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清冷之外,终于可以看到树林外面的世界了。骄阳晒干了树枝和叶子,剩下的黑乎乎的影子和树干,健拔的树干冲天摇摆仿佛在述说往日的辉煌,曾经的绿叶无奈的一堆堆的伏在地上,这就是中产阶级的命运,曾经在高堂华厦,窗明几净的公司供职,一身令人羡慕的白领,在高高的树枝上,群群的阁楼格子中,默默无闻的劳作耕耘,向大树提供每一丝养分,天气冷了,便无奈的放开双手,流落到大树下的一角,偶尔伴着秋风上下起伏,捱过冰冷的冬天,等待春天的来临。
有些地上的草还在焦黄中戴着绿意,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在街边墙角,一点点的空间一点点水分就可以生存,寒秋遗漏的一点点温纯足够他快乐的散发绿叶,他们没有大树的荫护,没有可以依赖的家乡,每年都要在陌生的地方重新耕耘自己小小空间,这就是草民,一辈辈没有任何年轮的记载,没有可以依靠的枝干,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每天不断的劳作,偶尔开出的鲜花,却往往被好事的人折下,插到水中,慢慢的干枯。
剩下的只有常绿的松树,他们远远看着可爱的绿,近看却是一根根独立,锋芒毕露的针叶,他们用厚厚的油脂包裹自己,吝啬每一丝养分,他们从来不会愚蠢的开花,任人蹂躏,他们是上帝的选民,可以生存在世界任何地方,他们在自己洒满了针叶,释放化学物,抑制其他生命的生长,所以松树下,连草民都无法在他的荫下栖息。他们一辈辈长得愈来愈高大,站满了空间,阳光,直到整个树林都布满了干枯的,富含油脂的针叶,可惜的是一点点的火星就可以在顷刻间使这些油脂,钱财变成熊熊的大火。
圣诞节快到了,人们把一棵棵小松割下,放在家中,纪念一个流传很久的故事。那一点点绿意,在温暖的火炉边上,人们红红的脸,孩子的笑声,告别了,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