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鹿家是一个自足和富裕的家庭。一家之主鹿子霖已残年晚景,他有三个儿一女:大儿子鹿兆海已经娶亲,二儿子鹿兆鹏有勇有谋, 小儿子鹿兆谦黑娃长得像父亲,比哥哥高半个头,生着下垂的鹰鼻子和一双有些发蓝的扁桃形的热情的眼睛,高颧骨上有一层棕红色的皮肤,笑起来带有一种粗野的表情。女儿是个大眼睛的姑娘。
黑娃爱着邻居郭举人的妻子田小娥。田小娥17岁那年嫁给了郭举人,新婚第二天郭举人就凶狠地把她打了一顿,从此每夜都出去酗酒,搞女人,把田小娥关在仓房或内室,夫妻间没有爱情可言。因此,当黑娃执著而又满怀希望地向她表示爱情,顽固地追求她时,田小娥在理智上尽力抵抗,而在心理上又感到温暖和愉快。郭举人进了冯玉祥军营,圣灵节那天,全村都开始割草,半夜里他们终于找到了亲近的机会。自那以后,田小娥完全换了个样子,她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爱黑娃。在军营里知道一切的郭举人回来狠命地揍田小娥,黑娃跳过篱笆,和郭举人厮打。鹿子霖决定给黑娃娶亲。他们去了白鹿原村的首富白嘉轩家。他家的长女白灵长得很漂亮,她有一对灰色的勇敢的眼睛,身躯结实而美丽,还有一双会干活的大手。她喜欢黑娃,黑娃也下决心要和田小娥结束旧情,而田小娥却决心把黑娃从白灵手里夺回来。
这年10月底,一个声称从西安来的头戴黑帽的人来到白鹿原村,他叫朱先生,是革命党派来的。他对陕北的汉子们说:“我们都是陕北人。古时候有些农奴从地主那里逃跑了,移到渭河沿岸落了户,就管他们叫陕北汉。”他经过长期的淘汰和挑选,组成了有鹿兆鹏, 大拇指郑芒, 年轻的陕北汉岳维山等十个陕北汉参加的核心小组。朱先生向他们慢慢地灌输着一些简单的概念和政治修养,使他们对现存的制度发生厌恶和憎恨。
白灵吃苦耐劳,可性格冷淡,对丈夫的爱意只会窘急的顺从,这就使黑娃依恋起田小娥那种狂热的爱。黑娃对白灵说:“你简直象一个陌生人,你就象这个月亮一样:既不冷又不热。我不爱你。”于是黑娃和田小娥的旧情重又复苏。这使白灵非常伤心,她要回娘家去。对媳妇十分满意的鹿子霖气得哆嗦地对黑娃说:“你要是不愿意和白灵同住——你就给我从家里滚出去!”黑娃一气之下从家里出走。他找了田小娥,一起去白鹿原的乡约白孝文家,黑娃当了他家的马车夫,田小娥在厨房打杂。田小娥生了一个女孩。白灵在痛苦、耻辱和绝望中用镰刀自杀,但她没有死,只是脖子变歪了。1914年3月,她回到公婆家里,受到全家的热情欢迎。小姑尤其和白灵亲热,她告诉白灵自己和岳维山相好了。鹿子霖希望儿子和媳妇言归于好,黑娃却不予理睬。
黑娃参军入伍国民军,分在第四连。军队生活寂寞无聊,陕北汉们怀念起家乡来。黑娃看不惯军队里的人的作风,军官对士兵残酷无情,士兵们强奸妇女,这些都使他愤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黑娃所在的连队向前线开发。在战场上,他遇到一个国军士兵,便用长矛刺进了他的身体,可杀人的行为却使他的脚步变得又乱又沉,内心感到异常痛苦。后来排里一个绰号叫“锅圈儿”的陕北汉对黑娃说:“你不要去想这是怎么回事和为了什么,你是陕北汉,你的天职——就是不问青红皂白砍下去。在打仗时杀敌,这是神圣的天职。”在争夺城市的——次战斗中,黑娃受了伤,因为他带伤救了一个受伤的习旅长,获得了战功勋章。鹿子霖幸福得发了昏,拿着信到处给人看,因为黑娃是村里第一个获得战功勋章的人。
白灵去找田小娥,恳求她把黑娃放回来。田小娥把对黑娃的全部的爱都放在女儿身上。她听说白灵要求她把黑娃还给她时,露出激烈的憎恨神情,发疯似地保护着自己的地位。白灵被说不出的痛苦压迫着,离开了田小娥。然而不久,田小娥的女儿患猩红热死了,她痛苦极了。这时,回家养伤的白孝文趁虚而入,对她表示怜悯和亲热。被失望折磨着的田小娥顺从地委身于他。黑娃出院归来,听说了田小娥的事。他借给白孝文赶车的时机,在一块洼地里,用鞭子狠狠地抽了白孝文一顿,又给了田小娥一鞭子,便离开庄园。
田小娥追上去请求他原谅。他头也不回,径直回到自己家里。 在家乡,他这个战功勋章获得者受到家人的关心和村里人的尊敬,他渐渐把对军队的厌恶忘却了,而以一个出色的西北军的身份重新回到前线。他心里一面不肯和战争的荒谬性妥协,一面又忠实地保留着哥陕北汉的光荣,一得到机会就表现出忘我的勇敢,疯狂地进行冒险。战争初期那种对人类的同情、怜悯的心情消失了,心肠变硬了,他冷淡而蔑视地玩弄着别人和自己的生命,因此又得到四枚战功勋章。而此时,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一对孪生子,白灵把全部心思都放到孩子身上。
世界的形势在急剧地变化。戊戌变法引发了1911年的辛亥革命,这次革命又促成新的革命,还要爆发国内战争。1916年3月,村里传来推翻专制政体的消息,这使村里人惶惶不安,不知道没有皇帝的日子该怎样过?而此时在前线,西北军士兵们也在新旧两种思想的交替影响下无所适从。1917年月,黑娃加入革命党军队,不久因战功而被提升为排长,辛亥革命后他又当了连长。他时而认为应该建立人民政权,时而又认为白鹿原西北军应自治。当西北军政权来袭击国民党军队时,他受了伤,对一切都感到心灰意冷,他不想参与任何党派争斗,只有和平的劳动才让他感到温暖。
1918年初,渭河地区的形势逐渐有利于革命党政权。村里组织志愿兵,向赤卫队进攻。黑娃也支持志愿兵的行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国军,只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夺走了自己平静的生活,但由于他不赞成西北军对国军家属的抢劫而被降了官。秋天,国军开始反攻,进驻白鹿原村。肃反委员会和军事法庭对在西北军军队中服务过的人进行简单而不公平的审判和处决。黑娃因为执行运输任务侥幸逃过死亡,他一回村就逃走了。岳维山亲手杀死了黑娃的哥哥鹿兆海,黑娃出于对国军的仇恨加入了叛军月红枪会军队,并很快因作战勇敢而升为连长。可是革命形势让他认识到长期以这种形式保卫家乡是做不到的,他意识到:“咱们或是靠拢国军,或是靠拢西北军,站在当中是不成的。”他偶然遇到田小娥后,两人又重修旧好。
战争改变着鹿家人的关系。女儿因父母剥夺了她嫁给岳维山的希望而痛恨父母,大媳妇因守寡而开始和公婆争吵,后来投水自杀。白灵意识到丈夫又和田小娥在一起了,决心流掉正在怀着的孩子,不幸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白鹿原西北军的军队被国军打垮,黑娃又加入了国军许权中的十四师,指挥一个骑兵连。为了赎罪,他勇敢地作战,一直干到团长,但终因历史问题而被复员。1920年他回到家乡,本想利用已是他的妹夫的村委会主席岳维山的关系,在村里过平静生活,不料,后者毫不徇情。一天夜里,妹妹来报信,说村里要抓他,于是黑娃连夜逃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加入了民团匪帮。但在国军的打击下,民团匪帮很快解散。黑娃离开了军队,偷偷回到村里,带上田小娥逃走。路上,田小娥被征粮队哨兵打死,黑娃万念俱灰。他失去了一切宝贵的东西。1922年春,他结束了漂泊的生活,回到家乡,把枪支弹药全都扔进河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这是生活残留给他的全部东西,是他和大地能够发生联系的惟一的东西。
那还只是翻译的作品,我也从没去过俄罗斯...
那还只是翻译的作品,我也从没去过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