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悲时悲,欢时欢,聚时聚,散时散。仰天大笑,长歌当哭。对于世事,只求真性情,不求真明白"
我与小何算得上是旧识新交。说旧识,那时二十五六年前就认识,五年同窗;新交,是因为中间空了整整二十年没有任何联系,最近一两年才又在8011聚在一起。其实确切的说
我们更多的是通过对彼此文字的欣赏,理解来交往的,一种神交!
大学时小何和我同小班,
虽然相处的机会多,但在那样一个青涩的年龄和年代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实在是太有限,那时小何极瘦,喜欢穿一件蓝色的的外套,里面那件红色运动衣的领子永远翻在外头,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一大串钥匙总是挂在身上随着行走摇来荡去,给人一副自由散漫,不修篇幅的样子。大学前四年我记不起和他说过些什么话,我们小小年纪,却都是心高气傲,目光永远都是落在远方和别处,对身边的人和事是不太注意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对小何的聪明,书读得多,读得杂有所耳闻。学医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你鲜能在教室,自习的图书馆看到他。
大学最后一年是到医院实习,班上的同学被打散,分得七零八落,而我每次好像都和小何分在一起,(看来还是有点缘分的)开始聊得多起来,话题好象总离不开读过的书。
《红楼梦》这部我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读的书,已经不知道读了多少遍,对于红学,我并不是一个谦虚的人,因我很少能从同龄人那里得到共鸣,但小何是例外,在他面前,我会收敛许多。每次交谈之后,觉得很过瘾,说不定他的哪句话就触动了我,在他也许本是无心,但却使我回味。他阅读之广,记忆之准确
在那时就已经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毕业前的几个月是我们交往得最多的一段时间,十几个人被扔到鄂州市第一医院的一幢旧楼里,说是实习,其实也就是毕业前最后的疯狂,反正我是不记得任何一个典型病例和带我的任何一位老师,有关的记忆就是吃喝玩乐(主要是吃)。。。用铝饭盒当锅,外加一个小电炉,就全齐了。每天都去集市买回活的鳝鱼泥鳅,新鲜的鸡蛋,蔬菜。。。在寝室里开始煎炒烹炸,我和幼娟在就是那时开始十八般武艺牛刀
初试。但是,要说最难忘的还是小何做的"肉汤",肉多水少,什么也不搁,最后放了点白菜,就是把肉放在锅里煮,炖得是满走道飘香,那样的一锅好汤啊,白得象牛奶一样,这辈子再也没有喝到过那么鲜美的汤了,真的,这是我和幼娟的共同感受。小何在 《水一方
》里有生动的 描述:"聚一堂,烛摇晃,炉火旺,肉嘶响,酒飞觞,矜持忘,欢声朗,啖呼香!
那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日子,那脱离了尘世,世外桃源般的氛围,可以让人的身心都回归到最自然,最真实的状态。对于小何这么一个感性,率性的人,为一句鲜亮的诗句而去踏雪寻梅,为一朵伊人的浅笑
去"裹"衣(典故)扬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毕业后大家“哗”的一下作鸟兽散,“飞鸟各投林” !在这长长的二十年的空白里,我们各自在滚滚红尘里翻滚着,
彼此之间可以说是从来不需要想起,从来也不会忘记。。。庆幸的是去年,在8011,我们迎来了一只又一只归来的燕子,小何是回来得很早的一个。那时我们是夜夜笙歌,黑白颠倒,说尽了我们这么多年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在这里,我们读到了他一篇又一篇的佳作
再见面已是二十年后,"二十年同学会",还是在我们熟悉的校园,我们好像谁也没有犹豫冲上去给了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也顾不上是法式,俄式还是美式,whatever...短短的两天,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人要见,反而和他没有单独聚聚,还好在报到的当天下午一起坐荣生的车在东湖和磨山逗了几圈,就在宝钧和萍妹妹为"向左转"还是"向右转"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唯有我和他坐在后排,一脸的"滑到哪算哪"的淡然,从一个侧面暴露出我们所共有的散漫,无所用心的天性。回来后听幼娟说小何觉得我看起来有些憔悴,不似照片上那般神采飞扬,我默然,
似有所悟:也许我们真的是那种不需要常见面的朋友,彼此了然于心,神交已久,最有光彩的当是那个活在文字中的形象?而我更是宁愿相信这就是那种可以相忘于江湖的真情,君子之交,萍水相逢,都可以默默地理解,默默地在心里装满祝福。
是的,这样就够了!