全是女儿做,女儿非常出色上了大学,儿子却工作学习都不好,还被派出所关起来过,给了她很多的麻烦,说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这个儿子,可见多伤心。她还说为了生儿子她专门做了不少调查,发现如果第一个是女儿,相隔七岁再生就应该是儿子,我想了一想后告诉她也许相隔三年就可以了。我的理论是孩子的年龄差如果是偶数那么同性别的概率大,如果是奇数则不同性别的概率大。我父亲的几个部队同事,生孩子比较有规律,隔四年一个,或者隔两年一个,包括我家就都是一个性别的,而隔三年的中间那个就是不同性别的,还有我那时认识的双胞胎都是同性别的(零是偶数)。这个事情后来我查过一次,可能是有一点点道理的,就是双胞胎同性别的概率要高于龙凤胎的概率,百分之五十几吧,但是那个隔七年的传说就不得而知了。

世人多推男儿好,总有钟情女儿娇。
生男生女先天定,是好是坏后天教。


童年记忆(7)看谱唱歌
小学五年级母亲就教我识简谱。那时候的歌都比较简单,基本都是2/4拍的,首先是学会“都来米”,就是数字1到7,然后是高低音,接下来是打拍子,小节号里面是两拍,如果音符下面加一横就是半拍,两横就是四分之一拍,当然还有附点和拖音,有了这些基本的就可以唱一首简单的歌曲了。后来如果碰到新问题,譬如半音的问题,我会问母亲。学会了2/4拍的歌,4/4和3/4的拍子也不是难事,印象中自己自学就会了。自己拿着歌谱就可以学习新歌,那时候学唱了很多的歌曲,譬如有“王杰雷锋一个样”,“军垦战歌”,“越南人民打得好”等,这后面的一首歌曾经用到班级组织的节目里。会认简谱自然也会写简谱,通常听新歌第一遍的时候记下“都来米”等,听第二遍的时候加上长短音记号,所以最少听二遍就可以完整记谱了。不过现在的新歌大多数是4/4拍子的,如果不能确定这拍子那就要听出来是什么拍子,这是有相当难度的,有些歌不同的拍子混用,总体也比过去复杂的多。这个技能在知青下乡编排演出的时候用过,有人听过这首湖北小曲唱春花吗?

学春花,唱春花,十里山乡人人夸,读毛主席的书,思想好,移风易俗决心大。就是有点不听话,偏偏不愿找婆家。。


然后就一直没有用过直到来到了文学城后!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唱坛做一个合唱歌曲时,网友林韵提供了简谱,后来就发现可以用谷歌搜简谱,看简谱学歌半个多小时就可以死记硬背地录初唱,录初唱的时候我采取的是分段录歌,学一段录一段,高效能。然后白天有机会博客里听自己唱的(注:不知为啥听原唱用处小很多,也不方便)就可以熟悉曲调了。第二天晚上再花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录重唱,录完重唱就基本录好了,对我这个IT男来说做帖子也不是问题。以前不看谱子学一首歌至少要一个星期(包括下载到U盘上在开车的路上也听),现在一个小时(两个晚上加起来,不算白天听歌的时间)。有段时间我在唱坛,一边听网友的歌一边搜歌谱,有歌谱的就在游览器里记下来,同时搜伴奏(唱坛网友发过的歌基本都有现成的伴奏下载),这两个都有就学唱。录完重唱就接着录下一首的初唱,每天晚上花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保证每天在唱坛发一首新歌!结果得了一个“录音机”的绰号,也弄烦了一些网友,“学歌不投入”等等,现在每周发两首歌,我尽量发新歌,也会有意识的找难度大点的,对很多网友算多的,对我来说简单,当然如果偶然碰到没有歌谱又想唱的,譬如部分英文歌曲,还是需要一个星期时间的,这个过程中我会自己简单记谱帮助学唱。

顺便来说说我的父母。母亲有个弟弟,就是我的舅舅,母亲七岁时,他们便失去父母成为孤儿,后来两人都参军了,复原后舅舅在遵义文化馆工作,小时候给我听他讲过四川评书,有声有色,后来的书法也相当有名。母亲也是能歌善舞,唱歌好听,我看过母亲跳迪斯科十分有模有样的,一手钢笔字秀丽漂亮,显然两人的艺术细胞都很好!父亲是独儿子,所以我家亲戚很少,打牌技巧很好,但是一手工整的钢笔字显示文化水平一般般,父亲大约是初中的文化程度,父亲有时候也会哼着唱歌,却是跑调的,我弟弟唱歌也不行,这就是基因遗传的厉害了!我弟弟的手掌共有九个螺,我父亲也是九个,而且和我弟弟的位置一模一样的。我的手掌共有五个螺,个数和位置都和我母亲是一模一样的!

看看手掌几个螺,比比父母像谁多?
大千世界不枉走,其实投胎技术活!


童年记忆(8)谈谈个性
“异性相吸”是我们常说的异性之间的天然吸引,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大约是我只有弟弟的原因,对女孩子总是特别的有好感,直到现在如果电视剧没有女主角我都不看,譬如士兵突击。准确一点的说童年的时候我对女孩子态度是一种“敬畏”,她们在我眼里都是女神!我很愿意为她们服务,但我也从来不敢冒犯她们,所以从不敢有任何的身体触碰。给我留下好感的女孩子是很多的,提一下小学最后的同桌的她(中学开始就不是男女同桌了),她叫彭翠平,文革中曾经改名彭红专,给我印象较深的就是一次来我家,怎么都不愿意进来,其他的男女同学都进来了,我出去请她多次,她说不好意思进来只想站在外面,后来大家一起出去请她,总有半个多小时最后算是进来坐下了,似乎没别的原因。其他印象深刻的无非还是跳舞唱歌比较漂亮些的,杨宝林,郭伶俐等。

“同性相斥”对男性之间可能并不适合,只不过男孩子之间一般都不是聊天,是在一起玩,一起玩球,一起去湖里游泳,多少是有点比的意思。记得同学中有黄安宴,胡象汉两同学,家里住在称为“老葡”的那一带,黄说要比胆量,学红军长征,步行去他的一个亲戚家里,一个星期天的清晨我们三人一起出发了。看着下午的时间都快过了还没有走到,我的心里焦躁起来,问他路线对不对,到底还有多远?他说他做长途汽车去过很多次,路线肯定不错,天快黑的时候终于走到了他的村庄,到他们家还要走田埂泥土路,路很窄而且又湿又滑,我只好脱了鞋拿在手里,不小心踩上石头划了一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跌跌撞撞终于走到了,他的亲戚十分吃惊。我首先想到的是要告诉家人,这可不容易,乡村里只有大队部那里有电话,要走好几里地(还要花钱?),最主要的是电话很难打通!他们夜里回来说怎么也打不通,只好作罢。第二天一早吃的蒸发糕一类的东西很好吃,然后买了三张汽车票送我们上车,到了武昌的桥头堡那里停下来,我们身上都没有钱,无法坐车或者坐船,只能继续一瘸一拐地往汉口走,好在在长江大桥上面碰到了骑自行车找我的父亲。那一夜我们三家的父母都没有睡觉,第二天我们全班的同学也都出去找我们。后来据我父亲推算我们可能是走了70多里路(蔡甸方向)。

从个性上说我是比较安静的,也适合做细致的活。缝被子就不简单,首先把被子外面的被单罩子拆下来,洗好晾干,然后要重新缝起来。如果家里空间比较小,没有靠中间的大床,就无法把被子整个铺开,需要把被子叠一半起来,缝上一边然后翻一个面,再缝上另一边,做这事要比较细心,我就做的特别好,也会熟练地使用“顶针”。文革中中学时候我们曾经去武汉纺织厂劳动,女工做的一个工作就是接线头,在织布的过程中,要不断把断了的线接上,用的是一把特制的环形小刀,穿在手指上,打一个结然后用刀割掉多余的线头,我就做的又快又好,几乎可以顶一个正常的女工。



但是我的个性上我总结有两个很大的缺陷,简单说就是不喜欢和人交流,不会和人交流。尽管在台上表演没有问题,不会怯场,平时却似乎特别害怕被人说什么,也不会与人争抢。如果在大学里你要做研究,你是需要和导师弄好关系的,特别是开始的时候,光是凭借着自己的学习是很难有突破的。在公司里也一样,需要和领导搞好关系,要善于理解领导的意图,我在这方面特别差。生活中我家LD也常常笑话我 "lack common sense"。我的记忆算可以的,但是公司里一起工作比较接近的同事名字也常记不住(在唱坛猜马甲总是猜错),也许还是不够用心吧!即使有机会和同事或者领导交流的时候,可能我会不自觉的显示自己的能干,强调自己的意见,这就引起不尊重人的误会,特别是和美国人交流的时候,这些我也是知道的,是制约我事业的一个重要因素,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童年勤奋智超群,当官封长似将军。
成年慵懒无建树,编程码字做一兵。


童年记忆(9)三个穆斯林
文革中买菜是一个麻烦的事,离我们最近的菜场应该是荣华菜场,和我的小学都在江汉三路那条街上,文革中物质缺乏厉害,有一点菜出来马上就卖完了。常常也都要去比较远一点的地方,花楼街,这花楼街解放以前是什么?听名字不难想象,知道武汉的一定知道汉口有一个历史悠久非常长但又狭窄的汉正街,这花楼街就是汉正街往东尾巴的那一段。花楼街上有小贩来卖东西,有时候可以买到螃蟹,黄鱼带鱼之类的海产品,据说不是特别受武汉人亲睐,却是我奶奶的最爱!奶奶是上海人。

为了买到较好的青菜,那就必须要去黑市,通常是沿着铁路往东走,可以走到大智路,那里有不少农村来的小贩。最好是早上两三点就起来,天蒙蒙亮以后这些无证的小贩就没了因为城管的人来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农村人家里去买,顺着江汉路过铁路,顺着循礼门到青少年宫,穿过青少年宫就可以走到农村了,哦,就是郊区种菜的地方,直接去老乡家里买菜。我十分记得有一次买青菜,称好了以后大约是三角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忘记给钱了,出门以后才发现,但不是十分记得是哪一家买的,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心里想干脆就坐在那里休息一会儿,也许没人追过来就不用给钱了反正不怪我,觉得休息时间够长了,就边问路边回家,也知道自己干了一件不道德的事,心里是突突的直跳,走到青少年宫门口时候一个农村的汉子拦住了我并扬起拳头,我马上就认出来了吓坏了,把钱拿出来说是走迷路了,他说准备揍我一顿的,看着样子还算老实就算了!那个凶样子我至今不忘。



我的同学中有个叫朱某某的,家里十分的穷,因为住的离菜场近,我奶奶有时候会给他一点零钱让他帮我们站队买菜,所以有段时间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多年以后回国小学同学聚会碰到了他,变得人模狗样的,据说在农业银行工作,不知道什么工作,说可以赚很多钱,他说:“工作上给国家利润弄个10亿,剩下随便提成”(原话不记得了),就是那种暴富的人,说话很牛气的,要带我和他一起去洗脚什么的,总之我没有什么好感,话不投机半句多,婉拒了一番就在没有再往来,也许人家也没什么只不过我那时看不惯罢了。

最后来说说这穆斯林,这个其实也和买菜是有关系的。搬到江汉区以后,母亲也从学校调到了工厂(武汉叉车厂),那个时候买肉要凭肉票,母亲的什么同事告诉她国家对少数民族有优惠政策,如果是穆斯林可以每个月多买半斤牛肉。母亲是湖北宜昌人,从小是孤儿,很早就出来了,她是在美国人办的教会长大的,哪里说得清楚以前住在什么地方,工厂里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把母亲弄成了穆斯林。记得母亲十分高兴说还是工厂好,工厂比学校办事方便多了,以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穆斯林,呵呵!母亲的民族成份成了穆斯林以后,根据子女可以随母亲或父亲的原则,把我和弟弟的身份也随之转成了穆斯林,这样我家就有了三个穆斯林,每月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三份牛肉票,神奇的是猪肉的肉票也不必取消。我们一家其实还是更喜欢猪肉,但是在那个凭票供应的日子里,能够弄到一点牛肉也还是高兴的事。当然除了这个区别,其它所有的都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我也从来没有对这个事情上过心,后来自己填写民族的时候仍然是写汉族。文革结束以后,这事就彻底风消云散,再没有被提起过,顺便说本人不信教,但是也不会反对别人信教。

从来都奉无神心,忽然成了穆斯林。
猪肉牛肉都不拒,荤菜素菜同样亲。


童年记忆(10)五七学校
刚进中学那会儿,父亲曾调去省专案组,后去硚口区商业局做军代表,在军代表宿舍分到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所以我们又搬家回到了硚口区。我在十九中只读了一个月,就转学到了五七学校,这个学校的名字是因为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其中有这么一段:“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根据毛主席的指示精神,小学的六年缩短成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我们学校是从小学到高中的九年一贯制试点学校,新盖的教学楼,师资的力量也是极好的。这年的小学五年级和六年级一起毕业到初一,小学六年级从这年取消了。我们这个年级有十三个班,而通常其他的年级都只有六个班级,这不仅仅是因为年级合并,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本来也多。我是六年级来的,所以觉得是吃亏了,那个时候本来教的东西就简单,现在还要给五年级毕业的同学们补课。

我的各项成绩都非常好,尤其是数学。转学过来以后的第一次数学考试,我得了100分,原班长得了60分,剩下的所有人都不及格,随后我就成为了这个班级的班长直到毕业。我在这里读了初一,初二,和高一,没有读高二,我来说说为什么我没有读高二。在这里我碰到的几位数学老师都非常好,每次年级的数学考试,我都是十分钟不到就做完了,然后拿一个篮球到操场上玩球,这时候整个操场是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感觉很好。高一教我的那位年轻数学老师叫白亚庚(这名字是不是有点数学仅亚于白罗庚的意思?)。白老师是武汉大学数学系的毕业生,对数学有着不同于寻常的热爱,这可以从他的语言中看出来,在我们班上布置数学作业的时候,他在黑板上首先用笔划一道直线把黑板分两半,然后把同学们的作业写在左边,给我一个人的作业写在右边。有一次甚至在高二班上的一节数学课,找一个人来叫我去,表演做数学题,说这些题这么容易,这高一的谁谁都能够很容易的做出来,你们却都做不出来!

1972年学校里曾经刮过一阵要“复课闹革命”的“妖风”,这个和邓小平文革中的第一次复出是有关系的,学校里也开始了注重抓学生的学习成绩质量。我母亲看出我在学校里学不到什么东西,就找来了一个她以前的同事叫周玉清,教我学习高等数学,他给了我一本很有名的书,樊映川的“高等数学讲义(及习题集)”,让我在家里自学,我清楚的记得他说“多年的寒窗苦,就为这本书”,今年回国我还去找过他(见“武汉(完)家乡的味道”)。后来我也曾经把一些题目拿去问白老师,我记得曾经一次做一个定积分题,我做了几张纸做出来了,他告诉我这道题里面的积分函数是一个奇对称函数,所以利用对称性马上就可以知道结果是零,我这么学习是会走很多弯路的。然后又讲了偶对称函数的处理方法等等。不管怎么说我坚持自学,并半懂不懂的做完了所有的题目,这为以后考大学也起了重要作用。



高一毕业的时候,母亲鼓动我给长江日报和学校的党委同时写了一封信,信中要求提前毕业,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看上去好像我思想非常“左”似的。母亲当然不会舍得我下农村,但是我这个老大是跑不了的,还不如早下去早上来,那年也是江青的株洲经验推广的第一年,就是所有的知青都不再分到农民家里,而是下到林场集中管理,我在农村的经历写了《在林场的日子》,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读高二的真实原因,白老师自然也是很支持的。还有一个原因是那时家里紧张的婆媳矛盾让我痛苦不堪,我也非常渴望离开这个家!

林中小鸟羽渐丰,外面世界味正浓。
抛却灌木纵身跃,迎来天空一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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