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说:留伤无痕(序)、(一) -- (四)

(2006-07-11 15:17:47) 下一个

留伤无痕(序)

作者:如若

这是八月末骄阳依旧似火的一个下午,一驾国航波音747飞机在上海虹桥机场呼啸着腾空而起,巨大的机身在不整齐的市郊农田上留下了一个具大的影子,渐渐的,影子小了,消失在茫茫的云海中,只留下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像三伏天围着转的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许久,腾申良的思绪才从失去的视线中回到拥挤的机舱里,巡视四周,经济舱里没什么老外,除了几个公费旅游团队外,几乎都是年龄小一截的学生。自叹了一声:出道是偶早,运气是依拉好。

算一下飞机到终点站多仑多机场还有十几个小时呢,得想个法子打法。抬眼看一下机尾,几位空姐正在准备机食,腾申良起坐侧身,来到机舱尾部,见一老头和一个衣着得体的小伙子已站在那里。对二位说了声好,腾申良从裤兜里拿出一支三五,点着了深吸一口,似乎想吸出从此开始新生活的异味一般。

后排远处座位上有位学生样的女孩,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嘴唇边挂着一颗美人痣,轻轻地飘来婉婉动人的一笑,腾申良不为察觉地抬了抬手,脸颊两边的肌肉也和善地向上下意识地抽了抽,这女孩看似脸熟,却怎么也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几位空姐忙玩了晚餐准备,窈窕的那位翻下旁边的折椅坐下,像没看见我们这几个似的。

“小姐上海人呀?” 腾申良有意操着上海口音的国语没话找话地搭讪着。

“不是。”她简短地回道。

“小姐认识第九人民医院的医生吧。”

“什么?”漂亮的脸蛋露出有点莫名其妙的神色,特吸引人的天真样子。

“他们的双眼皮开的真好,这么自然,完全像天生的。”腾申良戏虐道。

“那里的事呀。”她脸色微微红了。

“别急嘛,其实是想说你长得漂亮,又怕你的白眼。跟你开玩笑啦,说真的。。。”

“什么?”

“你老在飞机上飞着,别人怎么追你呀。”

“别瞎说啦。” …… ……

就这么地,十七小时的飞行,腾申良大部分是在机尾上度过的,那衣着得体的小伙子还老往跟前凑,问是否想合作搞中加贸易,还时不时地摸擦一下他那Clarks皮鞋。

终于,庞大的波音747机身稳稳地多仑多候机楼前。走出机舱时,那窈窕空姐投过来的眼神,竟让腾申良想起那位在上海到北京的十四次特快三号车厢上的乘姐的眼神,想到给她的fake电话,腾申良暗骂了自己一句:那娘个情种。

拉了拉领口,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坚实的步子,腾申良无声息地踏上了异国的土壤……

过了繁琐的Peterson机场移民处,拖着给翻的乱七八糟的旅行箱走出海关,腾申良迎面撞上一个人,刚想骂,抬头一看,此人怎么看似面熟夹生……

未完待续……

留伤无痕(一)

作者:如若

留伤无痕(一)

“是侬啊,阿三头。”那被撞的人转身来,却显一脸惊喜的样子。

“啊。。。?!原来是侬啊,奶扁头。”腾申良猛然想起,面前这位居然是好多年没见的小学同学,原来是住在满庭坊隔壁弄堂里的。“那能嘎巧啦,侬那能会来了间搭格呢?”

“长远勿见,侬看上去蛮潇洒格么。” 他答非所问地说道。“我么,来间做旅游,格趟带山东农业厅的人来间搭加拿大培训三个礼拜,”

“噢,是伐?侬烟纸店经理勿做啦?” 腾申良带点惊讶地问到。

“讲侬是只书读头伐,女人的月经带有啥多买头啦。” 奶扁头开玩笑地说道。“现在么,就看啥人搞得大呀。”

这小子,几年不见,说话神色俨然向款爷靠拢。

“奶扁头,迭个是侬自家个公司啊?”腾申良边走边问。

“勿是格,帮人家打工。老板是我老早华侨商店门口打仗辰光个朋友。”他得意地笑道。“哪能光讲偶个事体呢,格么侬呢?侬哪能来了间搭?”奶扁头一脸疑惑。

“侬噱头勿错嘛。”腾申良赞许道。“偶到间搭来读书,侬看,偶格朋友就来前头等着接偶。”说着,腾申良向出口处前来迎接的老洪挥了挥手。

奶扁头朝腾申良挥手的方向看了看,“侬只赤佬到蛮有办法。到间搭还有人接。格么个能,今朝急急忙忙,迭个是偶格名片,上头有偶多仑多办事处电话,到辰光打电话波偶,多仑多偶来过好几趟了,勿忒熟噢,老朋友了,随便哪能,脱衣舞总归要一道去看一场格,侬看哪能?”奶扁头说着向腾申良递过名片

“一句闲话。”腾申良伸手接过名片,顺手,腾申良摸了下奶扁头的后脑勺,怎么也想不起当初是怎么给了他这个外号的,

“格么偶停当下来call侬。”和奶扁头握了握手说了声再见。腾申良迎着老洪走去。

出了候机楼,跟着老洪上了他的Accord,车上还有一位,老洪说是他的朋友,为腾申良接风请来一起热闹热闹。刚才坐在车内防警察,省了泊车费。

老洪先让腾申良系上保险带,随后驱车上了高速。

外面天色已黑,下起了细细的秋雨,道路两旁各种耀眼的灯光汇聚一起,射向腾申良的双眼,有一种浑涛涛的感觉缠绕着腾申良,兴奋的心给一个大大的经过长时间旅行的疲惫脑袋压制着。。。

幸好,从机场到老洪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车。卸车上楼,来到北York区典型的三居室公寓套房,老洪他老婆正在厨房忙着,打过招呼后腾申良去了下洗手间,顺便参观了一下这设施齐全的出租公寓。刚在沙发上坐下,老洪走了过来。

“哪能?吃力伐?”老洪笑着问道,带着老朋友的关切。

“还好,”腾申良强作精神地回到。

“饿了伐?要么先吃一块Pizza,是刚从隔壁Pizza Hut买来的,上海好像还没有。”

“只晓得卖鸡的KFC,东风饭店楼上,阿拉叫依老鸡点新开,到还勿曾吃过痞喳。”腾申良那爱开玩笑的脾性又显露出来。

老洪的老婆拿过来一盒Pizza放在茶几上,递过来一大块,看到那红稀稀的Pizza饼,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怎么了,腾申良的胃就翻江倒海起来,五分钟后,两快Pizza在快速的卷舌运动中下了肚。

这时,就听老洪的老婆在厨房里喊吃饭了。

坐上席,腾申良肚子里似乎真干上了,给他自己灌了瓶啤酒想压一压。不想还压出了问题,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勿来散了,我要靠忒一歇,阿嫂,格个一台子的菜就记了偶帐浪厢,真勿好意思。” 说着给大家打了个招呼,腾申良就走到客厅,和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不一会儿,就在时差的驱使之下死睡了过去,就这样,腾申良在沙发上度过了来加拿大的无情的第一夜。。。

未完待续……

注:文中有些对话是上海话写成,

留伤无痕(二)

作者:如若

留伤无痕(二)

早晨,阳光隔着阳台透射进来,照亮了整个客厅,腾申良慢慢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才想起是在多仑多的老洪家。左右看了一下,室内空无一人。起身下了沙发,梳洗后轻轻地拉开客厅的落地窗,步入阳台,面对雨后明媚的多仑多早晨,腾申良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对着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凝视了一会,他回到了客厅。

“起来啦?困了好伐?”不知什么时候,老洪的老婆已在客厅收拾了。“迭个是刚刚烧好格咖啡。”她指着茶几上的热腾腾的咖啡继续说道。

“谢谢。”腾申良一边端起咖啡一边说道。“困得蛮好格。勿好意思,帮那增加了嘎许多麻烦。”腾申良歉意地回答。

“格点点算啥啦。自家人,用勿着客气格。” 老洪的老婆一边理着沙发,一边说道,“早饭来了厨房间,帮侬烧了眼泡饭,买了两根油条,清爽点。老洪昨天想出花头买Pizza,有啥吃头馁,飞机刚刚下来,吃了哪能会适意呢?”语气里透出对老洪的责怪。

“还可以还可以。味道是勿错格,只是昨天偶肚皮勿适意而已。”腾申良以领情的口气帮老洪开脱。

吃完早饭,腾申良刚想帮着理理碗筷,老洪的老婆就走了进来,“侬勿要动得格,偶来。” 她边收拾碗筷边问到,“哪能,还可以伐?”

“灵格灵格,跟偶老娘烧个一样好吃。特别是侬个四川泡菜,味道斜气好。” 腾申良抹着嘴唇,忙不迭地答道。

“老洪一歇歇就从单位里回来,侬要个房子已经帮侬寻好了,下半天就带侬去。今朝礼拜六,正好顺便带侬去看看Garage Sale。买点么事,因为租个房子一般是勿带家俱格。”

下午吃过午饭不久,老洪就驱车带腾申良到学校所在地M城。到了M城后,老洪开车让腾申良在校区看了看。

整个学校就像个花园。教学楼都躲在树影背后,楼宇种种,不管是Beaux Art风格行政大楼,现代设计的图书馆,还是后现代式样的礼堂,相互之间十分和谐,景观上给人一种一气呵成的感觉。

沿途看到一处Garage Sale,老洪替腾申良讨价还价买了个抄菜锅和一把切菜刀,顺便,老洪还讲了这Garage Sale在北美这个移民大陆的宏观和微观上的意义。

也没在路上耽搁,约下午三点光景,老洪就带着腾申良直接来到预先联系好的住处,车在一栋公寓楼前的Visitor泊车位停下。老洪对腾申良说,“偶先去打个招呼,侬稍微等一歇。”说着老洪就转身向楼里走去。

腾申良走出车,向四周环顾了一番,然后走到了停车场的边缘。

这公寓楼是建在一个小山坡上的,视野很不错,向山坡上望去,除了另一栋公寓外,都是以前好莱坞电影里看到的那种典型的近郊区洋房,两层楼加前后花园,挺干净利索有效的样子,家家户户,房前顶个大车库,比起上海武康路蕃寓路上法租界独立式洋房来,不光缺些Style,更少一些情调和色彩。

往山坡下望去,一条高速公路横在两百米开外,近了看,下了坡就是一栋大房子,外加前面的一个巨大的泊车场,其他啥也没有。直到后来腾申良才知道,这大房子原来是M城最大的脱衣舞厅酒吧。

正在欣赏着周围的景色,老洪和一个高个子男子走到腾申良面前,那高个子向腾申良伸出手,用标准的国语说,“欢迎您。我叫方国锐”。

老洪在旁边用其上海腔普通话介绍说,“小方就是你的房东。”

腾申良也立刻伸出手去和方国锐握了一下,自我介绍到,“您好,我叫腾申良,刚从国内来,麻烦您了。”

三人随后七手八脚地将行李拖上了电梯,腾申良也顾不上电梯里的印度人味道,跟着他俩来到三楼二室。

这是间很普通的一室一厅的房间,进门左手边是洗手间,右手边就是厨房,厨房旁边就是吃饭的地方,一张蹩脚的饭桌给三把快断了腿的椅子围着。客厅宽敞明亮,有个阳台。再往里就是卧室。客厅里除了张写字台没什么其他家具,两张席梦思垫子,迭在一起,占据了客厅一角。腾申良看着这室内摆设有点疑惑。但又觉得有点不便问。

这时,方国锐走到跟前对腾申良说:“卧室是你的房间,我在客厅睡,我每天要早起上班,房租跟老洪都说好了,一个月二百五。”

“那。。。好吧。” 腾申良朝着老洪看看,有点哑然。

在卧室放下箱子,来到客厅,看到老洪在阳台上,腾申良就跟了过去。

“不好意思,申良,帮侬寻了格能夹间房间,是一个朋友介绍的,讲好有两间格。” 老洪面带歉意说道。“勿过,侬可以随时搬了跑格。讲好勿牵lease格。”

“勿格能讲,谢侬也谢不过来了。间搭侬就勿再管了。我自家会处理格。侬先回去伐。”我宽慰地对老洪说道。

老洪走了,腾申良在卧室里整理东西,不一会,方国锐走到卧室门口,扶着门框对对腾申良说道,“你从国内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是房租每月第一天付。”

“对不起,谢谢你告诉我这个。”腾申良说着从兜里掏出皮夹,拿出两百五十加圆,递了过去。

“你不用这么急嘛。”方国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钱。数了数说道“对了,你还得给一个月的押金。”

“我?押金?” 腾申良挠挠头皮说道,“行,我明天去学校领了奖学金再给你好吗?”

“没问题。”方国锐爽快地回道。“我女朋友晚上来这里一起包饺子,你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女朋友?行,谢谢。”

快七点了,时差反应又开始阵阵向腾申良袭来。熬不过这瞌睡虫,只好对方国锐说,”小方,我太困了,得先睡了。“

“时差的缘故吧,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你。”方国锐问道。

“谢谢,不用了。” 腾申良边说边倒头到床垫子上,一会儿就死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腾申良似乎在梦里听到叽嘎叽嘎的响声,紧一阵慢一阵的,远远地还伴随女人的呻吟,腾申良一下醒了过来,急着想上厕所,刚要打开门去客厅里的洗手间,发现刚才听到的有节奏的声响不是梦里的,而是从客厅里传来的,叽嘎叽嘎。。。

腾申良轻轻拧开房门,就听一阵沉重的呻吟,那叽嘎声顿然消失。腾申良只好反身再上好门,自言自语道:TNND,原来他们在宵夜呢,这不勾引人嘛。

过了约半个小时,腾申良实在给憋得不行了,TNND,这活人还真能给尿憋死?他们不完事了吗。姥姥!轻手轻脚,腾申良打开自己卧室的门,注视着正前方的洗手间,两眼一点也不敢向两边巡视,向洗手间直奔了过去,进门后赶紧关上洗手间的门,打开灯。

“啊!!!” 眼前笔直地站着一位浑身赤裸、露着白花花肉体的女人,腾申良惊愕地啊出声来。。。


未完待续

留伤无痕(三)

作者:如若

留伤无痕(三)

上回说到腾申良夜闯洗手间洗手未成先洗了眼,看着那女人心满意足红朴朴的脸,腾申良的脸顿成猪肝色,反身逃出厕所,赶紧将卧室门锁上。

腾申良潘郎一夜无眠憔悴到天亮这里也就不表了。

两个星期后,腾申良搬出了方国锐的住处,主要是因为方国锐的妈从国内来了。那老太太一来就把小方的女朋友给打了出去,说是国内的儿媳妇正大着肚子住在她那儿呢,她借出公差来看看儿子为啥不接媳妇来加拿大。腾申良觉得在他们的家务事上也实在使不上什么劲,就自己找了一住处搬了出去。

虽说那白花花女人的影子还时不时地在腾申良的梦里反刍,但毕竟已成了幻影,经过十几天的美化也就越来越不真实了,再说,新学期刚开学,样样都得从头来,注册找教室,填表格选课,忙得不亦乐呼,说难听点,连放P的时间都少有,也就没时间想这想那了。偶然有时间,腾申良倒喜欢在学校咖啡厅喝杯咖啡抽支烟,看看来回穿梭的学生妹,实在真实,且挺有新鲜感。常常有挺着胸白MM来向腾申良借个火顺便聊聊天什么的。当然,这也给腾申良以后在这里Pick up白MM打下了一定的生活基础。

腾申良搬的新住处在一片看似很安静的中产居住区,离学校不远,走路到学校也就二十来分钟。那是一栋北美典型的一层平房,少说也有五十年老了,要是不进去里面,浙江萧山农民会以为是养猪的。其实,就是进得里面,也不比猪圈强到那里去。倒是周围的环境非常优美。房前屋后,树灌成荫,正直初秋,枫叶渐红,十分宜人。

虽说那房屋看似不大,里面却是很宽敞的。进得门去就是一个很大的客厅,横七竖八地放着几张沙发、茶几。仅有的一张桌子却翻倒在地。屋内上下两层共建有八个卧室,主层的主卧室稍大些,带有洗手间,是房东儿子住着。其他三间每间也就八九平米,大家共用一个洗手间。楼下地下室有四间卧室加一洗手间和客厅。所有的房间其实在夏天前都预租出去了,想到开学后再租,只有到远离学校的地方去找了。

腾申良是在学校的广告牌上看到的这里主层一间sublet才跑来的。原来预先租好房间的那个学生因GPA不够给学校踢出去了。看了看房子,腾申良觉得这是入乡随俗的好住处,也不管有什么后遗症就要下了那间屋。房东的儿子Nick是个希腊人,很爽快,一说就妥了,三百大洋一个月,和七个低年级的大学生合住,这下腾申良可算是找到组织了。入住不久,腾申良才知道Animal House 这词的真正含义。

那天是星期六,把东西搬进了新居,一切安顿了下来,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叹了一句:总算可以打电话了。原来,小方的女朋友在给打出去的同时,也带走了她买的包括电视电话在内的一切电器。两个星期没打过电话,亲戚朋友都以为他丢了呢。

国际国内四五个电话之后,腾申良在沙发上欠了欠身,从裤兜里找出奶扁头的名片,拨号call了过去。那边奶扁头一听是腾申良,有点喜出望外。

“憨陛样子侬哪能到现在才打电话来啦?等得偶么急煞。侬现在哪能啦?” 奶扁头劈头盖脸地问了起来。

“还可以呀,总算停当下来了,一直打勿着电话呀。侬哪能啦。” 腾申良想这小鬼急不赖的想干啥。

“偶赤那再过一个礼拜就要回去了。哪能,侬今朝夜头有节目伐啦?”就听奶扁头在电话那头大声问到。

“偶间搭有啥个花头啦,人生地不熟。今朝夜头嘛又是白板对煞呀。” 腾申良汕汕地答到。

“格么格能,偶等一歇吃过夜饭开车子来接侬,搭伊弄弄大么好徕。” 奶扁头戏笑地说道。

“侬只赤佬,想到啦里搭去啊?去看脱衣舞啊?” 腾申良问道。

“讲拨侬听侬也不晓得的。夜头来接侬再讲了,好伐?”

“格么就格能。”

腾申良放下电话,眼前又呈现出那白花花的女人,不竟暗骂一句:姥姥,这还让不让人活呀。


未完待续

留伤无痕 (四)

作者:如若

留伤无痕 (四)

吃过晚饭,腾申良和同屋的几个没事在客厅喝啤酒看电视聊天,大家相互间飞着啤酒瓶盖,那玩法就像小时候在弄堂里玩玻璃球一样,不同的是玩玻璃球是用拇指来弹,而飞啤酒瓶盖用的是中指,因为啤酒瓶盖轻,弹的好的话,可笔直飞出五六米,是大家相互戏闹的常用伎俩,腾申良琢磨着这新鲜玩法。窗户外另两个同屋的正在相互掷着橄栏球。

此时六点刚过,电视上正放着新闻,腾申良因刚来加拿大不久,英语环境还没完全适应,对本地新闻也不太关心,其实是无法关心,因为那小方的女朋友的缘故,两星期就没听过电台看过电视。这时就听小房东Nick边看新闻边喊:“静一下,伙计们。”

大家顿时聚精会神起来,腾申良也抬眼朝电视画面看去。就听电视台记者从M城现场发回的报导。讲的是M城东北区一户中产户,家里因老公在外面花嚓嚓搞女人,那当家的老婆白天上班时盯哨把她老公抓个正着,晚上回家气得与老公大吵一顿,当夜老婆一夜未睡,看着旁边打呼的老公,越想越气,去厨房间拿了把大剪刀,趁老公熟睡之际,剪掉了老公的命根扔出了窗外。电视台记者现场报导时,警察正带着几条狗在院子的草坪上的旮旯里寻找那扔出来的半截呢。看到这里,满屋几个都哄笑起来。腾申良看着画面想:这TMD的花花世界真是无其不有,还现场直播!

正想着,就听门口有人来了,腾申良抬眼,透过床户看到奶扁头朝门口走来,边走还边和门外玩球的室友哈喽哈喽打招呼。腾申良随手抓了件夹克迎了出去,跟着奶扁头上了他租来的面包车。

上得车来,上面早已坐了四位同去的,奶扁头说他们都是山东省农业厅的领导或企业老总,腾申良于是就厅长局长老总的挨个打了招呼。几支烟的功夫,就来到多仑多Younge街上的一酒吧。走到门前,奶扁头抬手拉开了黑漆大门,大家顺着就鱼贯而入地进了去。

走过长长的通道,进到里面。因为是周末,要收门票。每人五刀。奶扁头透过震耳的滚石乐朝腾申良喊道:“阿三头,阿拉自家人,今朝侬勿跟偶客气,偶奶扁头全挺庄(全包了),侬晓得格(知道的),个格伊拉格培训费里才包脱格(这些全包在他们培训费里的)。”

“奶扁头,侬今朝哪能嘎爽气啦。”腾申良跟着朝酒吧里面走去,边走边说,“好格好格,反正偶是第一趟来,像阿只阿木铃样格(像傻子一样),今朝就听侬格,反正下趟总归有机会格。”

边说着领台小姐就给领到主舞台一侧的一张台子,各人要了杯喝的,各就各位,既来之则安之,一行六人就开始体验这异国情调了,此时,同来的省农业厅陈厅长煞有介事地开了口,“培训嘛,嗯,既要学习他们的先进管理经验,嗯,也要学会认识什么是先进社会的糟粕,否则,对他们这个社会就不能算完整,呵呵,存在就有其合理性嘛,啊?”一番前言不搭后语引来了包括奶扁头在内的一片附和声,腾申良哭笑不得,也只好边连连点头称边对自己说:国人脸还是比鸡吧重要。

腾申良要了杯红酒坐了下来,瞧了一眼舞台,一档子节目刚刚结束,宽敞的舞台上横树架着几根钢管,没什么特别,舞台周围坐着一圈看客,喝着酒喧闹着,都是些很平常的人,远处靠墙坐着几桌穿着整齐的,相互说着话。

和腾申良他们隔一台子,坐着一对情人,看似大陆来的,女的穿一套黑色套裙,不仅长的漂亮,而且带着少有的勾引人的东方艳丽,二十六七的样子,风情万钟。那男的穿着西服,四十左右,谢了些顶,在那里侃侃而谈。此时,那女的抬起头,送了一眼波给腾申良,看到那迷人的眼神,留恋顾盼,腾申良心里不禁一动,好久没这样的感觉了,再看看她的同伴,不禁暗叹一声:鲜花本该插入牛粪。

腾申良从邻桌上收回眼神,同来的几位早已聚精会神的投入观赏异国姑娘的大腿舞了,一个个虽说是当官作老总的,这翩翩的舞法,对他们还是新鲜事,比坐在那里培训听如何搞好搞活蔬菜流通的讲座可要有精神多了。几位看到兴头上,就端起酒杯猛喝一口,然后用手抹一下嘴,咽一口唾沫。

这是个有相当规模的酒吧,布置设计都让人感觉很放松自由。整个灯光设计就像给每个人带了付太阳眼睛,除了白色能显出来,其他一切看上去都模模糊糊的。音乐声则更是震耳欲聋,相互之间很难听清楚,也就根本不可能听到邻桌说话了。这些,加上酒精的作用,给人一种想当众洒尿的意念。

酒吧内除了那中央表演舞台外,四周还有好几处小一点的舞台。舞台的正前方就有两处小表演台,也不过两米见方,上面各有一位舞女,脸上刻着微笑,在激烈快速的滚石乐下,缓缓地扭着胯部,伸展着水蛇腰,高举的双手不断地在空中舞着,不时地把一条腿提起或踢向空中,从她们的脚尖的位置,看得出这些舞女都受过很好的舞蹈训练。

近处那位舞女已脱得只剩遮住羞处的一小片了,看上去是个混血种,微笑的脸颊背后露出一线苦丝,瘦瘦的那种,小小的乳房看着挺结实,有几个近台看客围着她,其中一个臂上刺着一条龙的家伙毫不收敛,满脸横肉故意显出淫荡的蠢相,两眼紧盯着那舞女的私处,巨大的脑袋随着那舞女的胯部的扭动而上下前后摇动。“西方文化就是那么真实,不带一点点修饰。”腾申良看到这时,转过身来对同来的几位说道。

“爽!”那位济南二里屯蔬菜公司的张老总喊了一嗓子。这几个人里就这一个老土,腾申良思量着,估计这几位的培训费全由他一个人掏的腰包,还包括今天的酒钱,再看看那三个代表,尽管有酒精灯光音乐,神情还不是那么放得开,看来他们到死也学不会那大头的蠢相。

这时就听酒吧DJ开始介绍下面出场的舞女的艺名,接着就是人造乳房的大比武,一个个跳奔到全身赤裸为止,有VIP的机会的话,再去小房间继续舞,说实话,舞女们个个舞蹈训练有素,身材漂亮,该突则凸,该瘦则细,一个个像刻意地造出来的,给人一种疯狂下的幻觉,使人感到钱的重要性和可能性。

在舞女们舞臂甩腿假抛媚眼的同时,酒吧小姐穿梭不断,挨桌兜售酒类或软饮料,为了让那位张老总不觉得今晚就他一个人花了冤枉钱作了冤大头,腾申良喊过一Topless服务小姐,花了十五刀给张老总点了杯Nipple Shoots。点完腾申良朝张老总笑了笑,然后向服务小姐挪挪嘴。服务小姐走到张老总跟前,用英文告诉他得了礼物,那张老总不懂英文啥没听懂,却还是忙着点头称是,服务小姐一看心领神会,就一手拿着一小杯酒送到张老总的嘴边,一手按着张老总的大后脑勺,把那秃头朝她的高昂挺立的胸脯上按了下去。。。


未完,但不续了,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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